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桌上瓜果仍旧摆满,下人忙不停的帮忙换下狼藉的杯盘,将新的吃食摆上来。而桌前此时已经做了几个青年才俊,却都是一行元婴的修士。他们见得张曼青喝得酩酊大醉俱都戏笑她像个男儿。
杨青青在一旁听张曼青小声的呼唤不由得觉得面皮不堪,却又不好立即走开,当下便将她摇了两摇。
张曼青被人推了两下迷迷糊糊间觉得酒醒了许多,当下未免不太高兴,便又提起来桌子上的酒壶喝了两口,觉得脑子还是有些昏沉这才拉起来杨青青的手向外面走去。
彼时杨青青被拉手却是第一回被张曼青这般亲切的拉手,不觉双目盯着张曼青看了好久。她便也不挣脱随张曼青将她拉出去。
张曼青不时的还有些跌晃,而杨青青也马上上来扶住,生怕她摔了。杨青青如此做后,却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
而张曼青被她这么一扶却也心里感动,两人平日间都是没好脸色,杨青青这一扶不由让她心暖,她如何也没想到杨青青会有扶自己的一天。
她虽然醉酒却也开口道,“你啊,就是脸皮薄,姑奶奶我早就不记你的仇了,就你每天拉着一张臭脸,要早这样咱还不是好姐妹吗?”
杨青青一听顿时怒而摔手道,“谁跟你是好姐妹!”
张曼青知她故意作为便也马上晃晃悠悠的扑到她身上道,“咱俩个不就是好姐妹,以前的事儿就一笔勾销,就当是我错了,给你陪个错。”
“什么叫就当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好吧!”杨青青道。
“那好,就是我的错,行了吧,你这人就是得理不饶人。”
眼见杨青青又要抽手离开,张曼青立时过来拉住道,“别别别,这里少不了你,再陪我走两街,你看这里多热闹啊,平时哪有机会这么热闹啊。”
杨青青听她言词,见她拉着自己不放倒也没了办法就任由她拉着。两人便也沿街而走,少时间便已经过了一条街。
而这段路程中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杨青青扶着张曼青,只是张曼青也多有扶住杨青青,而张曼青一个醉乡人却也没有多大被扶感觉。
沿街走了许久,来到一处平民的桌子,张曼青感到酒意醒了三分,便不由得在旁边的桌子上提起来一壶酒,自己拿了个杯子倒了三杯喝下去。
初时喝却觉没什么味道,再一喝却觉辛辣,喉咙有些发烫,随后就感觉到满口芬芳。她平生喝酒也不算少,这酒还是头一回喝得这么舒服,不由问道,“这就好柔,好劲,怎的这般奇怪。”
说罢,张曼青又给自己倒了两杯,都喝了却觉得还是不过瘾,居然有些上瘾了。这桌子上的尽是下人,而凡人性命匆匆并不是谁都认识张家的所有人。
这一桌子正好不认识张曼青,其中一个离得近的便开口道,“小姑娘,这就可不能多喝,像你这个喝法,那怎么行,劲儿大着呢。”
另一个坐在对面的说道,“人家可是酒中好手,一吃这酒便能觉出三五来,喝过的酒估计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还要你在这里劝。”
那人一听不乐意了,当即道,“净吹牛逼,你不是见识吗,也没见你喝了多少。”
张曼青一听这话便道,“只是不知道这么好的酒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可以买得到?”
对过那人一听,当即道,“这酒名唤一口闷,在哪里也买不到,却是区区在下所酿。”
“这是好酒啊,只可惜不能随时都买到,要是兄台以此来开间酒坊一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那人一听却也欣喜,只是开眉头一皱口道,“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张曼青纳闷道。
“可惜你是一个女儿身,若是男儿我一定和你结为八拜之交。”那人道。
张曼青一听这话顿时火起,不由道,“你这是屁话,什么叫女儿身就可惜了,你这是瞧不起女人。你既瞧不起女人,我今天还就要非和你结拜了。”
旁边一时有人道,“钱兄,你看这姑娘醉醺醺的开始耍起性子来了,我看啊这酒还是不能多喝。”
那对过的人一听却连连道,“好!好!好!”
正当旁边人还在迟疑之际那人开口道,“这位姑娘好个气魄,虽是女儿身,却也让人刮目相看,我钱达愿意和你结八拜为兄妹。”
张曼青一听却道,“你这厮光说不练假把式,只光顾口头快活,我却都在这里等半天了。”
那钱达却也立时欣喜道,“来来来。”
说话间就从对过起身来到张曼青这边道,“你我何不就在这里结拜,让诸位当我两人的见证如何?”
“好极,好极。”张曼青道。
于是那钱达便叫人拿来香和张曼青燃了香便就地而拜,少时间便也八拜完毕,一个唤妹妹,一个唤哥哥。
随后张曼青便道,“哥哥这番宴会结束了却也不要走先,到云来居找我,我兄妹两好好聊聊。到时候报我的名字就能找到我了。这瓶酒我就先带走了。”
那钱达连连应诺,说必定来访。
告辞言语说完,张曼青却又迈开步子向远处走去。她此时心里有些虚,她还记得和方求的语法三张文,如今又是一不小心就和别人结拜了,到时候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交代。
罢了,她信了想到,这里也不是方家,在这里和别人结拜应该不怎么影响的吧。
她想到这里便又是向前走去,走了不久却发现心儿有些难受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当下也没了继续在接上闲逛的心思,就独自向着无人处而去,。
她走了一会儿便也来到了最外围,此处已经很少有人了她这个时候才将心静下来,脑子里浮现出来一个身影,却是孔祥。
她又一次想起了孔祥,她的这个半天的哥哥,一想起来她不过是口头戏言和他结拜,心下里就感觉到十分的难过。她一直想要对他真心的叫一句哥哥,但这个时候显然已经无法说出口了。这成为了她毕生的遗憾。
而她早已把孔祥的遗物埋在了分院附近,如今却也不得过去,当下唯有朝着那里一拜,这才可惜稍稍缓解思念之情。
她来到一处无人处后就起了一团火在空中照亮四方,随后朝着分院的地方遥遥一拜,口里道一声哥哥。
而杨青青则是始终摸不到头脑,张曼青的这些行为让她觉得非常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