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这些年性子变得越来越安静,似乎真达到了波澜不惊的地步。但是她本来就不应该是这样的性格,大概是这千年间静了太久了。
又是百年的时间过去了,魔界和天界又重新修好了,云若的孩子也出生了。他们自然也邀请了流月,但是流月却不想去,让青璃去了。
青璃性子跳脱,再说去九重天又可以看到如今已成为新一代战神的霖昀,自然高兴。
晚间,流月已经睡下了,却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
流月刚打开门,青璃就慌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
流月立刻感到不对劲,“你怎么大晚上回来了。”
青璃急忙道:“姐姐,不好了,哥哥受伤了,天帝陛下死了。”
流月一听,一时没缓过来,道:“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今天宴会在晚间就没有看到天帝了,后来就有人发现他被杀了,身上魔气涌现。而哥哥也正好在宴会上,就被怀疑是杀天帝的凶手,被打伤了。”
流月心下十分着急,“左菖现在怎么样了?”
“你放心,哥哥暂时安全,霖昀偷偷放他走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
青璃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叫他来花族避避风头,他怕连累我们不肯来。”
流月又道:“他伤得可重?”
青璃喝了口水,缓了缓,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被褚昊打了一掌。”
流月心下十分不安,“青璃,你就在花族好好待着,如果有事我想战神应该会帮你的,我要去找他。”
“好,姐姐放心去吧。”青璃点点头,如今她回来告诉姐姐这件事,也就是为了让姐姐以后不后悔。
“哥哥往西边去了。”
流月点点头,立刻去找他,今夜只怕天界会派很多天兵去搜捕他,而他又受了伤,应该是走不远的。
流月一路向西边魔界的方向找去,小心地躲着还在四处搜查的天兵,果然在一个荒山附近闻到了他的气息。
流月小心地探查,发现了丝丝血迹,心急如焚,小声喊道:“左菖,左菖……”
左菖听到了她的声音,却一直忍着没有回答。
半晌,流月明白他应该是想躲着自己,喊道:“你出来,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去天界说天帝是我杀的。”
左菖知道流月是有那股子倔脾气的,慢慢从一堆荒草中走了出来。
流月见到他狼狈的样子,一把抱住了他,哭道:“你为什么躲着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相信你,相信你不会伤害青璃,相信你不会杀害天帝。”
左菖今天生生受了褚昊一掌,又四处躲着追兵,身心俱疲,此刻被流月抱住,心下安定了许多,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信我的。”说完便晕了过去。
流月赶紧扶住了他,又带着他躲了起来,今夜就在这荒草堆中凑合了一夜。流月小心地脱了左菖的上衣,他的胸口处已经乌紫,肋骨也断了几根,只怕内里也受了伤。
流月思来想去,如今只能带着他回魔族了,可是一旦自己去了魔族,那岂不就是赤裸裸地叛变吗?可是如今左菖受了这么重的伤,又背上了杀害天帝的污名,只怕除了魔界也无处能够容下他了。
第二天早上,流月赶紧带着左菖四处躲避,准备往魔界而去。
在即将要进入魔界之时,南池出现了。
“你想好了吗?为了他去魔界,背叛天界?”
流月点点头,“我想好了,没有办法了,如今他已是四面树敌。”
南池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流月一步步走向错误的道路,叹道:“跟我回幽月谷吧,我救他。我的幽月谷如今还算安全,甚少有人知道。”
流月知道南池也会医术,但又害怕这样也会害了他,摇摇头,“我这样只怕也会害了你。”说着继续带着左菖往前走。
南池拦在了流月面前,“你不能再往前走了,跟我回幽月谷吧,这样你也不至于背上叛离天界的罪名。”
流月见南池这样坚持,有些动容,又看了一眼背上的左菖,道:“谢谢你,南池,我不能连累了你。”
南池知道自己是劝不住流月了,突然出手迷晕了她。
等流月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小木屋内。而左菖就在她对面的床上还昏迷着。
南池正在外面煎药,听到动静,赶紧进来了。
流月想起来了,是南池迷晕了她。
“谢谢你。”流月对南池道。
南池摇摇头,又去厨房端了一碗粥,递给了她,道:“吃点吧,你也应该有几天没吃东西了。”
流月接过了粥,两三口就喝完了。
南池知道她大概是真的饿了,“你还要吗?”
流月摇摇头,“左菖怎么样了?”
南池摇摇头,“那一掌太重了,他又使了法术撑了许久。如今我给他把断骨接上了,内里的伤只怕还要养一个月吧。”
流月点点头,坐到了左菖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一连几日下来,流月都按着南池的药给他熬着喝。
左菖终于醒了过来,他见到流月和南池,无力地说道:“我终究还是连累了你们。”
流月轻轻捂住了他的嘴,“我不许你说你连累了我,其实自愿的。”
南池笑道:“左菖公子,你并没有连累我,这件事还没人知道。”说完就默默出去了,只留下他们两个。
流月又哭了,道:“你还记得我那次醉酒吗?其实事后我想得起来,但我就是说自己想不起来,因为我怕你和青璃笑话我。如今我不怕了,我就是喜欢你,很喜欢的那种。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回魔界。”
左菖轻轻替流月拭去泪水,浅浅一笑,“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你不能和我一起回魔界,我会害了你。”
流月握住左菖的手,道:“不回也可以,我们可以去人间,去妖界,随便去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躲起来。”
左菖看着流月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道:“对不起,我,我不应该自以为只要自己坦荡,问心无愧就不加解释,疏于防范。”
左菖缓缓道出了当年的事,“当年,南池发现这是抑生术造成的,我突然想起来父亲的手下巫溪擅长各种奇怪的咒术,我便回去找她。父亲亲口告诉我,这是他交代巫溪办的,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他想占领人界。我跪求父亲不要这么做,父亲最终是答应了,但要我留在魔界学习管理魔界千年不得出。后来过了千年,我听说了父亲和天界开战的事情,我无法只得去阻止他。我偷出天魔杖假意毁了它,这才逼得父亲退了兵。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问过父亲,是不是他主动挑起的战争,他说他从未派人骚扰过各个仙族。只是他对天界早已不满,开战也是必然了。”
左菖缓了缓,道:“我是相信父亲的,他一向不屑于撒谎。”
流月点点头,有些疑惑,道:“此事我想了很久,也觉得可能是魔族中人扮做你的样子干的。可是没有魔尊的授意怎么会有魔族之人去干这样的事呢?”
南池从门外端了一碗药进来,道:“这也不是不可能,有天界之人勾结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