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站起来，又对卫然说：“你一个女孩子，要懂得自爱！”
看卫然哭的可怜，虽然脸上的浓妆都被泪水弄糊了，有点儿吓人，不过也渐渐地显出了她原本的样子。
警员叹口气，摇摇头说：“行了，我看你也挺后悔的，这次就口头警告一下，不能再有下次了！”
卫然早已羞愧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啜泣声卡在嗓子眼儿里，低着头不敢去看任何人。
卫子戚霍然而起，拽着卫然的胳膊，便把她拉出了警局，也没去跟燕北城那些人打招呼，今晚彼此都已经丢脸丢的够了。
一直到坐进车里，卫子戚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卫然紧张不安的紧贴着车门，尽可能的离卫子戚远点。
她不知道，卫子戚在车里不可能再对她做什么，他现在为了压抑怒气，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不敢有任何动作。
只要他爆发，一定会伤害到她。
可车里就那么一丁点的位置，卫子戚的存在感又那么强，她就是紧贴着车门，仍能感觉到卫子戚强忍着随时都会绷断爆发的怒气。
卫然深吸一口气，恐惧的颤抖。
面对卫子戚，她已经忘了今晚刚刚经历过的恐惧，只想着要怎么面对他接下来的怒火。
她转头看向车外。
夜里即使有路边的亮起的各个大厦和店家的牌子，依然不太好辨认位置。
许久，卫然才分辨出，这不是回卫家的方向，而是去卫子戚的那栋房子。
卫然猛的转头，惊惧的说：“我要回家！”
卫子戚撇头，双眸里的怒气汹涌，双肩罕见的紧绷的厉害。
“现在回家，让我妈看到你打扮成这样？”卫子戚声音冷硬的说。
卫然滞住，并未想到这一层。
“明天打扮好了，正常了，再回去！”卫子戚命令，压抑极了，像是低低的吼了出来。
卫然用力揪着西装的前襟，把衣领揪成了高领。
“你不怕我一夜未归，阿姨又把责任怪罪到你身上吗？”卫然低下头，轻声问。
出奇的，卫子戚没有说话，就像是没听到她的问题似的，撇头看向窗外。
卫然轻轻地叹息，也转头朝窗外看去。
“那也比你让她失望要好，反正我这个儿子，她也早就无力了。”卫子戚的声音淡淡的从她脑后飘过来。
握着衣领的手突然收紧，听了卫子戚这话，不知怎的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车停在卫子戚家楼下，贺元方没有跟着下车，卫子戚打开门，揪着卫然就走，卫然来不及回头，就听到身后汽车离去的声音。
卫子戚大步疾走，步伐大的一步几乎要等于卫然的三步，她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
一直到进了电梯，在电梯内清楚地照明下，卫然总算是看清了卫子戚脸上的怒气。
他始终没有松开她，抓着她手腕的手，不知觉得加重力气。
卫然疼得有点儿受不了，轻轻地试探着动了一下，可卫子戚抓的更紧，让她疼得皱眉，可是一声都不敢吭。
电梯停下，卫子戚没看她一眼，就拽着她走出去，到家门前打了下卡便进了门。
脚往后一踹，门“砰”的一声在身后关上。
“卫子戚……”卫然在他身后叫。
卫子戚充耳不闻的把她拉进了浴室，才甩开她的手。
而后，他突然抓住她的头发向后拉扯，强迫她抬头看向镜子。
“你自己看看你的德性！你就是这副样子，不觉得恶心吗？”卫子戚沉声喝道，拽着她头发的手劲儿大，扯得卫然的头皮直发疼。
他是真的怒极了，她这么作践自己，去找男人，还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
“现在妓都还会把自己打扮成清纯的样子，装的跟白富美似的，你打扮成这样，连妓都不如！”卫子戚推着她的后脑，让她的脸靠近镜子。
“仔仔细细的看清楚了，你现在是什么样！”卫子戚又推了推她的后脑。
卫然被他推的，几乎要把脸压到镜子上了。
眼前是镜子里，自己放大的脸，近看的样子，比刚才还要丑陋。
脸上原本就俗气的浓妆，被泪水糊掉之后，变得更加吓人。
原本浓黑的眼影与眼线，还有睫毛膏的黑色糊成了一片，像眼睛四周扩散出一圈大大的黑眼圈。
她双目通红，眼白充斥着红血丝，黑乎乎的泪水分成了好几道在脸上流着。
脸上的粉底被糊成了一块一块的，有的黑，有的白，还有的露出了她原本的肤色。
头发凌乱，唇上的唇膏也慢慢的褪色，有部分晕到了嘴唇之外，那是被岳路遥吻的。
卫子戚说的没错，她这样子，真的是丑的不堪入目。
“你还要回家？顶着这么张脸，以你现在这身打扮，你凭什么回家！”卫子戚把穿在卫然身上的西装往下拽，扣子崩开，便从卫然身上滑了下来，露出了她里面的衣服。
“还穿着这么一身儿招摇过市，你没被当妓带走都是你运气好！你怎么有脸穿着走的？”卫子戚怒骂着她。
卫子戚把水池的阀门提上，把水龙头也开到最大，让最冰的水“哗哗”的往下。倾泻。
当水池的水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卫子戚便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水里压。
第一次，卫然没有丝毫准备，下水的时候正好在张着嘴呼吸，立即便被呛住了。
“咳！咳咳！”卫然难受的，被卫子戚提起来的时候，口水都被呛了出来。
鼻腔和喉咙都那么疼，疼得她眼泪流的更厉害。
鼻子和喉咙疼得无法喘息，眼睛被蒙上了厚厚的泪水。
卫子戚也不给她恢复的机会，她喘了还没几口气儿，就又被他往水里压。
她的脸被卫子戚压得沉在水里，上面水龙头却没有关，急促的水流浇灌在她的后脑。
这么一泡，她的脸倒是干净了不少。
不过她仍然挣扎着尖叫：“你放开我！我难受！啊……”
话未说完，又被卫子戚压进了水里。
而后，卫子戚把水放掉，又换了一池水，“唔唔……”卫然难受的闷哼，“我自己会洗掉的，会……”
她的声音，又在水中消失，只看到水面冒出的泡泡。
眼睛鼻子和嘴巴，都是又红又肿。
即使毛巾的料子已经极其柔软，可是因为卫子戚太用力，仍是把卫然的脸给擦得通红通红的。
而后，他便把沾染上了残余的黑色的毛巾丢进了垃圾桶。
再看镜子时，她的脸又是干净清秀的那张，看着熟悉的脸，卫然突然镇静了下来。
“你干什么！”
就是慢了这么一下，卫子戚就打开了浴缸头上的水龙头，调整着水温，把水放了出来。
同时，他又把喷洒拿下，正对着卫然的身子喷。
“你干什么！别……别喷了！”
她的背心被喷洒全都给喷湿了，水流还顺着她的脖子肩膀各处往下淌。
卫子戚把喷洒丢进水里，便伸手去抓她的背心衣摆。
“不要！住手啊！”
“你做什么扔掉！”卫然大叫着。
“就这什么都遮不住的破衣服，你也想要？”卫子戚说道。
“不要！你走开！走开！”卫然踢打着。
却不妨碍卫子戚把她的衣服都扔进垃圾桶里。
“闹什么！今晚脏成这样，难道不洗洗吗？”卫子戚冷声说。
“我自己洗！我自己会洗！你走开！”卫然叫道，不住的往后缩，就要站起来爬出浴缸。
卫子戚抿着唇不再说，抓住她的腿就往前拖，让她的身子落进了水里，头也向水里沉。
卫然只能闭紧了嘴巴和眼睛，以免水灌进来。
这么一来，就顾不得去阻止卫子戚的动作。
“咳！咳咳咳！”卫然被呛了几口水，难受的不停地咳。
而后，她就发现自己现在浑身光溜溜的，一点儿遮挡都没有。
“卫子戚！你出去！要洗澡，我会自己洗！”她尖叫着。
卫子戚的回答，是把沐浴乳挤到自己的掌心，然后都擦到她的身上。
她手无力的紧抓着浴缸的边缘，双眸变染上了动。情的雾气，红着脸抬头时，还含。着不悦。
可是这一看，她的脸更红。
因为她一直扑腾，水花都溅到了卫子戚的身上，把衬衣的前面都扑腾湿了，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出了里面白色背心的轮廓。
卫然呼吸一滞，立即低下头，却又看到卫子戚手上的动作。
卫然咬着牙，把头偏向了另一边。
她的身子颤的厉害，即使是手扶着浴缸的边缘，也有点儿支撑不住了，胳膊发软的抖着。
卫子戚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卫然无力的摇头：“求求你了，住手吧！”
“小然啊小然，真的是长大了，习惯了我的碰触，这么轻轻一碰，就把你挑起来了。”卫子戚说道。
“岳路遥进到什么位置了？”卫子戚突然问。
卫然咬着唇不说话。
“说！”卫子戚质问，“他进到你哪儿了？”
卫然五指用力扣紧了浴缸，指甲盖儿已经白了一大半。
“没……没进来……”她颤抖着，忍不住轻轻的啜泣，不是因为害怕而哭，而是他带来的感觉，让她支持不住。
“我进门的时候，可是看到他的手在你裤子里面。”卫子戚不信的说。
“只……只是碰到了外面……”卫然断断续续的说，说话都跟着一抽一抽的。
卫子戚问道：“多外面，是这里吗？”
卫然使劲的摇头：“不……不是……”
卫子戚满意的笑了，又往外移了些。
“那是这里？”卫子戚又问。
卫然迟疑着，点了点头：“只……只是碰了一下……”
卫子戚双目一寒，便涂上沐浴乳。
突然，他双手抓住她的身子，把她撑了起来，伸手去拿喷洒。
后背贴着冰冷的瓷砖，卫然冷得猛颤，过了一会儿，身体的温度把瓷砖捂热，才算是好了些。
“岳路遥碰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卫子戚冷声问，声音和他泛着情动的脸色截然相反。
“呜呜呜呜……”卫然低声呜咽着，“恶心，好恶心，恶心的想吐。”
卫子戚的表情缓和下来，显然对卫然的回答很满意，就连声音也放轻了：“那我呢？”
卫然突然一顿，猛然抽了一口气，一句话不说的偏过头。
她已经渐渐地不排斥他的碰触了，这个想法吓坏了她，浑身倏地冷下来，脸上血色褪去，只剩下苍白。
卫子戚却误会了她这个反应，脸色骤然又冷了下来。
他把喷洒旁水里一丢，水花又溅了出来。
半晌，卫子戚才松开她。
而后，他拿起上面架子上的浴巾，就丢到了卫然的身上。
“自己擦干净！”他声音嘶哑的说道，动作激烈的转身离去。
卫然浑身虚软的，顺着瓷砖的墙壁滑坐了下去。
“怎……怎么会……”她低声喃喃的，不敢置信的说。
手上抓着一件丝质的睡袍，她曾穿过的。
卫子戚一言不发的把睡袍放到架子上。
他又看了眼她受惊的样子，沉声道：“赶紧把自己擦干净，今晚先穿这个，明早元方会带着你的衣服过来。”
说完，他又怒着一张脸离开。
卫然深吸一口气，拿着浴巾把身上擦干净，扶着墙踏出浴缸，身子还软的没什么力气。
正穿上睡袍时，听到了门铃的声音。
她想着，估计是贺元方，也只有他最常出入这里。
所以她也不去管，慢条斯理的系着腰上的带子。
可是过了会儿，她听到了林秋叶的声音。
卫子戚去开门，他也好奇着，不知道是谁这时候过来，他已经跟贺元方说过了，不必来。
狐疑的打开门，林秋叶就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贺元方。
“戚少，小姐一直不回家，夫人差点儿就报警了，我……”贺元方为难的开口。
“没事，你回去吧！”卫子戚淡淡的说。
林秋叶一句话不说，推开卫子戚便走了进来。
“卫然呢！”林秋叶进屋便要冲到卧室去找。
卫然忙从浴室冲了出来，她太着急了，只是怕林秋叶担心，却忘了自己这一身儿实在是见不得人。
等她想到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林秋叶的面前。
林秋叶身子晃了一下，差点儿没能承受住这打击。。
面对林秋叶倍受打击的样子，卫然羞愧欲死的低下头，却突然听到“啪！”的一声。
她诧异的抬头，就看到卫子戚的脸偏到了一边，林秋叶刚刚放下扬起的手。
“我不是说过，让你离卫然远点吗？你又把她带回来，真的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林秋叶气的发抖，指尖颤抖的指着他，“卫子戚，你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卫子戚揉了揉下吧，刚才林秋叶这一下，打的他的下巴差点儿脱了臼。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来了。”
“你……”林秋叶扬手，又是要给他一巴掌，可是手掌在半空中举着，不停地抖着，眼睛都红了，终是没能再落下这第二下。
“阿姨，我……”卫然想说这是她的错，卫子戚这样不声不吭的，任由林秋叶误会，她想不明白。
可是林秋叶打的他那一下，那么狠，却是让她心里不好受，说不出的愧疚。
可是卫子戚听到她的声音，立即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她。
卫然在他目光下，吓的噤了声，本来要说的话，就卡在嗓子眼儿里，怎么也发不出声了。
“你干什么！”林秋叶怒瞪着卫子戚，“趁我不在，你就是这么吓唬她的，是不是！她还是个孩子，你有没有脸！”
卫子戚轻嗤一声，一点儿都不在乎林秋叶的指责。
卫然皱着眉，有点儿着急。
林秋叶已经这么生气了，卫子戚何苦还要这样刺激她，让林秋叶更加责怪他。
而且这事儿，是她做得不对，今晚，卫子戚是在保护她。
“你的衣服呢？”林秋叶转过脸来问。
卫然怔住，刚开口，又被卫子戚打断：“被我扔了。”
“扔了？”林秋叶拔高了声音，眼睛也瞪大了，好像他们真的把事情坐实了。
卫子戚冷笑：“有什么惊讶的？不扔了，她怎么能穿上这一身儿？我扒了她的衣服，扔了，她没衣服可穿，如果不想光着身子，就只能这样。”
“卫子戚！你怎么就这么不是人！”林秋叶愤怒的尖叫，脸涨得通红
她气的，没耐性去系那一颗颗的小纽扣，直接把衣角打成了一个结，当小夹克给卫然穿着。
然后，林秋叶拉着卫然的手，“走，跟我回家！”
她拉着卫然，边走边看着卫子戚说：“你今晚就不要回家了！到明天早上，我都不想在家里看到你！”
卫子戚抿着唇，双眼直直的盯着卫然。
在他的目光下，卫然走路的姿势都变得不自然，好几次差点儿自己把自己绊倒。
贺元方在楼下等着，见到林秋叶和卫然，便打开后门。
卫然看向他，张嘴欲言，贺元方冲她摇了摇头，让她什么也别说。
坐在车里，林秋叶气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卫然想要解释，不想卫子戚就这样背了黑锅，可是她想到卫子戚凶狠的目光，迟疑了一会儿。
终于还是决定开口，却正对上贺元方透过后视镜看过来的目光，又对她摇了摇头。
卫然叹口气，终于低下头，不去说了。
到了家，小莲看到卫然这身打扮，虽然吓了一跳，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