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自己就曾解过不少无解之毒,唯有一种,他至今没有办法解掉。想到这,眼中悄然划过一丝黯然,很快消失不见,总有一天他可以的。
“传说,黑蜘蛛无解,中毒之人脸上会长出一只小小的蜘蛛,然后慢慢的变大,当脸部不足以支撑它时,便会破裂人亡。亦不可剐掉,否则会血流不止而亡!”七祈眼中划过丝丝兴奋。
一阵掌声传来,一个人影推门而入,随着掌声的落幕,他的声音响起:“神医果真不愧是神医,只看一眼,便如此了解。”
这个人,原本风池可以去拦的,但是她却无动于衷,因为他是辰王。
他与她给她印象一样,成熟内敛,俊逸非凡,只可惜他也给了她一纸不可泯灭耻辱,甚至连向世人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她是愤怒与悲伤的,那么自己呢?风池扪心自问。
不是毫无感觉,只是说不清楚,不是爱也不可能是恨。
或许,最想要的应该是真相吧!如果有可能,她或许真的要去查一下三年前的真相了。
“过奖,作为医者,知道一些,也不为过!”七祈双手作辑,对方没有表明自己身份,他也乐于充当傻子,虽然人家腰间的那块龙佩就能说时身份。但他是从山沟里出来的,行么?答案是:不行也得行!
“那便劳烦神医为家父诊治了。”辰王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家父?二人心中一动,里面那位果真大条!
“既然你也听说了,黑蜘蛛无解,请回吧!恕在下无能为力!”七祈拒绝得干脆。
辰王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干脆,微愣当场,但毕竟是去过战场,上过官场的腹黑之人,又怎么会被几句话便推搪回去。又道:“曾闻,这世上没有神医治不了的病,只有不想治的人。”
七祈挥手:“那是因为以前不曾遇到,如今遇到了,这名声也就破了,明天你可以去宣扬一下,神医我终于遇到难题了!”
咯咯,这是骨骼的响声,风池瞄了瞄,那拳头握得真够紧的。
这手无寸铁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面对脸冒青筋的辰王不但不害怕,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辰王忍了忍,道:“神医可是怪适才被家父拒之门外?”
七祈摇了摇头:“我家很大,那里进不了,也还可以去别的地方,你们不想让我进去,想必有人肯定能进去。”
什么意思?是说不让他治就别来吗?还是说让他另请高明?
虽然说帝王早死,他能早日登基,但再怎么说那人依旧是自己的父亲,又岂会没有父子之情?辰王再三忍让:“神医要怎么样才肯为家父治病?”
七祈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何谓求医,等尔等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我便尽全力医治,至于结果,我不做担保。”
何谓求医?辰王眸中喷火,对着七祈举起了拳头:“一个戝民也配……”
只是他的后半句还没有说话,问枫便出现了,与他对打起来,问枫战气略胜辰王一筹,却也是寡不敌众。风池看了看手上的毛发,暗道不能浪费,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素手一挥,想要帮忙的几个侍卫瞬间倒地不起。
面对七祈的目光,风池一脸无辜:我没有杀人,只是打晕他们而已。
只可惜,这眼神风池真没有看懂!只知道喜欢白兔的人,不喜杀生而已。
这媳妇不能要了!七祈眸中继续喷火,但是马上又愣住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把她当媳妇了?好像是那事以后?这样会不会有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味道?
呸!要嫁也是她嫁!擦,谁要娶她!
七祈脑子凌乱了,好吧,他的确想娶她,就是不知道她要不要嫁他,她太强势了,他可不敢问她,挨揍是小事,打断腿了就不好玩了。再说她这一身气度不凡,说不定还是哪个隐世大家族的后人,而且她的样貌又与朝廷挂了勾,真够复杂的。
反正……管她是谁,赖定她了!
如此想着,七祈笑了,笑得十万奸诈,搓着手的样子十分猥琐。
辰王一看,暗道不好:他要下毒!据可靠消息,神医之所以能一直如此安漾无忧,不止是因为他有一堆武艺高强的手下,还因为他还会一手毒艺。
“辙!”辰王一声令下,自己率先离开!
遗留下地上那八个昏过去,不知今夕是何年的侍卫。问枫讨了个没趣,短剑收了回来,好久没遇上对手,今天好不容易手痒一番,那丫的居然打了一半就跑了,他的身份又不能追,只得就此作罢。
七祈呆了,指着地下:“他怎么就这么就走了?垃圾怎么不带走!”
他所指的是那八个侍卫,问枫看了一眼,道:“叫下人把他们扫出去就好了。”
风池了解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七祈眨了眨眼睛,突然大吼:“来人啊,打扫战场!”
躲在角落里偷看的大妈大叔们小厮们一个咧斜,扒墙角没扒稳,全数倒了下来,一时间‘哎呦’声连连,有人谩骂:“死老头,咋就不长眼呢!”
“是谁谁谁推我的!”
“你没事发什么抖!”
“你没抖?要不是你拉着我我会倒么?”
七祈没有想到他这么一吼,吼出这么多人来,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看向那小小的墙角,不敢相信,那么窄的一个地方,怎么会藏下这么多人。
“少爷,早!”
仆人们站起来后,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只是暗中还是有些推耸,似乎还在怪罪适才谁抖了!
“早,也好,这样也好。把他们丢出门口,或者是送到前院去,你们自己商量,选一个好了!”七祈指了指地下的八个人,淡淡的挥了挥手。好吧,这房子设计的真不是很地道,经常被人扒墙角,他都习惯了!
房间里没有暗槽什么滴就行了!
再转身时,问枫早已没有了踪影,只剩下依旧一身女装的风池,蒙着面纱,坐在桌面上,一条腿搭在椅子上,另一条腿无牵挂正荡悠着。
七祈眼皮跳了跳:“我觉得,你还是换回男装比较好!”
风池倒喜欢上了现在的装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扯了扯胸前的衣服道:“这样,很好!”也许是力度大了些,露出了里面的内衣,还有些少春光,虽然是没什么看头。
七祈一拍额头,他终于知道什么不妥了,这家伙压根就没有男女之分,不把自己当男人,也从来不把自己当女人,他该教会她什么叫做道德廉耻!
一蒙面白衣女子,抱着一只小狗,这场景让人怎么想都是唯美的。
因为她不是轻靠椅子坐下,更不是抱着小狗,轻轻的抚着它的毛发。而是坐到了桌上,踩到了椅子上,拎着一只小‘狗腿’不停的晃悠。这哪是女人,明明就是一个大老爷们!
他的理想媳妇的形象,应该是温柔可人,小鸟依人,眼含情唇含笑……再看风池,七祈眸孔猛缩,比他高,达百斤,动不动就打断人家的腿!这差距,实在骇人!
越看,七祈嘴角越是抽搐:“在学会做女人之前,你还是穿男装比较好!”
风池疑惑,那样会比较好?看了看自己身上,突然左手衣袖上有几个清晰的爪印,与考拉的爪子相吻合。眸孔开始收缩,她终于明白七祈为什么要她穿男装了,因为那是黑色的,这是白色的。
考拉很脏,会弄脏!等它什么时候学会穿鞋子了,她就换白色衣服!
拎着考拉的手轻轻划了一个弧度,考拉落在了一个小棉窝里,抽搐了几下,再次沉沉睡去。
“我去换衣服!”
七祈的眼皮又再跳了跳,不禁用手去按住,丫的还跳个没完了!人是变态的,养的‘狗’也相当变态,牙齿有毒,睡眠质量很好,怎么摔都不醒!
他要去找女四书,一定要让她从头到尾看百遍!
换衣服的风池,淡淡的看了那身白色的衣服一眼,便将目光移向铜镜。她不曾注意过自己的容颜,如今是第一次如此专注,仅仅因为这简单的发式,是七祈所为。
只可惜换上男装后,它便不再适合,将那一根发簪取下,很简单,没有任何饰品。
这一次换衣服,她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在七祈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终于走了出来。那曾放在妆台上的发簪和丢弃在屏风上的白衣消失不见。不知道是被其主人珍藏起来,还是被毁掉。
看到风池出来,七祈皱了皱眉,却依旧说:“你还是这样比较好!”
风池点了点头,没有应声,算是回答。
看了看天色,七祈道:“我们出去吧,不然等会就会有人来找了!”
风池点头,转身将考拉装进了兜中,与七祈一同走了出去。她可以忘记了拿剑,却从来不会忘记带上考拉,因为它才是她最常用的武器,它的毛很好用。
就在他们出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顶轿子从前院抬到了后他们所住的院。
当被告诉神医外出,辰王怒不堪言:“父亲,他们明明就是故意的!”
轿里面的人,叹了一口气:“辰儿,既是神医,必然也会有常人不曾有的怪辟,是我们需要求人,却怀疑他人,必然要受气。”
辰王愤怒,捏紧了拳头,暗暗发誓,待父亲病好,一定要将那神医碎尸万段。能当这天下的第一个王者,自然有不同于常人的智慧,辰王的表情全数收于他的眼底,心中暗道:还是太年轻,太过冲动,这天下让他如何放心交予?
老奸巨猾的帝王心中有了阴谋,只是这场阴谋,会牵扯多少人进来?那就要看这帝王的心有多大了。
辰王有气:“父亲若是亮出身份,他必然乖乖就犯!”
轿中人笑笑:“是如此,也非如此。若一切能用武力解决,与江湖上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再且,若逼迫,他必然不会尽心。他若说一句,无治之症,天下人信他还是信我?”
辰王依旧不服:“他若不尽心,灭之九族!”
轿中人哈哈大笑,过后拭去眼角泪水:“尽不尽心,天下人怎么知?谁都道神医虽贪钱,但也是金口玉言。若杀之,天下人又怎么看我巫马皇朝?位高者,一举一动,牵扯着万众苍生。辰儿,可曾想过?”
辰王低下了头:“原谅孩儿愚钝,这层,不曾想到过。”
轿中人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迟早会明白,如今只是想你早些明白。回吧,神医今天不一定会回来,派人蹲守,一旦回来,不管是任何时候,马上通知朕。”
最后一个字,他用到了‘朕’也就是表明了他的身份,既然天下之主,又怎么能屈于一个后生。他那一点小肚子鸡肠,又怎么会逃过他的法眼。只是他身边的女子,似乎有些神秘。
“来人,去查清他身边的女子,为何人!”
“是,主上!”
遥望窗外那一池白莲,老帝王又开始转动拇指中的玉扳指,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在思考。是计谋,是阴谋,成者从来不拘小节。
渐渐远离的辰王,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沉默不语。
一白衣女子轻轻的为他倒上一杯参茶,关切问道:“爷,怎么了?”
辰王抬首看向娇妻,不禁将她搂于怀中,叹息:“我真的很怀疑自己,能不能胜任这天下的王者,在我看来很简单的一点事情,处理起来,却如此的复杂。”
白衣女子抬首,露出了那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只见她微微皱起了好看的柳叶眉:“爷,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澹台将军长女:澹台明月。澹台风池失踪三个月后,她嫁王府为侧妃,只因身为正妃的澹台风池,至今没有寻到下落。既是亲点婚姻,得不到帝王的手瑜,不得休离。
辰王对其极为宠爱,在她面前从来以‘我’自称,不是‘本王’。
搂着澹台明月,辰王将今日之事,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可以看得出,他对她的信任,竟连国事也不避讳。
澹台明月温柔的为他理顺了一丝乱发,微笑道:“爷不必担心,父皇会没事的,至于这天下之主,明月身为女儿家,不便谈论。但是明月相信爷,一定可以。”
将其深深的搂进怀里,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面,辰王深深的叹息:“有你真好!”
如此郎情妾意的一幕,落在了另外两个人的眼中,只是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们就不必观赏了。拉起正一脸:你很无聊的七祈,风池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途中,七祈问:“你不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干嘛拉我去看人家的郎情妾意?不如去春风楼看的刺激!”
风池淡淡的看了一眼七祈,没有说话,在小湖边停了下来,拉着他坐在了草地上。
七祈打趣:“别告诉我,你真是那澹台风池!”
风池猛的扭头看去:“嗯?”
七祈撇了撇嘴,一脸鄙夷:“你想装,还真装不出来,她没你高,但是胸比你大。”
呃……风池无语,连这个他都知道。
突然,七祈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