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跑到很远的公交站才敢停下来,伸手摸了一把模糊的视线,我想哭出来,狠狠发泄一下,可此时此刻我才发现自己早已疼麻的没了哭泣声,更不会注意到马路对面一辆黑色跑车停下来,那张熟悉的脸隔着防窥膜玻璃望向我这边,眼底浮出一丝丝怒意。然后“嗖”的,加速开走了。
也不知开过了多少辆公车,直到夕阳余晖染红了天边,公交司机好心地打开车窗提醒,“姑娘,坐车吗?这可是最后一班公交了。”
我感激地点点头。
我还是和舅舅一家住在一起,因为不想进门被他们奚落这副模样,于是我在公交车上补了妆,又在进门前确认没有破绽,才用钥匙开了门。打开院门,一辆黑色跑车停在院子里,与深秋落叶飞舞的陈旧院墙格格不入。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现在才回来。”舅妈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恼火,语气却比平常缓和很多。“你弟弟回来了,正在屋里等你呢”
这是我们分开十年后第一次近距离见面,淡淡的冷漠气息站在一米外,碎碎的刘海遮住眉目,风一吹,飘飞起来,。他弯起嘴角,邪魅的笑意挂在脸上。弟弟从小就是个俊美的孩子,十多年过去的时光更是增添了他几分俊朗。
“姐姐,回来了,姐夫没有送你吗?”
我的脸一下子变的很囧。我交男朋友是瞒着舅舅他们,舅舅一家一直想把我“卖”个好价钱,从我彩礼上捞一笔。我当然不能随他们的意。
舅舅和舅妈立刻起了质问的神情。
弟弟似乎很享受看我为难,“我劝姐姐少使点小性子,物极必反,错过这位辰逸少爷,你可会后悔的。”
“你看见了!”原来他真的去过养老院。那见到外婆了?外婆看见他又会是怎么样的心痛。当年外婆抚养二选一的留下了我。十多年过去了,外婆无时无刻不在内疚和担心他中度过。
“小灵,怎么交男朋友这么大事情都不跟我们说一声。”舅妈假装很担心的样子。
“舅舅,舅妈,已经很晚了,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们”弟弟打断她的话,说着,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没有再看我一眼。
舅舅像招呼贵宾一样,直至车开出了很远,还在挥手道别。也是,以弟弟现在是S市最大企业的未来接班人身份,当然值得舅舅花这个心思。
我趁着他们都在献殷勤地间隙,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锁了门。等他们回过神来再来质问,也只能在门外骂骂咧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