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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追击

贝伦格抡起马鞍,在平原上驰骋,追赶那只杀人不眨眼的食人魔。他在满月的指引下骑着马,没有回头看。前方,莫因阿鲁因周围聚集了一层阴霾,遮住了上方的星星。他听到了法奥兰的呼唤声。所以,食人魔已经到了沼泽地。这意味着他需要格外谨慎,尽管也许食人魔的巢穴里有玛格林侄女的命运的证据。

一声怪异的嚎叫让他不由自主地抽回了缰绳。那不是法奥兰发出的声音。没有猎犬能发出这样的声音。那只食人魔也没有发出,嚎叫声是从莫因阿鲁因对面的方向传来的。

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探究,一个人形的身影就从沼泽地里走了出来,向东边的方向飞奔而去。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可能是伊莫金,但那身形太小,不属于玛格林的侄女。云层剥开了月亮,贝伦格意识到逃亡的身影是个孩子。

他是从哪里来的?贝伦格尔疑惑地问道。一个男孩在夜里独自一人在做什么?更重要的是,他在逃避什么?

小男孩在路上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他朝莫因阿鲁因瞥了一眼,一个骑手从迷雾中走出来追赶。那骑手一身黑衣,仿佛被黑夜笼罩着。右手攥着一盏似乎是灯笼,照亮了他的道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他坐在一匹坐骑上,双眼红光闪闪,蹄子上沾满了血迹。一把残忍的长剑出鞘在骑手的身边,左手挥舞着一条长相奇特的鞭子。

小男孩迅速地窜到了他的脚下,但黑骑手却以非人的速度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贝伦格抽出了他的弓,食人魔先放着吧。第一支箭没能射中,飞到了骑士身后的迷雾中。他准备了第二支箭,在骑士伸手去抓孩子的时候,他也不着急。找准目标,射中了骑手的坐骑,坐骑倒在了地上,连人带马摔成了一堆。

贝伦格尔策马向前,向着孩子伸出手,孩子用惊恐的表情看着他。“拉着我的手,孩子。这里不适合你。“

近处响起了一阵粗狂的嘎嘎声,孩子慢慢地转过身,向着被砍掉的骑士的方向看去。当贝伦格顺着那孩子的目光看去,他发现自己看到的是一个与他从未见过的生物。

骑士没有头,至少目前还没有一个连着身体的头。它所携带的“灯笼“其实是它的头部腐烂的残骸,闪着不自然的光芒,而它的鞭子则是由人类的脊柱扭在一起的。

“你是什么人?“贝伦格要求道。

骑士的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男孩的方向。虽然它没有说话,但他完全明白这个生物的意思。它要的是那个孩子。

“离开这里,孩子。“贝伦格拿起斧头朝骑手转过身来。“如果你想得到他,你必须通过我。“

骑士伸出了它的头,它的眼睛定格在守护者的坐骑上,使马儿发狂。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了那匹马,向骑手发起了冲锋,而骑手则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脚步。他们在剧烈的碰撞中相遇,冲击力带着他们穿过迷雾,进入了沼泽地。

骑手以闪电般的速度挥舞着马鞭,鞭子刺穿了贝伦格的皮甲,刺进了他的背上的肉里。当马背着地时,贝伦格从马鞍上飞奔下来,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了对斧头的控制。他猛地冲向武器,但骑手却把鞭子缠在了他的手上,使数十根骨刺撕裂了他的皮肤。贝伦格没有抵挡住鞭子的拉扯,而是拔出短剑,向黑骑手投掷过去。挣扎着将他们带入了更深的迷雾之中,直到最后贝伦格尔将短剑强行刺入了那怪物的胸膛。

骑士后退了几步,有那么一瞬间,贝伦格以为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然后骑士将刀刃从它的胸口抽出,然后弄断了鞭子,鞭子像老虎钳一样缠绕在贝伦格的脚踝上。他发现自己倒在了地上,来不及躲开接下来这一剑,但还没等他完全站稳脚步之前,那怪物又用鞭子抽了他一鞭。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抓着一棵树稳住自己,鞭子从他裸露的一侧抽出鲜血。

贝伦格尔手无寸铁,盲目狂攻,用愤怒来推动他。他又一次又一次地打在骑手身上,血淋淋地打在他的拳头上,但无济于事。他的蛮横得到了回报,从他自己的剑上划过胸口的浅浅的一刀,很快就被那怪物的钢铠的一击送走了。喘着粗气,贝伦加尔盯着敌人。他尝到了血的味道,视线开始游走。他几乎站不住了。

“你很强悍,这是我对你的评价。但我不会轻易倒下。“

在骑手还没来得及再次甩击鞭子时,贝伦格就低下头,将其抓住。就在两人翻滚下坡时,那怪物失去了对他的控制。当他抓住一根树枝来减缓他的势头时,树枝断裂了,他从堤坝上摔下来,落在了沼泽地里。贝伦格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那名骑手不见了,至少是暂时不见了。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条件继续战斗了。他需要在骑手再次发现他之前,找到离开沼泽地的路。伤痕累累,满身是血,他拖着自己在泥泞中穿行,直到最后因筋疲力尽而倒下。

不知多久,一段歌声传来。贝伦格惊醒了。那声音不对,让人不安。那歌声不是轻柔婉转的曲调,而是刺耳的、不和谐的,就像从噩梦中走出来的东西。

监狱长的眼睛猛然睁开。我这是在哪里?

他平躺着,浑身沾满了浅浅的沼泽水。天空一片漆黑。苍蝇和蚊子在刺眼的月光中飞舞,而芦苇和高大的草丛从上面俯视着他。

空气感到沉重而厚重。他的思绪紊乱了,迷迷糊了。他试图坐起来,但只成功地抓住了右手下的泥土。当他张开嘴想说话的时候,他的舌头在嘴里感觉很沉,说不出话来。他仿佛被人下了咒语一样。

随着歌声的继续,有什么粗大的东西在他的脸上抚摸着,这时他看到了女巫。

她跪在他的身上,用她那弯曲的、像蜘蛛一样的手指捧着他的脸。女巫的皮肤臃肿,皱巴巴的,一双鼓鼓的眼睛从眼窝里伸出来。她的手是网状的、爪状的。很明显,多年来在沼泽地里练习黑魔法的日子,让她有了很大的变化。她不再是人类的样子,如果她一开始是人类的话。贝伦格的皮肤在她的触碰下蠕动着,但他的身体却没能回应他的精神命令。

“别出声“她的气息充满了腐朽和腐烂的味道。“安静。“

那是赛迪厄斯警告过他的女巫。贝伦格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试图挣脱她对他的束缚。他挣脱了她的一只手,缠住了她黏糊糊的手臂,想把她拉开,但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巫婆拿起他受伤的手,用长长的指甲在血迹上划过,她抬起舌头舔了舔。一连串的颤抖让她的身体颤抖不已,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露出一丝恶意的冷笑。

“你的灵魂被鲜血染红了。你会好好的伺候我的。“

“下...........地狱吧。“贝伦格回道。

女巫拿起一根生了锈的长钉子,从他的手掌中穿过。她的咒语阻止了他的尖叫,但疼痛却没有减弱。

“你被愤怒和仇恨所统治。你的心是石头,你会变成石头,除非你给我带来祭品。“她举起了三根手指。“你有三天的时间。然后你就会死,贝伦格。“她停下脚步,嗅了嗅空气。“你身上带着一种强大的力量。是什么东西?“

她向着他伸出手,被雷霆符文吸引,但还没等她接过来,一声怪叫声响起,打破了巫师的咒语。贝伦格瞥了一眼对面的沼泽地,看到法奥兰走近了。

巫婆愤怒地眨了眨眼,露出了尖锐的牙齿,收回了她的触手。“记住,给我带来祭品,否则诅咒会夺走你的生命。“

然后,她就走了。

贝伦格强迫自己站起来,从岸边涉水而过,靠在最近的一棵树上寻求支撑。虽然已经摆脱了女巫的恍惚,但他的身体仍在与无头骑士战斗的后遗症中挣扎。所有试图从他掌心拔出钉子的努力都失败了。

当法奥兰走到他身边时,他抚摸着它的耳后,它舔了舔他的脸。“我欠你一个人情。现在,让我们离开这里吧。“

他一瘸一拐地走了,希望在失去知觉之前,能找到离开沼泽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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