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吗?”秦九歌又迫不及待地再次向弑天追问了一遍,眼里迸发的精光像苍穹中最闪亮的星辰,闪耀着炫丽而美妙的光辉。
弑天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今日百花城使者拜帖,虽未明言梦仙降世,但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梦仙的信息。而且推算时间,也到了梦仙出现的时候了。真是天怜我九儿啊,一百年才出现一次的机会,让我九儿给赶上了。”
情到动容处,虽未表露,却也是真。
秦九歌的心头涌上一丝感动,那炙热的温度融化了心头的坚冰,给了她一缕温暖。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她睁着那双盈盈水波翦翦黑羽的澈瞳,万分期待地看向弑天。
“明天一早。”弑天略一沉吟,目光深黑幽邃,宛若无边的黑洞遥遥不可见底,而最深处的两道精光却射进清明和惊蛰二人的心底,“这一次机会千载难逢,清明和惊蛰你们二人务必要不惜一切代价帮九儿取得梦仙种子。不成功,就不用来见我了。”
死命令。
不成功,便成仁。
弑天虽是凌厉狠绝,却还是极心疼下属。如今为了一株梦仙,竟然要断了他最得意的左膀右臂的活路……那株花儿究竟于他们小少主有何作用,用得着“不惜一切代价”?
清明和惊蛰对视一眼,双双跪地:“是。”
如此悲壮的时刻,秦九歌却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嘴角微勾,带着坏坏的恶趣味打趣道:“干爹你不要那么严肃地开玩笑,会被当真的。清明和惊蛰胆子小,吓得他们尿裤子就不好了。”
“谁胆小……”一听这话惊蛰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忍不住地出言反驳。眼明手快地清明一脚踩在他的脚上,制止了他的再次发声。
梦仙不是那么好得的,否则百花城早就将奇花占为己有,又岂会邀天下人共赏?
此次任务生死攸关,如果完成不了,他们将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秦九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起弑天城主是在“开玩笑”,其实是有意救他们一命,让城主那要命的那句话成一句戏言。
用心倒是良苦,让人不得不再一次对这个十五六的小少主刮目相看。
弑天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的小九儿那些小九九他会看不出?
叹一口气,那深黑如幽潭的眼睛透过空灵的万物,遥遥地不知望向了何方。
“九儿,这一次干爹不能陪你同去,希望秦天和如姬的在天之灵保佑你一切顺利吧。”
这语气,这神情,猛然间让秦九歌想到了她在弑城门口时那种不安的感觉。仿若,有去,无回。
干爹,他要去干什么?
一时之间,尚武堂内,安静得只听的见风撩起衣角猎猎作响的声音。那鼓噪的空饷,一声一声地在堂中盘旋回转,经久不散,击打在各怀心思的四人的心上。
沉默良久,秦九歌抬眸正凝着弑天,那神色飞扬,洋溢出一种无可比拟的骄傲,自信的神情将那绝代的小脸渲染上几分令人惊艳的美:“干爹放心,我想要的东西,它注定是我的。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和我抢。”
多少年一后,清明再回想起这一刻。
那种倔强和桀骜,像一团炙光围绕在秦九歌的周围,让人不直视,只能顶礼膜拜。
那种突逸的王者气质,让人对她的话生不出一丝质疑,只能被她慑服并坚信她无所不能。
蛟龙困于野,不过一时,但有契机,必将腾起。
就在这一刻,为那让人心疼的倔强,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愿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不惧不畏。
“哎呀,差点忘了!若兰姨给我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菜,干爹陪九儿去尝尝怎么样?”
突然变换的谄媚嘴脸,比戏台上的变脸更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秦九歌说这话时脸上堆满了讨好的谄笑,若再在她脸上加上一颗痣,那就是一活脱脱的媒婆形象。
关键的时刻,总是要颠覆别人对她的印象,却又仿若无心实则有意地帮别人一把。她这是、无意识地潜在性子,还是有意识地不让别人窥见她的真正的面目?
到底要经历些什么,才会让一个仅仅十五岁的小女孩,有着如此之深连他也看不太透的城府?
惊蛰伸出手在清明的眼前晃了晃,“清明你发什么呆?城主和小少主都走远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踩着我了?”
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