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千五百零八年前的东方少女?(4)——夜芒台特别行动团!
高瘦魔法师看着她:“可以告诉我们,您来自东方大陆区的哪个国家吗?”
“星庭。”雪凝不假思索地回答。星庭是地星的东方大陆区最大的国家,与地星的其他东方国家相比,星庭的历史和文化与地球的中国最为接近。
人圈里一阵微妙的骚动,好多个夜芒台魔法师互相交换目光。
“星庭……古老的东方国度。无论是一千五百年前,还是现在,都是东方最大的国度。”高瘦魔法师低语,眼睛里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微光,“我们现在所在之处,是西方岛区的普奥因帝国,也是一个一千五百年前存在的国家,您可能有所知闻?”
雪凝连忙在心里琢磨,假如在地球,一个南北朝时的中国人会不会知道万里之外的欧洲国家?……不过,这里是魔法世界,东西方的沟通程度与地球上科技未发展出来的古代不一样。“普奥因帝国我略有知闻,是西岛最西边的国度。不过这是我第一次来。”
“欢迎。”高瘦魔法师颔首,“欢迎来到第7纪元的西岛。”他将左手放上右胸,略一倾身,行了个正式的礼节,右手抬起,摘下了头上的兜帽。一头银亮的短发从兜帽下露出,随后是一张眼神锋锐、肤色被晒成微棕的脸。这张脸轮廓分明,瞧不出年龄,一双碧眼深嵌眼窝,天蓝色的眼珠上隐隐有绿色的细点,仿佛远海上飘浮的烟雾。即使兜帽摘下,他的额头上仍然绑着一根二指宽的发带,发带是杏黄色的,和黑色的兜帽斗篷形成鲜明的对比。发带正中也就是额头正中央的地方镶嵌着一枚古朴的青铜色符文。
“我是赛法斯蒂安·特里斯托金,夜芒台山行团团长。”银发碧眼的高瘦魔法师说,挥手指了指周围其他的魔法师:“这些是我的部下。”其他魔法师一一将兜帽摘下,向雪凝略略倾身行礼。他们的头上,也清一色地绑着遮住前额的杏黄发带。
雪凝努力压制住内心的震撼:夜芒台山行团!要是没记错的话,山行团是夜芒台的五大特别行动团之一!而特别行动团,相当于魔法师界的最强特种兵!夜芒台居然出动这么高规格的特种兵队伍,来雾山里找她?大水晶球涉及的“秘密时间穿越计划”,到底有什么样的来头?
“我叫甘雪凝。”雪凝也倾身行礼,报出自己的名字,“‘甘’是姓,‘雪凝’是名字。按你们西方人的习惯,可以叫我Shirning Gan(注:“雪凝·甘”的音译)。”这时,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自己倘若真要冒充一千五百年前的古人,这件事情不可不提。“请问,”她面朝赛法斯蒂安团长,“您刚才说您是‘夜芒台’的魔法师?”
“鄙人正是。”
“恕我冒昧,请问夜芒台是……也是西岛的一个魔法师组织吗?”
空气中一片微妙的沉寂,仿佛雪凝刚刚丢了个静音弹。
“啊……”长长一段静默之后,赛法斯蒂安团长扬了扬银色的眉毛,“您没有听说过夜芒台?唔,这是合乎情理的,毕竟在您所来的时代,世界上还没有夜芒台。”
他的身后,山行团的其他魔法师犹如被美杜莎的目光给石化过一样,连发梢眼角、斗篷的边沿都被静默笼罩。
唯有赛法斯蒂安团长继续说道:“这个话题,的确应该和您尽早讲明。出于审慎考虑,我希望您在以后的日子,尽量避免提起这个话题。……因为这一千五百多年发生了很多事,雪凝。您所来自的那个时代,西方曾经的那个名闻天下的魔法师组织,”他将“名闻天下”四个字讲得像个讽刺,“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雪凝后退一步,做出万料不到的惊愕样子:“圣芒台不存在了?”
人墙里的夜芒台魔法师听到“圣芒台”三个字,纷纷蹙眉,仿佛这个词有毒。
赛法斯蒂安团长面无表情:“是的,那个组织不存在了,堕落了。大约在距今一千多年前,也就是您所来的时代的一百多年后,我们的星球上发生了一场绵延持久的世界大战,这场大战改变了纪元。正是在这场千年大战之中,那个曾经的西方魔法师界万众景仰的、古老的最高组织,堕落成为了一个邪恶的组织,连着出了两个邪恶的首座,其中一个是叛徒,背叛了所有的西方国家,另一个是灾星,几乎一手将地星毁灭……那是一段惨痛的历史。您所熟悉的那个魔法繁盛的世界,在千年战争的疮痍之后,早已不复当年荣光。这些您有空可以在图书馆的历史书里读到,请容许我不多介绍那段可悲可叹的历史。需要提醒您的是,在当今的时代,没有人再说那个词,我只重复一遍,以后也再不会说——‘圣芒台’这个词,和它所代表的那个组织一起,已经被历史抛弃了。如今西岛和约赛因最高的魔法师组织是我们‘夜芒台’。即使有人不得不提到那个曾经的组织,只会说‘妖芒台’、‘魔妖’。因为人人都恨它,是它将地星带进了地狱。如今的西方,已经在夜芒台的带领下,开启新的时代。”
“我……真没想到……”雪凝显出极为错愕的样子。关于夜芒台在千年战争结束后取代圣芒台的历史,她当然早就约略知晓,但是一个刚从一千五百多年前穿越过来的古人不可能知晓,所以她必须要提这一提,才合理。眼见对面的夜芒台魔法师对这个话题如此敏感不适,她试着拨转话头:
“那我们东方……我是说,东方大陆区的最高魔法师组织有没有变化?”在地星,自古以来,东、西方的魔法体系是各自相对独立的,虽然后来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双方的魔法知识互有交流和融合,但在魔法师的最高领袖组织上,始终没有合并过。夜芒台如今是西方的最高魔法师组织,却管不到东方的魔法师。
“据说你们东方仍然延承了古老的戎台和祀台两擘并存的双头体系,只是千年战争以后,东方的戎台首座大法师是谁,一直处于神秘状态。”
“戎座处于神秘状态?”雪凝瞪大眼睛,“……世界变化真大。”她在山风中抱紧双臂。法力被封印大半后,她变得比从前怕冷了,身体上仿佛失去了一件魔法能量外罩似的。而在周围的夜芒台魔法师看来,这是一个在风中发抖的少女,孤身一人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抛到了遥远的未来,一副不知所措、楚楚可怜的模样。
赛法斯蒂安团长尽量让语气温和:“雪凝你学过魔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