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繁城何地最是享乐的好去处,时逸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闾无恙知道,并且那地儿,他很熟悉。
那便是他在繁城的居所。
城中心,豪富地段,盘卧着一座占地五十余亩的庭院。
内中装饰典雅,假山流水,亭台阁楼,竹林寒梅,说不尽的风雅韵味。
但很可惜,此地之主并不懂得欣赏这些。
不仅不懂得欣赏,更极是煞风景地在庭院正中撅了一个大坑。
坑底坑壁铺满了暖色玉石,内中倾注了浓香馥郁的美酒。
酒水中,十多个身无寸缕的美丽女子正游戏玩闹,全把这藏酒的池子,当做了浴池。
时逸见此光景,心头不禁浮现出一个词语来。
酒池肉林。
只是酒池虽有,肉林却无,显然闾无恙不太喜欢吃肉。
不过也罢,有酒池足以。
闾无恙站在池边,笑问:“聂兄,这地儿如何?”
时逸笑道:“甚妙。”
“哈哈……自然妙极。本公子为了打造这一处享乐之所,可是整整耗费了近百万两黄金。”
闾无恙说着,拿起一个碧玉酒杯,自酒池中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女胯下舀了一杯酒,递给时逸,道:“聂兄尝尝这处子元阴浸泡出来的酒水,滋味如何。”
时逸挑眉轻笑,接过了酒杯,却只是闻了闻,并没有去喝。
这种酒,他喝不下去。
闾无恙也不管他喝是不喝,一双贼眼又移到了晏予的身上。
看着姑娘一脸的惶恐之色,愈发觉得心痒难耐。
忽似想到什么,扭头冲时逸道:“聂兄,可玩过一凤双龙没?”
时逸好赖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宅男,电脑硬盘里装着整整一T的人伦教程。
不管是岛国还是棒子国,应有尽有。
岂能不知一凤双龙是何意?
但他却佯装不知,疑道:“一凤一巢,二龙如何栖居?”
闾无恙笑道:“后庭岂非正是栖龙妙处?”
晏予听得真切,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苍白着脸色,暗道:“今日我……他们若真如此,我还是死了算了。”
却见时逸放声大笑,赞道:“沈兄确真妙人。”
闾无恙自舀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道:“聂兄既不知后庭之乐,想来你这侍妾也还是个雏菊,要不愚兄代劳?”
时逸摆手道:“闻听沈兄此言,小弟当真有些冲动。”
说罢,拉着晏予便朝酒池后的卧房走去。
闾无恙看在眼里,笑道:“若有不懂之处,聂兄自管唤我便是。”
时逸抬了抬手,继而扭头看向酒池中的一众女子。
“沈兄,借这些姑娘一用如何?”
闾无恙斜卧酒池旁,醉意微沉,摆手道:“随取随用。”
时逸大手一招,众姑娘莺燕一般,跳出了酒池,奔进了卧房。
房门关闭,烛光微黯。
晏予停步在床边,瑟瑟发抖。
良久过后,却并未听到任何声息,才揣着小心,抬头朝时逸看去。
却见他脸面上的淫邪神光早已散去,化作一抹异常的冷静。
而那些莺莺燕燕,早已昏死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白肉堆叠,好似街边的肉铺条案上摆放的猪肉。
“她们……”
晏予惊道。
时逸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你叫。”
“啊?怎么叫?”
时逸挑眉道:“似昨晚那样叫法。”
晏予俏面飞红,不解地道:“为什么……”
却还没问完,已被时逸抬手打断。
姑娘无奈,只好坐到床上,大叫起来。
叫声愈发放荡,听得斜卧在酒池边的闾无恙好生难熬。
他直身而起,摸索着朝卧房走去。
待到房门前,揣着醉意,问道:“聂兄,雏菊盛开了没?”
时逸不答,晏予则很配合地喊了一声,“公子,疼……”
闾无恙春心浮动,一把推开了卧房门。
迈步走进,却见寒光一闪,一柄弯刀已兜头斩了下来。
刀势狂猛,凶戾之气如离渊狂龙,摄人心魄。
萦绕在闾无恙心头的春意与酒劲,顿时消散成空。
他看也不看持刀之人,忙就势一个矮身,避开了刀锋。
却毕竟迟了片刻,一缕长发被弯刀斩断,随风而散。
刀是血刀,持刀之人正是时逸。
他早已躲在门后,静等闾无恙忍不住饥渴走过来。
眼见一刀无功,不待闾无恙多做喘息,忙欺身而上,使出了血刀刀法。
这是时逸平生第一次使出血刀刀法,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生疏。
内力鼓荡,血色如稠。
刀风如幕,将闾无恙罩在垓心,躲闪不得。
晏予也早已停止了大叫,眼见时逸与闾无恙斗在一处,终于明白了时逸要做什么。
姑娘的心里不由为之一松,暗道:“看来他本就没打算与人分享我。”
揣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喜意,自玄囊内取出长剑,蹂身上前,共斗闾无恙。
刀剑相合,直将闾无恙逼至墙角。
好几次他都想自储物戒指内取出蕴雷枪来,但好几次都被时逸手中的血刀所迫,无奈束手。
眼见杀局已定,闾无恙放声叫道:“姓聂的,你我无冤无仇,为何突然冲本公子下此杀手?”
时逸冷笑不答,血刀刀法舞得更急了。
血光如烈阳砸落凡尘,终于逼得闾无恙难能喘息。
他脚步一个踉跄,撞在了木桌上。
晏予瞧见机会,抢上一步,一剑挑在了闾无恙的左肋。
“啊……”
闾无恙痛叫一声,左肋皮开肉绽,污血长流。
他终于尝到了死亡的滋味,骇然色变道:“我乃闾家……”
一句话还未说完,已有一道耀眼夺目,宛若流星般的血光,自其喉头划过。
后半句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时逸收刀,停身,喘息。
晏予亦喘息连连,眼神定定地看着时逸,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天道任务令检测到试炼者所杀之人‘闾无恙’乃大恶歹徒,故奖励任务点x25。”
时逸收起血刀,曲身将闾无恙手中的储物戒指摘了下来。
看也不看,便收进了旋涡空间。
继而自内取出一瓶奶白色的药粉,洒在了闾无恙脖颈上的伤口里。
药粉遇血,顿时化作一股黄汤,浸透了闾无恙的残尸。
片刻过后,闾无恙的尸体再也无存,化作一股腥臭扑鼻的酸水,流淌满地。
晏予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药粉?”
这药粉名叫‘化尸粉’,是时逸自那部丹道古书上学来的。
离开平阳城之前,他曾闭关数日,炼制了这一瓶药粉。
至于那些昏晕的姑娘,也是被药物毒晕。
时逸也曾想过用毒药去毒杀闾无恙,但闾无恙有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喝酒吃菜之前,总喜欢将一根深紫色的细针在酒水饭菜之中搅拌一番。
这一举动,引起了时逸的注意。
他推测,那深紫色的细针,应该有检测毒素之效。
所以下毒这一手段,被时逸抹杀了。
还好,有晏予协助,又打了闾无恙一个措手不及,最终功行圆满。
这闾无恙虽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但修为却真不弱,血肉之力不下九千斤。
当然,这是他所修功法乃天阶玄功‘不死经’的缘故。
若是正面与战,时逸虽也有把握能将闾无恙打杀,但绝对做不到逼得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辰溪郡毕竟不是平阳城,内中神藏境的真人有不少,保不齐附近的黑暗里,就潜藏着一位。
若是被他听到了闾无恙的自称,岂非遗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