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接着端着菜盘走了进去，意志却不停的向四处飘去。
看着泛清端着菜盘靠近，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脸上有些沉重的拘谨。
想到了他先前的言语，心里不免有些沉重，会不会是有计划的，她的到来难道只是单纯的照顾自己，无论如何要测试一下。
泛清径直的来到了他的面前，看到了他的表情，心里有些疑惑，将东西放在了桌上，然后走到了床边，扶起了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为什么坐在床上？”
傅互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再一次变得很透彻，很干净。
前一刻的他和这一刻有截然的相同，却也有完全的不同，或许是错觉。
任由她的搀扶来到了桌边，看着桌上的菜，想到了曾经她亲自烧给自己在做的菜，难吃的要死，现在……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技术开始越来越好，但是冷不防的什么时候她在里面下毒，自己都会不知道，那水夜到底是怎么想的！
泛清疑惑的看着他，他看着饭菜一动不动，“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偏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其实同时，他的心中还有一个疑惑，他曾经见过水泛清，但是她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模样，当时的她冷漠，对任何人都是保持距离，为什么她会专门？这也是让他产生了她是奉父之命，前来对自己做最后赶尽杀绝想法的原因。
但是想到了她见到自己那个表情，是那么的逼真，难道这也是装出来的嘛？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个女人真是不容小觑。
忽然之间他一挥衣袖，将所有的菜饭都挥在了地上，看着他忽如其来的举动，她愣住了，不明所以。
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随即又暗下了眸子，或许水漠堡给他造成的伤害着实不轻，站起身子，走到那狼藉的一边，看着他，“你怎么了？”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的碎片，可是泪水却忽然如同潮涌一般涌上眼帘，东西干脆也不拣了，坐在了凳子上。
看着如今的傅互，她知道傅互已经神智不清，倒也觉得没有必要伪装，放纵自己，但是依旧是倔强的忍住泪水。
看着此刻的他，她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
“傅互，你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和你都是可怜人，都是，我是笨蛋，是那蓝天阙手中的棋子，就连我唯一的一次动心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曾经存在。
你如今已经什么变成这样，我也沦落至此，本来应该去恨那人，但是因为他的存在我不忍心。
地上的碎片和残渣就和我的心一样，碎了。
我只想这样安安静静的过着日子，可是为什么那么难，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存在。
有时候生存活着好难。
可是死亡却似乎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让我好好活着，可是为什么那么难，明明不可能，为什么却还要去想，去在乎，为什么……”
说着便趴在桌上开始不停的吸气，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可是一直没人诉说，对着如今已经痴傻的傅互，她倒也就放纵的言语，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傅互根本就没有疯！
傅互静静的看着她，心里有些烦杂，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蓝天阙？她难道已经知道了，她已经知道这个水夜是假的了？似乎她爱慕上了一个人，是谁？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没有必要伪装了，她都已经知道了。不行，万一是一个计怎么办？
但是如果是计，为什么会知晓的那么清楚，看来是真的了。
再次抬起头看着傅互，却对上了不一样的眼睛，深邃警惕，但是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就这样，她直直的看着他，心里满是疑惑。
“傅互，你？”
傅互已经下了一个决定，他不打算然让她知道一切，但是她会怎么做，就不得而知了，可是又很大的可能就是她会选择沉默。
他的视线直直的，让她有些不知所以，只有对之以同样的注视。
但是有些尴尬，便干脆低下了头。
“水泛清。”
这三个字语气很平静，声音很是稳重，没有丝毫疯癫的感觉，有些迷茫的抬起头看着他，他竟然可以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记得我的名字？”
傅互淡淡的看着她，有一种感觉告诉她，他没有疯，可是……
“你没问题吧？”侧过头有些探视的看着他。
“水泛清，我要你给我听好！”她瞪大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我没有疯！”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她有些惊讶，随即错愕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她其实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四个字，只是疑惑，只是不解，然而……
“我没有疯！”
如果说先前是错觉，那么现在就是彻底的明了，她猛然站起，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只是抬起头看着她，“我知道你不敢相信，但是这个是事实！”
她的心里忽然一冷，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欺骗自己，自己算是什么，是游戏？是玩偶？还是……
自己总是被骗的人，为什么自己的人生总是这么的可悲，为什么！
有些愤恨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仇视，“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此刻她的心里起伏很大，她的话中似乎有另外一种情绪，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至于那么激动嘛？
也许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是这个欺骗却给她带来了再一次的伤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自己被欺骗了三年，叫那个男人做爹爹；唯一爱上的人竟然是仇人之子。
原来想要平平淡淡的一生，打算照顾已经疯癫迷失自己的傅互，没想到自己还是被骗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对自己进行欺瞒，自己到底算是什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罢了，罢了！
对了，他为什么会忽然告诉自己这一些？他是要告诉自己什么嘛？再次将视线放在了傅互的身上，直直的看着他。
看着她直直的眼神，他笑了，很张扬的笑。
泛清愤愤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很聪明，真的很聪明，竟然这么容易就猜到了他的后文。
此刻只是点头，表示回答。
看到他有些嘲讽的表情，微微的点了点头，坐了下来，然后看着他。
他很满意她的聪慧和反应，和她对桌坐着。
“你想要说什么！”语气不似先前的那般哀伤和冷漠，反之有一些冰冷，这才是他认识的水泛清。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凌厉，整个人的目光凝聚的看着她。
仿佛此刻他们之间所谈论的话题事关生死一般的谨慎，然而对，其实答对了……
泛清淡淡的看着他，看来他也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这疯癫分明就是装出来的，但是装的如此的完美，让自己都信以为真，看来他也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了，但是自己根本就无心去管这一些事情，可是……
“早在半月之前。”
听到这里，他犹豫的垂下了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脸色显得有些阴郁。
“那是我无意中知晓的。”说着便有些感伤的模样，很容易就让对桌的傅互猜到了她心中的所想。
“你还知道些什么嘛！”语气是肯定的，他一直子在询问着自己，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告诉自己。
干脆将视线对着他，一言不发，这个男人骗了自己那么久，城府深沉，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是在刻意从自己这里知道些什么，还是……
傅互发现了她的注视，也抬起头对着她，冷冷的扬起唇，看着他。
“看来我错了，我也必须说些什么了。”说着淡淡的笑了，声音厚重绵长……
这些日子，他在水漠堡中，若有所思，在不停思虑着自己弟弟的言语。
他的话似乎是一种威胁，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这一次他出去的任务是蓝天阙指派的，而目标则是去抓泛清？
还是……
一个个疑惑在脑子中萦绕产生，有一个个被打破，搞得头脑都有些郁闷，糊涂了。
此刻，远远的有一个身影正在靠近，目的地正是药阁。
他浑然不知，傻傻的举着一本书，在卧榻上发呆。
“咿呀——”门开了，猛然回过神，接着便将神智拉回现实，看着门口的来客。
一位身着暗色衣饰的男子直直的站在门口，将头垂下些许，恭敬的模样。
他的心中一冷，很快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马上就去。”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拍了拍落在身上的尘埃。
不一会，两个人便来到了大殿之中……
而此刻，蓝子瑞在卧房中，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小的药瓶。
这是一个透明的药瓶，淡绿色的液体在瓶中流淌着，似乎在告诉外人它的诡异。
嘴角那抹冷冷的笑，莫名的给人一种逼人的寒气，全身都有些悚立，他想做什么！
“左护法，盟主请您到大殿上去！”
将头一瞥，“知道了……”
大殿上，他正站在台下，毫不在乎的看着前方，而蓝天阙却正紧紧的看着他，仿佛要从他身上知道些什么。
两个同样是他的儿子，他该如何取舍；一个人是不可能分为两个人的，况且如果那样做，蓝子瑞和蓝了然必定会反，兄弟反目，这是任何一个父母都不愿意看到的。
“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娶那水泛清，还是要未来的盟主之位！”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里推敲了好久。
他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蓝天阙，他方才说了什么？让自己迎娶水泛清，可是……
心中一个又一个的疑惑萌然而生。
风华微生，紫光微消，天寒地冻，却是往昔。
她俨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自顾自的看着面前的人……
蓝子瑞很快就赶到了大殿中，一路上他的心里想了很多，从上一次盟主召见自己到现在为止，也有几天了。
他的心里有些摇摆不定，但是想到了先前在蓝天阙的面前说的那些话，便不由有些洋洋得意，自以为是。
在进大殿的走廊上，远远的就看到一抹白色，细细一看，是他。
很快便知晓，此次自己的父亲召见自己和他的目的定是为了宣布答案，反正不论答案如何，自己都要得到！
从小到大，他得到的东西太多了，少一样又会如何，这一次自己一定要赢……
果然——蓝天阙看到了蓝子瑞的到来，便停止了先前的话题，让其他的人散去。
偌大的大殿中，只有三个人影，空空荡荡的，十分冷清。
“子瑞，了然，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父子三人，我希望你们可以将自己的心里话都告诉我！”他的表情有着淡淡的忧伤，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想起了过去，过去自己和水夜争抢玉琴的爱情，可是到最后却得不偿失，最后竟然落到个香消玉殒的结果。谁也想不到过去的一切会在此刻再次重演，唯一的也只有去作出最好的选择……
蓝了然还是那片淡然，淡淡的看着他，淡淡的，没有任何的起伏，平静的仿佛一阵微风，始终是那片的轻柔。
但是细细注视，却可以发现他眼中的那片复杂。
“爹，我这辈子非水泛清不娶！”是蓝子瑞先出声的，如此的坚定的眼神，但是却也有一种让人将不清楚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蓝了然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他——“了然，你不是也对她一往情深嘛？难道——”
“不，她，我是真心相对，但是……我不在乎别的，只希望你放了她！盟主！”最后两个字，是“盟主”，不是父亲，不是爹！
蓝天阙觉得有些别扭，看着他，隐约之间觉得有些奇怪。
听完了所有的一切，水泛清的脸色有些惨白，似乎是对一切事实的不敢相信，但是很明显的就是她完全同意并且相信了。
有些感慨的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思虑着什么。
不一会，又将视线放向了傅互，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片平静，面前的这个人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当然，傅互怎么可能将所有的一切如实的告诉她，其中还有许许多多的保留。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声音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抖，是对一切的震惊，依旧是那片不平的心绪。
猛然的站起身，背对着她，“现在我可以如何？”反问的回答。
她一愣，“你要我怎么做。”
“我没有要你如何，现在的你也在危险当中，保全自己已经是难了，帮助我是难上加难。”微微的侧过头，将视线对着她。
“难道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继续装疯嘛？”她的眸光中满是认真，没有任何的算计，只是单纯的关心。
“哈哈！哈哈！”笑声很响，很响，很远，很远，仿佛要到达那未知的远方……
寒季已经开始渐渐离去，温暖的气息渐渐笼罩。
春芳的蕴泽适时而来，一切预示着新的美好。
此刻，心田在隐隐之中渐渐开花，似乎下一刻就是花丛的开盛。
树枝上的鸟雀鸣叫，是在催促着，是在期待着。
而釉红色的窗沿上，一缕青丝卸下，一双明亮的眼中满是期慌，远远的望着天空，远远的等待着。
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时间不经意的流逝，又到了酉时，天色也已经再次昏暗，期待着归来，期待着……
玉儿静静的看着趴在窗沿上的紫旭，无奈的摇了摇头，天天如此，天天如此，她在看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那人却不懂，只是留下一份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