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雨蒙山,帝踏峰。
峰顶,一张石桌,几把石椅,桌上有一壶热茶,几个杯子,椅子上两个女子面对面的坐在。
其中一个女子给另一个女子倒了一杯热茶边倒边说:“清惠,净心那边的那个佛子,最近风头可是很盛,而且他又入世行走,不知道他的理念是什么,跟我们有没有一样?”
那个叫清惠的女子拿起热茶吹了一下,喝了一口,然后说:“是的,静庵。他是有一颗慈悲心,不过却不喜这些国家纷争,哎,不然以他的年纪、他的实力,我们佛门在未来至少五十年可以震慑魔门。”
这两个就是言静庵和梵清惠了。
言静庵点了点头说:“我觉得可以和净念那边沟通一下,让那些‘了’字辈的跟他讲讲,这样才能保证我佛门的超然地位,不仅如此,这还是有助于我正道压制魔门的大事业。”
梵清惠摇了摇头说:“净念的那些可是没办法说服得了他,了空修了闭口禅,其余几个能顾得了他们禅院,哪里还顾得了整个佛门,格局太小了。”
“哎。”言静庵叹了口气说:“妃萱已经下山了吧?”
“是的”梵清惠说:“她还遇到了一个明主,她已经跟我说了准备全力支持他当皇帝,他也对我们表示很感激。”
“哦,是哪一个?”言静庵问。
梵清惠说:“李阀的二公子,李世民。乱世开启之后,他是最有可能当上皇帝的人,再加上我们的支持,那是妥妥的。”
言静庵说:“这就对了,只要皇帝一直跟我们有关系的,那我们就能一直保持超然下去。就是不知道魔门那边怎么样?”
梵清惠说:“不知道,魔门人太多了,我们正道太散了,魔门可以分头下注好几家,我们只能选一个最好的下注。”
言静庵说:“不如试着让妃萱去跟净心的那位说一下?漂亮的女孩子总归还是有些优势的。再怎么修炼有道,对于美丽的事物,总还是喜欢多欣赏的。”
梵清惠点点头说:“这个倒是可以试一试,只要他不是一下子就排斥妃萱,慢慢磨,总会把他的想法给改变过来的。”
言静庵说:“只是,我们还是需要好好计划下,然后教一下妃萱该怎么去应付他。”
梵清惠说:“是啊!毕竟妃萱也是第一次需要去应付这种修佛的男子,其他的男子,呵,估计妃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吧。”
言静庵说:“但是,还需告诉妃萱,我们静斋的不能像魔门的阴癸派那样不知廉耻,还是需要保持仙子的模样,最多在紧要关头像秀心那样以身饲魔,还我正道朗朗乾坤。”
梵清惠说:“妃萱她自然是省得的,不要忘了,她的天赋可是比你我二人还高。”
言静庵点点头。
过不多时,一只信鸽从帝踏峰往北飞去。
洛阳城外,玄藏与王语嫣驱马到来。
洛阳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周群山环抱,中为洛阳平原,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漕运便利。
所谓河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洛阳乃天下交通要冲,军事要塞。
所以这城墙也显得比其他的更加高大威武。
现在这城墙已经被雪花覆盖住,它越是高大威武,整个城墙被覆盖冰雪的地方就越宽广,越发渗透出更加冰冷的寒意。
玄藏望着这已经被雪覆盖住的城墙,心中感慨万千,“上次来到洛阳的时候,正值牡丹花开之际,红的、白的、黄的、绿的、紫的……各色牡丹花团喷薄而出,灿若云霞,满城都是花瓣漫天飞舞。
当时虽然是自己一个人,可是心情却是愉悦的,身上是没有负担的。
如今虽然身旁伴有一个比牡丹还娇艳的女子,可是心情就像这满城的冰雪一般,寒透了!”
王语嫣的心情看着她冷冰冰的脸,忧郁的眼睛就知道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两人进得城来。
只见宽达百步贯通南北两门的大街“天街“,在眼前笔直延伸开去,怕不有七、八里之长。
大道两旁店铺林立,里坊之间,各辟道路,与贯通各大城门的纵横各十街交错,井然有序。
二人找了家客店,将马车交于店小二,在大堂中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叫起吃食。
王语嫣淡漠的一直看着窗外,玄藏不知道望向哪里,只能闭上眼睛转动着佛珠,念起经来。
窗外是一条横跨洛水,连接南北的大桥,偶尔会有一艘帆船在隐蔽于房舍下方的洛水驶过,从这边的角度瞧去,只是帆顶移动,宛若陆地行舟。
当今皇帝以南北为中轴,让洛水横贯全城,把洛阳分为南北两区,以四座大桥接连,而城内洛水又与其它伊、瀍、涧三水联接城内,使城内河道萦绕,把山水之秀移至城内,予人天造地设的浑成感觉。
并从全国各地迁来了数万户富商巨贾,又将河南三千多家工艺户安置到郭城东南隅的洛河南岸十二坊居住,所以眼前才有此气象。
王语嫣不禁开口说:“这叫坏心肠作好事,异日不论谁人得到天下,将会享受到这建设成果,只要管治上稍为得法,盛世可期。”
玄藏不禁睁开眼看着她,心想:“对于时局倒是真有见地。”
王语嫣感觉有目光在盯着她,转头一看,看到玄藏盯着她,俏脸一红,撇过头去,又继续看着窗外。
这时,走进来了两个少年,正在四处寻找座位,忽然看到了玄藏,其中一个少年走了过来,笑着说:“小师傅。”
玄藏睁开眼看了一下,是徐子陵,另一个不是寇仲,而是一个头扎红巾,高鼻深目,左刀右剑,一派强悍威风的少年。
玄藏朝着徐子陵微微一笑说:“你好啊,子陵。你也来洛阳啊!这位施主是?”
徐子陵指了指说:“他是跋锋寒,是我和仲少出来后认识的一个好兄弟。”
玄藏双手合十,微微一笑说:“你好,跋锋寒施主。”
徐子陵又说:“这是我跟你说过的玄藏小师傅。”
跋锋寒双眼一亮,冲着玄藏抱了抱拳说:“就是那个打败上官金虹的禅宗玄藏?”
玄藏微微一笑。
寒暄过后,徐子陵看到了在看窗外的王语嫣问:“小师傅,这位是?”
王语嫣依旧冷冷的看着窗外,并不回头。
玄藏目光一滞,然后缓缓说:“这是王语嫣施主,她有心事,我在护送她回家。”
然后又摇了摇头跟徐子陵传音说:“可能现在不便坐在一起交谈,找个机会再聊吧。”
徐子陵听到后,便拉着跋锋寒走到了别的空位上。
玄藏看了看王语嫣,“哎。”叹了口气,又继续闭上眼念经。
这时饭菜上来了,两人慢慢的吃完之后,王语嫣就走上楼去,回房间了。
玄藏送着她进门之后,又下楼来,徐子陵和跋锋寒果然还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