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渭城格外平静。但章南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即将到来的前奏。
他每日都会去渭城府衙站点观察,监控慕容勃一行人的动静。不过,慕容勃等人不知因何原因,最近几日始终闭门不出。
章南以为是自己去的时辰不对,可收到永乐候送来的漕帮监控情报后,他发现慕容勃的确偃旗息鼓。
“他们在搞什么阴谋?”章南皱起眉头,苦思无果后,他暂且将此事放下。
李茵茵的成年礼将至,他要将更多的心思花费在这件事上,给少女一个惊喜。慕容勃能不来打扰,他乐见其成。
渭城繁华堪比苏杭,只要有钱,可以在这座城市里买到你想要的所有东西。章南身边可自由支配的银两达到百两,这次自然土豪了一把,带着一袋子银子,到渭城各大店铺血拼购物。
他买了李茵茵最爱的陈记糕点,又花钱在玉石铺子买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并请城里最好的手艺师傅,将翡翠雕刻成少女的模样。
礼物备好后,他去渭城最高级的酒店云烟楼,专门定了一桌豪华的晚宴;与此同时,他又一一拜访了与李茵茵交好的街坊邻居,告知他们女孩将举办成人礼,邀请他们届时来参加寿宴。
一切准备妥当,他静静等待女孩成年那天到来。
……
……
这天一大早,章南便带着李茵茵来到玉石店铺,将手艺师傅做好的翡翠玉雕取走。
玉雕被一只精致的黑色檀木盒包裹着,他将盒子推到女孩面前时,后者一脸茫然:“这是什么?”
“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章南含笑说道,“你打开看看!”
少女带着好奇,将盒子打开,然后看到里面竟然是自己的雕像。只不过这只雕像与她往常见过的雕像风格不同,看上去十分呆萌可爱。
“夫君,谢谢你。”少女对尊翡翠玉雕爱不释手,抬起头看向章南的目光里充满了爱意。
果然无论哪个时代的女孩,都喜欢萌系风格的Q版手办……章南微微一笑,然后牵起少女纤细的手指,放在自己胸口:“这是我身为你的夫君,应该尽到的职责。”
少女被他此话感动的无以复加,她自小受到的教育一直在洗脑她要相夫教子,对待丈夫三从四德。她很庆幸自己能遇到章南,他与自己所见过的其他男人都有所不同,自始至终对待自己都敬爱有加,给予自己尊重。
“我们在这里先转转,晚上还有惊喜等着你。”章南抱了抱女孩,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少女螓首微点,内心满怀惊喜,等待傍晚的到来。
……
……
傍晚时分,章南家里张灯结彩,亮明的烛光将小小的庭院照的宛若白昼。
云烟楼的师傅提前过来,用章家的厨房,准备今日的晚餐。林小娘忙碌地将厨师准备好的菜肴端到桌上,同时将章南采购回来的渴水,按照座位一一备好。
大门外,章南和李茵茵站在此地,迎接即将到来的客人。
李茵茵看了一眼章南,内心满是甜蜜。她此时已经猜到,章南私底下去请了相熟的街坊邻居,一同前来为自己庆生。她悄悄地牵着自家相公的手指,与他并肩而立。
第一个到来的是隔壁的冯铁匠,他带着三名学徒,每位学徒的手中都提着一只礼盒。见到李茵茵,三名小学徒齐声喊道:“茵茵姐,祝你芳龄永驻,生辰吉乐!”
李茵茵忙向他们回谢,并将东西收了起来,交由林小娘带回房间。
第二个来的是老仙庙的老庙祝,后者提着一只金色葫芦而来。他见到李茵茵时,笑呵呵道:“小茵茵,生辰吉乐,为师没什么好送的,就送你几粒丹药。”
李茵茵接过金色葫芦,笑意盈盈地说:“谢谢师父”
一旁的章南愣住了,他竟然不知道老庙祝居然成了自家妻子的师父。他感觉自己这一家之主的地位有些不保。
“此事说来话长,茵茵今晚再向夫君细说吧!”待送老庙祝进入院子后,李茵茵扯了扯章南的衣袖,小声地说道。
章南拍了拍女孩的手掌,和善一笑,然后和她一同站在门口,等待着宾客的到来。
周管家是最后一个到来的,他提着一盒子翡翠珠宝,同时带来了永乐候的祝福。等周管家进门,所有宾客到齐,晚宴正式开始。
宴席上,老庙祝和冯铁匠相互对饮,喝的酩酊大醉,章南陪着着他们二人,也喝了少许米酒;三名小学徒见师父醉意熏熏,偷偷地用筷子夹起几块红烧肉,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其他的宾客们也是相互谈笑,其乐融融地团聚在一起。
李茵茵看着这一幕,内心很暖。她看着陪着宾客尽兴饮酒的章南,嘴角含笑,心中默默地想着:“父亲,母亲,女儿今日终于成年了。你们当初没有看走眼,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女儿现在生活的很幸福,你们在天有灵,也能放下心。”
想着想着,她眼角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泪水。
林忆婻一直在注视着少女,见她如此,便走了过来,递上丝巾。
“我是高兴的。”女孩用丝巾擦了擦泪水,嘴角露出笑容。
“我知道。”林忆婻平静地道,她一如既往的话少。
见少女擦干泪水,林忆婻仿佛变戏法般,取出一只黑色的包裹,将其递到李茵茵面前:“这是你的礼物,到房间里试一试。”
少女有些惊讶,她分明看到林忆婻之前进来时两手空空,为此章南还特别幽怨地盯着后者看了好几眼,眼前的礼物又是从何处拿到的?
李茵茵拿着包裹,带着林忆婻步入卧室,然后才将其打开。
包裹里是一件金缕玉衣,在烛光的照应下发出清冷的翠光,看上去无比珍贵。
“这是我家传的宝物,可以阻挡一品高手全力一击。你把它穿在身上,关键时候可以保命。”林忆婻出声解释道。
“这太珍贵了,我若是收下,林姐姐你怎么办?”李茵茵连忙拒绝,要将金缕玉衣还回去。
“他身边很危险,你比我更需要这件宝物,况且我此时已经晋升到一品,这件宝物对我用处不大。”林忆婻拦下少女。
“真的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听到林忆婻修为晋升,少女喜出望外。
“前些日子,我将那半颗内丹的精华吸收后,便踏足一品了。”林忆婻说道,突然她的目光落在屏风后的桌子上,沉默了片刻。
许久后,她问出自己这些年一直压在心底的一个困惑:“章南当初痴傻数年,你已嫁给他为妻,为什么始终与他分床而睡?既然如此,你当时又为什么不与他合离?”
李茵茵没想到林忆婻会问此事,她怔了怔,而后幽幽地说:“他当时那般浑浑噩噩,我又如何敢将自己交给他。万一我们有了孩子,也像他一样神志不清,我该怎么办,一个人照顾两个人吗?我当时最大的希望,就是他能够清醒过来,哪怕武功尽失也无妨。这样我们结为夫妻,他至少能记得我是谁。”
“我从未考虑过另嫁他人,在我豆蔻年华时,他便已闯入我的心房,留下了一个伟岸的身影。当时我便发过誓,今生今世非他莫属。”说到此处,李茵茵脸上浮现自豪,“我很幸运,没有看错人。”
林忆婻闻言,沉默不语。她嘴唇微张,本来想要说些话,可看着女孩脸上的神色,又将话咽了回去。
……
庭院的酒席很快就散去,章南在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后,牵着少女的手来到卧室。
借着酒意,他看到烛光下的李茵茵此刻格外动人,便忍不住将头凑了过去。少女连忙将头别开,看着有些醉意的章南,无奈一笑。她唤来林小娘,打了一盆冷水,自己用毛巾沾着冷水,轻轻擦着章南的额头。
章南很不安分,还想继续一亲芳泽,却被女孩一本正经地拒绝了。
李茵茵见章南一脸闷闷不乐,不由地好笑。她一边擦着章南脸颊,一边柔声解释道:“夫君,师父提醒过我,在我们两人都没有踏入仙道之前,切不能失去元阴元阳之身。茵茵知道你向往仙道,所以不能坏了你的身子,断了你天赋。”
章南虽有醉意,但少女的话还是听了进去。他躺了下来,看着女孩微红的脸颊:“你怎么会拜老庙祝为师?”
李茵茵将前因后果一一向章南道来,他听完后才知道,原来老庙祝也是九州大陆的修行者,此次游历海外,只为收得一位高徒。李茵茵当初为了救自己,才答应拜入老庙祝的门下。
“谢谢你,茵茵。”章南目光望着少女,内心百感复杂。
少女伏身,螓首贴在章南的胸膛上,低声道:“我们是夫妻,命运早已结合在一起。况且,如果不拜到庙祝爷爷门下,等夫君你踏入仙道后,我怕是一生也追不上你的脚步。”
少女的话让章南备受感动,他将女孩紧紧地环抱在胸膛,耳中清晰可见地听着她的心跳声,她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