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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赌约

玉璃整理完庭院,已是疲累不已,连忙进到堂屋之内,寻了一靠窗之处的座位,用叉竿撑起窗户的合叶后,坐了下来。

屋内仅有玉璃一人,玉璃只得透过窗口,远远地望着窗外的竹林,数着竹叶消磨时光。风吹过竹林,流淌在窗外,室内很静,便听得窗外的声音清幽而不幽怨,空寂却不孤独。

此时正值正午,阳光透过竹叶间的缝隙照在玉璃的脸上,更显得肤白如玉。玉璃生的纤巧削细,容貌秀丽。虽称不上是数一数二的万年难遇的绝世美人,但她眉若墨画,朱唇皓齿,尤其是有一对极美的双眸,静看犹似一泓清水,笑起来时又灿若繁星,有时眼珠灵动却又露出一种顽皮的神气,坐在那儿文静优雅,周身透着一股淡然的气息,也可称得上是一位清秀脱俗的绝色佳人了。

当倩菏与倩沫二人进来之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她们二人皆为府内侍女,是飘渺侍者最忠实的崇拜者。

倩菏生的高挑纤细、雍容柔美、眼眸明媚,已是将飘渺侍者的妩媚动人学去了有两三成。

倩沫则长得娇小玲珑,肌肤白皙嫩滑,整个人刹是甜美可爱。

倩沫抿了抿嘴,忍住了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这一动作被飘渺侍者归为最丑的十种表情之一),嘲讽道:“哎呦~这是谁啊,又在这装淑女哪~累不累啊。”倩沫的声音极甜,嗲得发腻。

玉璃不喜与三观不一致之人争执,便将倩沫的话,置若罔闻。

倩沫反而得寸进尺:“装什么清高啊,我一看你这副假惺惺的面孔就恶心。”

“你要是觉得恶心,可以不看,又没人逼着你看。”玉璃觉得倩沫扭捏造作的模样才叫做恶心,实在是忍无可忍。

“那你别在我眼前出现啊。”

“那你倒是别创造机会让我出现啊,明明知道我在屋内,你还往里进。”

倩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忙伸手拉了拉身边倩菏的衣角,使了一个眼色过去。

“你也只会嘴上逞能罢了,除此之外,你又有何优点。课业差到惨不忍睹,也不知一年后你能否被选进魔宫或其他魔府服侍。若到时,你被修炼邪功的魔人挑走,血被用来喂养魔兽,好歹姐妹一场,我定会为你收尸的。”倩荷说话的语气都与飘渺侍者有几分相似。

“谢倩菏姐姐关心,只是,我一定会努力修习,不让姐姐如愿的。姐姐若有那一天,好歹姐妹一场,我也会替姐姐收尸的。”玉璃虽一向宽以待人,遇事忍让,但对于无理搅三分,得寸进尺之人,必寸步不让。

“呵,”倩菏冷笑了一声,“我备受飘渺侍者喜爱,不会有那一天的,就不劳妹妹操心了。哪像妹妹你啊,堂堂课挨罚,如此惹人厌弃。”

“我确是不合飘渺侍者的眼缘,但不知,姐姐整日不厌其烦地羞辱于我,用来讨好飘渺侍者,可会讨其他侍者喜欢?”

“他人见我是否欢喜,你又如何知晓?你怎知我不能讨其他侍者喜欢?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你可曾讨他们喜欢过?”

玉璃被倩菏口中的“喜欢、欢喜”绕得头晕,正所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玉璃实在不理解倩菏为什么要学着这般讲话。“乐师大人曾夸我美人淡雅如玉,特赐我玉璃二字为名,而你却只得随倩字一辈,可见,相比于姐姐,妹妹我似乎更得乐师大人喜欢呢。”

倩菏急道:“许是因,乐师大人当时并不知你如此好看不中用!”

“好看不中用?所以,你是承认了我很美了吗?谢谢倩菏姐姐夸奖。”玉璃感谢得十分真诚。

倩菏气急败坏,怒叱道:“怎会有你这等不知羞愧的人!”

此时已近未时,堂内前来上课的人越来越多。玉璃不愿被人围观,又不想主动让步,为了避免再与倩菏争吵下去,她想了一个办法:“你我争论再久,也是徒劳,难分胜负,不如我们比试一番吧。”

“怎么比试?”倩菏一脸防备的问。

“我们于灵月侍者的画课之上,现场各绘一画,由他来评判谁更胜一筹,如何?”

倩菏思考了一下,刚要应允,倩沫却制止住了她。

“为何是比画?”倩沫问道。

“众魔侍之中,唯灵月侍者性情豪放不羁,对我们这些侍女一向宽松,又一视同仁。只有他才能既做到公平公正,又不责怪我们胡闹。”玉璃觉得自己的主意极棒,倩菏与倩沫二人断不会拒绝,便自信地笑眯眯地看着她二人挡住嘴巴小声嘀咕了许久。

“那你若是输了,需向我下跪磕头,唤我一声主子!”倩菏说完,便与倩沫笑做了一团。

“这好说,我与你二人一起比,我若是输了,认你二人处置。但我若赢了,还请二位日后离我一丈远,永不再主动与我说话!”玉璃的话,引得四周一阵骚动。

“你要一个人比两个人?”圆圆不知何时已站到玉璃的身后,她胖嘟嘟的小脸正因为玉璃的话而恼怒的发红,如同一颗初熟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圆圆瞪大了的眼睛中,充满了担忧,道:“你疯了吗?这不公平!”

“你真的要同时与我们两个人比画?!”倩菏与倩沫也同样不可思议。

“嗯,我不想再与你们日复一日的进行口舌之争,我喜欢一劳永逸,一次性的解决问题。”玉璃伸出左手握住圆圆的手,将她拉至自己左侧坐下,又将右手覆盖在她的手上拍了拍,示意圆圆要相信自己。

“好,我们答应你!”倩菏与倩沫怕玉璃反悔,忙不迭地答应了这个赌约。

圆圆见事已至此,已是不可能毁约,只得一边懊悔地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来学堂,一边责怪玉璃意气用事。

玉璃废了好一番口舌,才令圆圆想通:生气已经无用,她还不如多给玉璃一些支持。

“喏......午膳。”圆圆将自己给玉璃带的绿豆水晶冰糕,狠狠地拍在了玉璃面前。虽然支持玉璃,但是圆圆心里依旧不满。

绿豆水晶冰糕是圆圆的最爱。糕点为绿色透明圆状,远看晶莹如翡翠。

玉璃总觉得这个糕点远远望去的样子很眼熟,仿佛自己曾经配戴过这样一块玉阙。可是自己早已失去了人族的记忆,怎会记得曾经的饰品?更何况,有能力佩戴翡翠的女子,又怎会被送给魔界。

玉璃摇了摇头,将这个奇怪的想法从脑海中清除。

当玉璃的余光扫到倩菏、倩沫两人坐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的时候,心里不觉有点难过:她并不想跟倩菏、倩沫把关系闹得水火不容,她一直希望可以跟学堂内的所有人都友好相处。就算并非每个人都喜欢她,但只要不讨厌她就行。可是,很明显,她这个愿望落空了。

“你说,我刚刚与倩菏、倩沫针锋相对之时,言语丝毫没有留情,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玉璃压低了声音,询问圆圆。

后者送给了玉璃一个巨大的白眼:“你若留情面,她俩只会步步紧逼。不对呀,你怎么还在思考这些没有用的事情,你就不怕下节课就是灵月老师的课的吗?”

“又不是你与人打赌,你紧张什么......”玉璃看到圆圆的眉毛越挑越高,眼中也点起了火花,忙改口道:“啊,我觉得你说得甚是有理,我现在就去仔细构思一下我的画作。”

一日过去,乐师并未给众侍女安排画课。这让着急看热闹的侍女们遗憾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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