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承拿着烧焦的剑齿猿牙齿前往领赏的消息,再次在须城炸开了锅。
那个揭下噬金鼠悬赏令的小孩,尚且还没有领噬金鼠的悬赏,就先把最后一只剑齿猿给杀掉了,这件事将城主府都吓得不轻。
一时间,“圣人之徒为证明自己,尚未找到噬金鼠,先拿剑齿猿来祭刀”这样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大街小巷。
吕承成了须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要知道,就在吕承领赏那天,古霸正在须城里筹备着招募同行队友前往城北树林,就是冲着那剑齿猿去的,谁知被吕承捷足先登,拿到了悬赏。
如果吕承是跟着讨伐队进行讨伐,那也就算了,但是吕承是自己一个人拿着剑齿猿的牙齿去领赏的,证明其乃单挑赢了剑齿猿,此事着实让人惊掉下巴。
就在外界将吕承传得神乎其神时,这件事的正主,正当着阳光,在客栈庭院里吐纳。
昨晚是他被风老救起后第一个真正睡着的晚上,在与剑齿猿持续战斗的好几个时辰里,他全神贯注、大脑高速运转,无论是精神力还是体力,都已经到了一个几乎油尽灯枯的地步。
之后回到客栈,草草洗漱一番,便在床上昏睡过去。
清晨的阳光照耀,打在吕承脸上,一缕笑意藏不住地浮现,他昨天第一次体会到了战斗的乐趣,感觉自己喜欢上了这打杀的快感。
随着吐纳的进行,院子周围的灵气被吕承如同巨龙吸水般鲸吞而入,前一天战斗时留下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
归元入定,吕承缓缓睁开眼睛,此次战斗吕承收益巨大,他的灵感能力再次得到提升。现在方圆十里内的灵力波动,都可以被他清晰地感知到。
来到客栈大堂,今天整个客栈的气氛都不太一样。本来客栈就已经客贯盈门,现在这里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吕承刚刚走入大堂,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往他这边看,弄得他非常不自在。
走到平常风老所坐的位置,此处依旧偏僻安静,人数较少。风老早已在桌子上等着,看到吕承前来,脸上又泛起了常见的微笑。
“今天这客栈怎么怪怪的?看我都像看猴一样。”吕承坐下,跟风老抱怨到。
“哈哈哈哈!”听到吕承的抱怨,风老笑出了声,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吕承,让他看其中的第一条报讯,“我说你啊,很有我风格,行不惊人誓不休啊!”
报纸的第一条,一则“神子降临杀凶猿”的新闻赫然入目,里面的内容大致就是讲树林里最强的魔兽剑齿猿被“神子”杀死,并添油加醋地写得这杀死剑齿猿的神子有多威武多勇猛,而那剑齿猿在他手下有多么羸弱。
吕承看完这条消息,“咚”地一声将报纸放下,把那桌面给敲得震响,吓得一旁的食客抖了一抖,“什么‘神子’杀了剑齿猿,那明明就是我杀的,而且哪有他说的那么轻松,我都差点死在剑齿猿手下了!”
“噗!”
他说完这句话,旁边传来杂七杂八的一阵喷水声。
这剑齿猿实力强横,根本就不是随便一个散修就能单挑成功的,连除他以外须城最强的古霸,都需要与人组队前往,方且有可能击杀。
如果古霸单人遇到剑齿猿,那就不是“差点死”,而是必死无疑了。
“哈哈哈哈!”这吕承一番话逗得风老开怀大笑,他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对吕承说到,“亲手杀死剑齿猿的就你一个,这‘神子’是谁,你还不清楚吗?”
还在气头上的吕承突然一愣,思索片刻,小心地吐出几个字:“这‘神子’……难道说的是我?”
风老将手中的报纸卷成卷,一手拍在了吕承脑门上,“就你杀了剑齿猿,说的不是你难道是我啊?”
被这风老一敲,吕承讪讪地笑了起来。这报纸里添油加醋的报道写得有点失实了,跟他的真实经历大相径庭,所以看报纸时第一时间并没有想到是自己。
“现在你可是这座城里的名人了,我还跟着沾了你的光,被认为是那个暗中探测古霸实力的神秘人,可谁又曾猜想,探测他实力的人是你呢?”
风老摇了摇头,无奈而又打趣地说到,“现在全城都在等着看你去杀那噬金鼠,你看什么时候去了了他们的愿?”
“这剑齿猿我都杀了,那噬金鼠岂不是分分钟的事,待我用完饭,就去拿它那颗牙齿来换钱”吕承顿时斗志满满。
风老从怀里掏出一本《魔兽大典》,翻开几页,扔给了吕承,“你最好了解清楚再去说这大话。”
吕承拿起书看,里面的内容着实把吕承给吓了一大跳。
书里介绍道:这噬金鼠是由普通竹鼠吸取魔气变化而成的魔兽,力大无穷,那巨大的门牙可切金铁。
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种老鼠是群居动物,群体协作能力非常强。这惹了一只,后面必然还有成百上千只对你群起而攻之。
多年前匡国西部有一座城池闹噬金鼠鼠灾,上万只噬金鼠全体出动攻击人类。
那城池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城池内的百姓全部人间蒸发,后来经过调查,其实是被噬金鼠吃掉了,尸骨无存。
“不过据我所知,这须城外的噬金鼠并没有那么厉害,一个原因是这些的实力远不如当年攻击那座城池的噬金鼠,第二个是数量也没有那么多。我约莫估计,应该是一百只左右。”风老补充道。
“一百只!”
吕承惊讶地叫了起来,他想起了与剑齿猿战斗的场景,“一只尚且那么难对付,这足足一百只可怎么打?”
风老翻了一页报纸,指了一下其中一则新闻,说:“似乎是即便你揭了悬赏令,无法让你独自吞掉这五千两银子了,刚好近几日陆垠那臭小子会带兵南下,路过的时候会帮忙消灭魔灾,届时你跟着他们,见到噬金鼠就尽管杀,你杀的噬金鼠,拔下牙齿拿去领赏就是。”
“陆垠是谁?”吕承问。
“陆垠?他从以前就一直带着一支灵术师军队,现在的话……”风老捋了捋胡子,说,“应该是陆军提督吧。”
“提督?”
吕承对修灵者的知识并不熟悉,但对匡国的官位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提督是匡国武官的最高官职,相当于全匡国军队的统帅。
陆军提督,自然就是对陆军的最高统帅。
风老对他的来历从不提及,吕承对他也是绝对的信任,但胆敢将匡国陆军提督叫成“臭小子”的,来历必不简单。
……
近来几日,吕承身上的热度也因为陆垠的军队将要到达而变得冷了下来,现在整个须城都在盼望着匡国的王者之师的降临。
吕承也在乖乖地等着陆军的到来,毕竟他的心里,除了那噬金鼠,还有另一个期盼。
然而一切都来得毫无预兆,当所有人都在准备着迎接陆垠的大部队到来的时候,最终到达须城城主府的,却只有一支五十人的小分队,为首的是陆垠手下的一个裨将,叫朱远。
期待中的千军万马,以及威风凛凛的陆垠大将军,皆没有出现。
而且更令人不解的是,带头的朱远,在安置好了士兵后,就便装离开了城主府,无人寻得。
此时吕承正在风老房间里学习新的法诀,跟随着风老的传授,吕承催动灵力,一时间其身体气息涌动,血脉汹涌,筋骨肌肉又精壮了一分。
“这是催动灵力锻体的法门,叫《金刚诀》,平日多练习,对身体很有裨益。”风老说。
突然,风老抬头看向门外,吕承回头,发现一个人影站在门外。
这着实把吕承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灵力何其强大,灵感铺开,方圆十里内的风吹草动他都感知得一清二楚。但是这个人却径直来到了风老的门前而他不知。
“既然来了,在这门口畏畏缩缩干嘛呢?进来吧。”风老对门外之人说,似乎一早就知道他会过来。
“风老!”
来人开门,一进门就单膝下跪,敬了一个最隆重的军礼。吕承见此人一身劲装,腰间佩剑,素缟的衣服挡不住久经风沙的脸,显然是一名军人。
“是朱远啊。”风老看了一眼,沉声应到,“怎么,陆垠现在官大了,不亲自来见我了?”
听了风老的话,朱远立马双手抱拳,低头应答:“回风老,这是哪里的话,陆垠将军甚是想念风老,只不过南蛮战事紧急,陆将军抽不出空亲自过来了,刚好须城需要镇魔,将军决定增援一支五十人的小队,特意遣我带领小队过来,为的就是让我代陆将军过来向旅居此地的风老您问声好。”
“哈哈哈哈!你起来吧。”
刚刚还一脸严肃的风老,突然脸色一转,噙着藏不住的笑意,他起身扶起朱远,带他坐下,这才说到,“你啊,就是跟你那表哥一样,老爱死板着个脸。南蛮战事要紧,来不来又有何干系嘛,实在想见我,待此间事毕,到风行观来登门拜访不就好?你说你也是,就这么空手来了,也不给我带壶好酒。”
虽说跟了风老也有好些时日了,但是他这突然的大转变,吕承也还是适应不过来。
更不用说那刚刚还在战战兢兢的朱远,被风老这么一弄,半天没缓过劲。
“风老,您这是折煞晚辈了。”半天,朱远才抱拳说了一句。
风老笑意未减,也唤吕承过来,给朱远介绍到:“朱远啊,来认识一下,这是吕承,我云游期间在南部救下的一孩子,现在正助我研究魔物,作为交换,我为他指点一二。他擅自揭了噬金鼠的悬赏令,明日怕是要跟你们一起去镇魔了,可帮我多担待点啊。”
“风老,这……”吕承刚想开口。
“吕承啊,我与这朱远将军许久未见,想叙叙旧,刚刚你的疑问我都解答完了,你先回房间,温习一下吧。”风老打断了吕承的话,“明日朱远将军会带队去城外树林镇魔,你今日早点休息,明日跟朱将军去学习一下。”
而后便让吕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