自从吕承将聚灵诀带回,他每天必做的内容,除了每天诵读四书五经外,还多了这本灵术书籍。
里面的内容精妙绝伦,却晦涩难懂,除了讲授凝练灵力的内容,还讲了许多灵术修行的哲学思想,每次研读都让他有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感。
除了私塾的先生外,吕承还给吕信、柳英和李欢都看过这本书,但无一例外,都说这只是一本空白的旧本子。
但在吕承眼里,这书除了有每时每刻都散发着的白色光芒外,还区别于曦光的温热而有种寒凉之感,这三伏大暑天抱着还挺舒服。
虽然一直以来吕承都有按照书中的方法凝聚灵力,但之前所了解到的凝聚灵力会出现的身体温热之感,却丝毫没有在吕承的身体里显现。
然而不知道是小孩长得快还是因为灵力蕴养的效果,这几个月下来,吕承居然拔高了一大截,这才几岁小童,身高却直逼柳英了,比起大部分同龄人都高了一个头。
这刚到书院开学的日子,以前的小伙伴和先生见到吕承都被吓了一跳,才几个月不见,就长成了一个精壮小伙子。
而且吕承感觉头脑和身体也是前所未有的好用,书院里先生讲的内容一听就会,与小伙伴们玩耍时运动能力更是甩了同辈好几条街。
这学习凝聚灵力就有如此绝妙的效果,使得吕承更是迷上了研读这聚灵诀,甚至把书带到了私塾,一有空闲就看,边看边按里面的说法结着各类手印,先生和同学们看他像是看怪物似的。
但这吕承无论是学习还是运动都格外优异,教书先生就没有在意他那怪异的行为。
倒是伙伴们对吕承的变化十分感兴趣,屡屡有人求教,但吕承永远是避而不答,或是避重就轻。
这也怪不得吕承,每次他让小伙伴们看这本《聚灵诀》,他们都看不到任何内容,吕承想授人以法,却也是真的无可奈何。
……
又是一年清明时节,镇里最大的玉石商陈家送往匡都学习灵术的儿子陈令,要回乡祭祖了。
畔玉处于匡国南部边陲城镇,距离匡具有一定的距离,要出一名灵术师十分难得,除了魏离的父亲魏保良,也就这个陈令有所成,成为一名灵术师。
因此这陈令回乡,整个畔玉镇都张灯结彩,仿佛过节一般。
对于这件事,吕承也是十分兴奋,不过他兴奋的原因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希望一睹灵术师的风采,而吕承是希望有“同道中人”可以给自己指点一二。
于是他加紧练习,争取可以在陈令回来的时候得到其注意,让陈令来解释一直以来修炼中的疑惑。
“如果可以引荐我去匡都一些灵术大派学习就好了。”他心中期待。
这几天镇上对陈令的传闻铺天盖地,有说他在北冥勇猛对敌,斩杀食人妖族,有说他仗义疏财,为此前镇上的旱灾出资捐款。
总之就是把陈令描绘成了一个大侠般的存在。
终于到了陈令回乡的日子,因为陈家是畔玉镇少有的富庶商贾之家,请了十分雄壮的仪仗队迎接陈令回家。
因为吕信是地方官员,吕家也有幸参与在欢迎队伍中,吕承便与柳英在人群中观望。
一支仪仗队簇拥着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向镇中走来。
为首一人气度不凡,腰间挂着一把银色宝剑,一身雪白的衣裳,样貌俊美,不像是久经沙场的人物,倒像是哪家帝王将相的公子,此人正是陈令。
而与之同行的还有一女子,同样穿着一身素白银衣、佩戴宝剑,身若柳枝,面容姣好,这是传闻中陈令的定亲女友,名叫谢思思。
两人一路随着队伍缓慢走过人群,突然谢思思往吕承方向一看,随后走到陈令跑旁边,在他耳旁轻言了几句,陈令也往这边看来。
吕承见二人一起看着自己,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顿时手足无措,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好。
突然,陈令手中一团光团飞出,直接飞到了吕承手里。
只见光团中夹着一句话,
“诚邀小友明日上午到陈家一聚。”
收到陈令的消息,吕承激动得一整天都像个小兔子一样到处蹦来跳去的,柳英也觉得吕承非常奇怪,毕竟自从魏离搬走后,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活泼的吕承了。
翌日,吕承如约来到了陈家门口,一开始还被陈家护卫有所阻拦,但之后陈令与谢思思亲自出门迎接,吕承顺利地进了陈家。
见到陈令,吕承难掩小孩心性,不停地与其攀谈,陈令也一直笑颜相对,十分亲切。
“陈令先生,我叫吕承,请您多多指教!”
“陈令先生,您此次回乡会待多久啊?”
“陈令先生……”
“额,吕承师弟,我们修炼之人,不与普通文人一般相称。我年纪比你大,但论起来也算是与你同辈,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师兄就好。”
陈令对这吕承连珠炮式的提问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好打断到,
“我此次回乡行程较急,待明日祭祖完毕,大概次日离开。”
“诶?这么快吗?”吕承显然对其着急的行程有些惊讶,镇上传闻陈令是要回陈家与谢思思成亲的,这与传闻的严重不符。
似乎是读到了吕承的心思,陈令只好回答,“我们好不容易才向门派请的几天休假,行程只能这么赶,你别信之前镇上添油加醋的传闻。”
两人相谈甚欢,一旁的谢思思却突然靠近陈令,掐了一下其胳膊。
陈令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对吕承说道;“对了吕承师弟,不知你是怎么学的灵术,师从哪一门呢?”
陈令的提问让吕承很疑惑,吕承只是拿着一本《聚灵诀》在细细研究,并没有谁教过他学习灵术,而陈令居然问他师从哪一门,这该怎么回答?
“陈令师兄,小弟我其实只是偶然在镇上书院藏书楼里发现了一本关于灵术的书,有进行拜读,由此学习了一些灵术皮毛,但此书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师从哪一门。”
吕承的回答更是让陈令及其旁边的谢思思的脸上都浮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两人背过身去细声密谈,像是讨论些什么,吕承当这是两人在商量关于他灵术的事,也在耐心地等着。
谈论完毕,陈令对吕承说:“吕承师弟,不知你在书院里看到的关于灵术的书,现在放在何处,能否带我去一阅?”
吕承挠了挠头,尴尬说道,“说起来也奇怪,书院的先生都说没见过这本书,还说这本书上没有内容,于是就赠与我带回了。”
听到了吕承的话,陈令和谢思思顿时就兴奋了起来,不待陈令说话,谢思思就抢先一步,“吕承师弟,你能否把书带过来借我们看看?”
听谢思思这一说,吕承从胸口衣兜里就掏出了《聚灵诀》。
自从他在从中得到巨大的好处后,这本书就从来都是随身携带,方便自己随时查看,也怕被家人当做垃圾给扔了。
“呐,就是这本书。”
谢思思一把夺过《聚灵诀》,就与陈令跑到一边去翻看。
一边翻阅,还一边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玻璃,透过玻璃查看其内容。
看毕,陈令对谢思思说道:“这书极少见的把修灵的哲学思想融汇在感灵法诀里,使得整本书晦涩难懂,加上有些字需要透灵镜才能看得到,也得亏这小子看得懂。”
虽然声音不大,但吕承自从修习了聚灵诀后五感何其的敏锐,陈令这句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有说什么,只耐心等其看完。
这时谢思思开了口:“可是这本书的内容也就是教人感灵蕴灵,没有什么提升的地方,虽然个中是有深意,但也就如此,怎么可能使人达到可以灵视的境界呢?”
谢思思自然也以为吕承听不到,但确实这番话也被吕承清晰地听入耳中。
经过一番讨论,陈令与谢思思像是决定了什么事情,但之后的话语越来越小声,即使是吕承,也听得极其模糊,不知所云了。
陈令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对吕承说:“吕承师弟,你这本书有点独特,我与你思思师姐需要仔细观摩,能否借与我研究一日,明日陈家祭祖大典后过来取?”
吕承本就没理由拒绝,《聚灵诀》吕承本就已经可以倒背如流,里面的内容再晦涩难懂,这一年来也融会贯通了。
加上这陈令还是吕承步入灵术师大门的一块敲门砖,他怎么可能会拒绝?
留下《聚灵诀》,吕承便回家了,回到家里他心理一直打着鼓,这陈令与谢思思的讨论虽听着一半一半的,但总感觉不怀好意。
……
第二天陈家的祭祖大典十分隆重,一结束,吕承便来到陈家找陈令。
由于昨天陈令对吕承以尊客之礼相待,门口的护卫也就不做阻拦。
再次在后院见到陈令,刚好他与谢思思在一起谈论事情,手里拿着的一本书,正是昨日吕承借给他的《聚灵诀》。
见到陈令,吕承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可能是祭祖大典一天下来的劳累,陈令看起来显得特别的烦躁。“陈令师兄,这本书研究得怎么样?”
吕承的一声喊叫,打断了陈令与谢思思的讨论,回头向吕承看去,陈令一瞬间的怒目而视把吕承给吓了一跳。
“吕承,你确定除了这本书以外你没跟任何人学过灵术?”
吕承见陈令颇有一种一言不合就要破口大骂的气势,一旁的谢思思却是一脸的不屑一顾,仿佛视吕承若蝼蚁,他只好毕恭毕敬地回答:“是的,您也清楚,我们畔玉镇虽以玉石闻名,但从这儿出去的灵术师是凤毛麟角,没人教过我的。”
听了吕承的回答,陈令脸上的不耐烦有所缓解,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比起谢思思更甚的冷漠。
“经过我与思思一天的深入研究,这本书是一本我仙灵院秘传的书籍,从不外传,不过既然你是无意得到,我也就不治你罪,这本书我收下了,以后你不许再跟任何人提起。”
听到陈令的话,吕承顿时吓了一跳,可吕承自学习以来,一直惜识如金,虽现如今吕承无法拒绝,但起码让陈令引荐他去学灵术。
“书给你倒也可以,不过不知师兄可否为我引荐一下,前往你的门派正式学习灵术呢?”
“放肆!”
听了吕承一言,陈令顿时怒喝道,左手长袖一甩,一股劲力从手中传出,将吕承推飞出去。
见吕承只是飞了出去,似乎陈令还不满意,刚想举起右手再出招,谢思思给拦了下来。
陈令停手说到:“你偷学我门法诀,本是死罪一条,不过幸好你没再外传,现在没人知道此事,我念在同乡的份上,就饶过你。现在居然还想我为你引荐?简直是痴人说梦!快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休怪我拳脚无眼。”
陈令态度坚决,又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吕承再纠缠下去是自找没趣了,思索再三,只好灰头土脸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