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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平静

天一坐在寂灭殿的神灵牢狱中,他能听到外面大殿上爆发了激烈的争吵。监狱的狱卒是一些没有神位,实力也极其低弱的低位神,他们时不时从天一的牢房外走过,无声,但天一能感觉到他们眼神中的审视。他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争吵终于渐渐停止,沉重的牢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一位神灵走了进来,似乎是坐在了他的对面。天一缓缓睁开眼睛,“寂灭大人。”“天一。”老头面容慈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相信你也有不少的问题想要问我。”天一默默点头,示意老头子但说无妨。寂灭看着天一,叹了口气,说到:“你可还能感觉到体内的异常?”天一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可以,有个狂暴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脑海内作响。”老头苦笑,继续问到,“你可以压制这股声音么?”“现在可以。”“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么。”天一摇头,“不知。”

老头听到此话默默无言,天一亦是不语,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下来。

终于,仍然是寂灭率先开口。“你是天生的神灵之体,连灵魂也是如此,无比纯净。当初选择你作为死神,就是看中这一点。我和创生为了制造更多强大的神灵面对未来可能发生的危机,将死亡法则赠与你的同时,将杀戮法则也一并赠予了你,想看看你能否压制杀戮法则并掌握它。没有想到的是,死亡法则并没有控制住杀戮法则,甚至还让修罗神重新降世,这令许多神灵都无比确信,你就是修罗神的转世。刚刚大殿之外,除了创生一派的神灵,甚至是我寂灭一派,都有不少人想要将你处决,选择新的死神,永久冷藏杀戮法则。”“哦?那你为何还不动手?”天一冷冷说到。“因为我拒绝了。”寂灭看着天一,眼神古井无波。天一惊讶抬头,又立刻低头。

“因为我可以肯定,你不是修罗神的转世,你不是因为杀戮法则的刺激而变成修罗神的,而是杀戮法则已经完完全全被修罗神所参透,留下了修罗神霸道而稳固的痕迹,任何妄图修炼杀戮法则之人,都会被留在杀戮法则上的修罗意志夺舍。命运神召唤回了你的灵魂,将修罗神的意志挤了出去,这就是最好的例证。如果你是修罗神的转世,是不可能发生灵魂冲突的情况的。”天一内心波动,原来当初的梦境,应该是杀戮法则的幻想,那一声声的呼唤,就是杀戮法则在呼唤修罗神回归。但是,当初那个瞬间消灭了整座治安厅的凡人,并将他拉入空间通道内的透明能量,又是什么呢?这绝对不可能是杀戮能量,那一句“都怪你。”又是什么意思呢?看寂灭老头的反应,他也没能探测出来这股能量曾经出现过,这很令人不解。

寂灭神盯着天一,看出了天一眼中的思绪流转,他接着说到:“我之所以保下你,还是因为你特殊的能力,你的灵魂在杀戮法则的侵蚀下还能不被影响,逼得修罗只能将你的意识封印,这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天一挑眉,“什么希望?”选举不被初代修罗神意识影响,真正独立的二代修罗神!”

天一震惊,他猛地站起,对寂灭说到,“这怎么可能,我刚刚才差点毁灭了整个大陆,你还有信心让我成为修罗神?!”寂灭站起身来,坚定与他对视,这个比他矮了一头的老头子,此刻却另天一都心虚了起来。“命运神和我,会在你的意识以及杀戮法则上设下封印,保护你不被初代修罗再次夺舍,直到你成为了真正的修罗神。至于你的死神神位,我将会赠与另一个人。修罗神的战力实在是不能轻易舍弃,有修罗神在,我们的压力都能减轻许多,甚至当初混沌大乱也不会死这么多人。杀戮法则狂傲不羁,此刻他只认同初代修罗,你要是想完全掌握,就得重新开始修炼杀戮法则,你的力量将会极不稳定,时弱时强,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的造化。”

天一看着这琢磨不透的寂灭老头,无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动摇。他转身淡淡地坐下,毫不给面子的说到:“如果我拒绝呢,我会死么?”寂灭老头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拒绝,淡淡说到,“不会,你只会变为没有神力的冤魂,再也无法偷偷去看你的弟弟,也不会再记得任何你熟悉亲密之人。而且,许多人已经因为欺诈神的死恨上了你,你不成神,你所在意之人的安危,如何保证?”天一闻言立刻大怒,“堂堂天神,真舍得丢弃面皮不要,去对付凡人?!你身为主神,岂不阻止?!”寂灭摇摇头,“我无法一直管控人间事务,我的重心一直放在天外,而且,主神的力量,远不如你所想的强大。欺诈之神的朋友,都是些什么货色,你应该不难想象。成神不考品性,只看实力,即使我命令他们不去寻仇,也不敢断定他们会不会用手段,在法则允许的范围内动手脚,这样的话即使是我也无法阻止和问责。”

天一青筋暴起,他冷冷盯着寂灭,终于还是无奈答应了。接连两次,他都不得不接受了寂灭的安排。寂灭微微点头,抽出他体内的死神力和死神法则,直接甩入了下界。

杀戮法则缓缓在天一身后显化,狂暴的力量刚想涌入天一的脑海,一道灰色和黑色的屏障瞬间保护住了天一,死亡法则的雷电四散冲击,却无法突破屏障丝毫。天一看着那杀戮法则,心中不寒而栗。他看向了寂灭,说到,“我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么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天一有许多问题想要询问,但是,几个刚到嘴边的问题又被他吞了下去。终于,他说到,“一,修罗的详细经历,二,你和创生还有那命运神的真正面目!”

静静等待的寂灭身躯一顿,他看向天一,似乎是斗争许久,终于长叹一声。“也罢,这些是你早就该知道的。”

“万年之前,混沌界其中一道混沌分离了出去,被混沌界的最高意志开辟,形成了如今的天一大陆。混沌意志制造了无数神灵和法则,一位神灵对应一种法则或多种,使他们拥有了许许多多的能力,用来管理世间。同时,还选出了两个神灵最先赐予意识和更加强大的力量,让他们管理神灵,防止他们肆意作乱。这两个神灵就是我和创生。我和创生被混沌意志赐予了管理神位和法则的能力,从而能决定其他神灵们的生死和奖赏,也让我们拥有了各自一派所有神灵们的能量。自此,我们被认为是所有神灵的源,被称为本源神,而只拥有一种能量或者少数几种能量的神灵,则被称为法则神。而修罗,就是法则神中最强大的神灵。世界树,是创生和生命一系制造生灵的容器和渠道,自世界开辟后,创生一派孜孜不倦的制造生灵,赐予他们情绪,利用自然的能力,等等等等,而我们一派,则管理世界上的生灵,维持秩序和稳定。”

说到这,寂灭微微一顿,看了眼天一。天一低头,面目表情。“六千年后,大陆上生灵的数量趋于饱和,生灵们的寿命由于世界神树的存在,比现在都长的多,大陆能量已经开始不断减少。修罗神和死神还有命运轮回神都意识到了不妥,请求创生和我停止世界树的生产,其中以修罗最为激烈。作为杀戮的拥有者,死亡的使者,整整六千年,看着不断批量制造生灵,抽取大陆能量的世界树,他感觉到了极端的厌恶和排斥。于是在三千多年前,在被创生再一次拒绝后,修罗不顾众人的劝阻,用修罗剑砍断了神树的根,发起了暴动。而我正在应对大陆外混沌神界内混沌生物的侵袭,无力管理,最终使得修罗被创生命令死神和命运神镇压。而修罗神,在被创造之初,和死神是亲兄弟。可能是这个原因,镇压之时杀戮法则发生了变异,第一次,法则和神灵融为一体。时隔一千年后,修罗神的真正转世,使用他隐藏起来了的神树残根,勾动杀戮法则爆发,突破了封印,并且彻底掌握了杀戮法则。他杀向了创生殿复仇,最终在杀死众多神灵后再次被杀死,从此杀戮法则再也无人继承。我和创生,虽然是本源神,但并不是精通所有法则,不少法则神对于某些法则的掌握远超我二人,这也是导致杀戮法则和修罗神能够发动暴动的根本原因。杀戮法则方面,已经是他的私有财产一般。”

寂灭说罢,陷入了对往事的追思,脸上竟是浮现了惋惜的神情。“修罗神是我心中,最为欣赏的神灵,虽然他的方法不对,但他想要大陆避免创生一派的压榨,本心是好的,但是,他误会了创生的本意,认为制造生命的世界树邪恶无比,这是他的错误。总而言之,我认为两方都有自己不对之处和认识不够之处,但确实是修罗极端了。我已经说完了你想要的答案,接下来会有不少人找你,弄完这些,你便可以离开了。”说罢,寂灭直接离开了牢房。

天一默默地坐在地上思考着寂灭神告诉他的历史真相,不知为何却感觉总有古怪感觉在心中流转。“他在说谎!修罗暴动的原因根本不是如此肤浅与牵强!你就是修罗转世,你忘了么?你记起来了么?!”怒吼突然在内心响起。天一浑身一抖,吓了一跳,原来是杀戮法则仍然在不停的暗示蛊惑他。“杀戮法则。真是烫手山芋。”天一无奈。

“天一,对吗?”一道倩影不知何时走到了牢房之外,天一抬头,看到了一位女子。女子绝美的脸庞上有着明显的泪痕,原本如同蓝宝石的眼睛,此刻眼眶微红,令人心生痛意。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是海洋神,两千多年前修罗的伴侣。”

天一大陆,亡灵大殿,受伤的黑暗龙神大笑不已,“原来修罗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预言长老居然能略窥神灵之事,真是让我震惊意外,如今我死神殿终于名副其实,死神组织终将崛起!”

大殿之下,无数亡灵法师跪伏,眼神狂热,望向坐在大殿主位上,黑暗龙神身边之人。而那人,赫然是那月圣子!预言,首席,监视长老,星圣子单膝跪地,大声带领组织成员喊到,“吾等信徒,觐见死神!”

预言长老微微叹气,眉间似有忧愁,在她的手中,握着一块洁白萤石,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即日起,安排预言长老与死神大人之订婚礼。”黑暗龙神淡淡说到。星圣子面容苦涩,苦笑摇头,打消了内心的想法,接受了事实。月圣子看向预言长老美丽的脸庞和完美的升段,不禁涨红了脸。而预言长老则浑身一颤,眼神复杂。整个星月山,传来震天欢呼。

“我一直找的人,是你么?那恐怖又迷茫之人,令我魂萦梦绕之人,原来是转世成了这一世的死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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