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柔柔地拂过大地,吹得那绿叶窸窣,那花枝招展,那衣裾飞舞,那青丝缭乱。
这座用青砖堆砌的铁壁城池,在暖阳下闪耀着一种令人着迷的神秘光芒,让人想一探究竟,却又被那嶙峋的狰狞骇得望而却步。
这地方还真不怎么适合正常人呆。所以吃完饭的秦主子便把惊蛰和伤员清明都叫了出来,陪她好好逛逛这弑城的大街。
这一次,她要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地招摇过市。
“清明,这些小商小贩小老百姓全部都是杀手?”九歌回头问清明,但一瞥到如此儒雅的一个翩翩佳公子偏偏弄得满脸的红肿淤青,仍仍不住掩嘴偷笑了两声。
清明以扇掩面,换下了那一身白色锦缎的白衣卫标识性衣服,生怕别人认出他一般,改成了一袭青衣飘飘。
惊蛰一身白衣更明显,自然也得从善如流,换上一身暗朱色的锦衣。
一直怕人看到他现在样子的清明,左右看了看,才小声答道:“这是自然。不过他们属于自由杀手,不用执行强制性任务。但因为城主对他们有恩,若是真有什么要他们做,他们也不会推辞的。”
话是没听进多少,因为秦九歌瞅着那鬼鬼祟祟的模样,脑海里突然闪进另一个东西。话说:长得帅的男人都怕毁容,看来也有几分道理啊。
她不动声色地转过头,类似抱怨实则报复地扬声喊了一句:“我说清明,你倒是快点啊,还像个小姑娘一样害什么羞啊!”
果然,刚开始只是有几缕揣度奇怪的目光,现在却是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像看猴耍一样全部集中在了清明的身上,看得他浑身的鸡皮疙瘩欢快地在他的皮肤表层跳舞歌唱。
首席肇事者秦九歌,若无其事地回转头,继续溜达。
清明几个阔步追上前来,疾速出手抓住了九歌的柔荑皓腕,话语间竟有些恨恨的味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到底,什么意思。
天突然就那么阴了下来,聚集的乌云挡住了太阳炙热而毒辣的魔爪,阴冷冷地掠过一阵不寻常的冷空气。
九歌的琉瞳与清明的皓目对上,神情忽地一滞,微张的樱口和那一刻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让清明心里莫名一紧。
流波婉转,掩住一汪清冽的水光潋滟。九歌有些落寂地抬头望天,漂亮的下颔与雪白的颈部连成一道优美的弧线。鬼斧神工打造出了如此流畅如此绝代的脸,闪耀着惊心动魄的妖娆与诱惑。
为什么?
呵,有那么多因为,自然有那么多所以。
“因为生活太无趣,总得找些事,来证明自己还活着。”她开口,抑郁着交织纷乱的情绪比铅块还要沉重,重得让清明蓦地有些呼吸困难。那胸腔紧窒的气息,像面前这绛衣女子纤弱的身子和略显病态的小脸一般微弱和单薄。
秦九歌伸手在清明的眼前晃了晃,才略带些无奈地开口:“你把我弄疼了。”
清明低头,才看见刚才一时激动抓着秦九歌的手到现在还没有松开,慌忙地像触电似的飞快地把手缩了回来。然而那手腕处的雪肌玉肤因为那劲道过大更显苍白了,留下的五个指头印飞快地由白转青,让人有些触目惊心。
“少主……”清明刚一开口,才发现刚才还立于面前的娇俏人影儿,转眼间已移形换位到别处去了。
他无奈,收起对刚才之事的满腹歉意,赶紧地和惊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