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说吧。”
欧阳兴的脸上哪有半分冰冷,看到若曦笑的就像见到了他娘一样,仿佛若曦才是他的女儿,清狂是个陌生人一般,想到此,李香莲望着若曦的目光划过暗沉,袖子里面的拳头死死握着,指甲扎进手心也感觉不到疼痛。
明知道欧阳兴看待若曦特别,可她居然不能说什么!这种痛苦****折磨着她,真叫李香莲恨得咬牙切齿!
最让人可气的是,她派人去查画中女子身份,可最后居然毫无半点消息,她敢肯定画中女子是欧阳兴心爱的女人,可欧阳兴竟然把她的消息保护的丝毫不露,足以见他的重视,真是可恨!
欧阳清狂扫了眼李香莲,眼底快速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很好,李香莲心里的怨气越来越重了。
若曦放下茶盘,然后走到了欧阳兴身后,熟练为他捏起双肩,轻笑道:“老爷,其实你不用这般生气。”
“哦,为何?”
欧阳兴舒服的眯起眼睛,只觉得若曦给他捏肩简直太舒服了。
若曦想了想,道,“曦儿觉得吧,大小姐做的没什么错,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男童而已,并不是成年男子,再者,大小姐在天朝,谁人不知她心地善良?若是贸然将小男童赶出去,世人会怎么说?到时候欧阳家族的名誉必定会受到影响,皇上原本喜欢的就是大小姐这个性子,若是让大小姐变成一个言而无信,心肠冷硬的少女,试问,皇上还会这般喜欢她吗?所以喽,若曦觉得老爷不必冒这个险,小男童即便是陪着大小姐一起生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要大小姐几年后嫁了人,那不就得喽,再说老爷也可以把小男童认成义子呀,这样外面闲话不就没有了吗。”
“哈哈哈,曦儿看的果然是通透啊,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头脑,做一个丫鬟真是可惜了。”
“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曦儿宁愿做一辈子丫鬟伺候您。”
“呵呵呵。”
欧阳兴看起来很高兴,也许是被若曦若动了,也许是想开了,他看向站在面前的欧阳清狂与莫涂,想了想,问一句,“清狂,若不是曦儿替你说话,我绝对不会让你留下他。”
欧阳清狂满脸感激的看着若曦,眼眶微红,哽咽道,“若曦,谢谢你了……”
“大小姐不用谢曦儿,你这般善良才是真正的欧阳家大小姐。”
若曦满脸笑意,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欧阳清狂,可实际上她绝对是为了自己,她喜欢皇甫逸轩,可中间插着一个欧阳清狂,若是留下这个小男童的话,也许在他们两人之间,也许会是一个很好的大/麻烦,当然,她有的是办法让莫涂成为一颗欧阳清狂的绊脚石。
心里恶毒的想着,面上却是清爽的笑着。
李香莲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老爷能原谅清狂便是好事,她不希望自己一开口便把事情弄糟了,不过,对于若曦的这次做法。李香莲才不会相信她有何好心!
她认为,这个若曦一定在想用什么阴谋诡计陷害她的女儿,但她目前没有证据,以后定要绝对小心谨慎了,似是察觉到大夫人怀疑目光,若曦看过去,嘴角勾起一抹十分怪异孤度。
李香莲心下一紧,果然!
她下意识要阻止这个小男童留下,可一触及到老爷笑盈盈的脸孔,立刻把话咽了下去,若这时阻止绝对是不明智的,老爷最讨厌别人武逆他,若是惹恼了老爷,又岂不是正中了若曦那个小贱人的下怀?
狠狠瞪了眼若曦,李香莲闭上嘴巴,不再说一个字。
欧阳兴皱眉看了眼莫涂,“你叫什么名字?”
莫涂在清狂鼓励的眼神下,紧张的站了出来,然后噗通一声跪在欧阳兴面前,“我叫莫涂。”
“从今往后你便是欧阳清狂的暗卫,不但要学会保护她,更要时刻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绝对不能让大小姐掉半根汗毛,有任何闪失,你可明白?”
原本欧阳兴就看这个男童不顺眼,若是认他做义子那绝对不可能,不过既然要跟清狂住在一起,只有这个暗卫的身份最合适,也引不起什么闲话。
最主要的是,所谓的暗卫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学得好便罢,学不好只有一个字:死。
“谢谢老爷,莫涂定不负老爷所望。”
“恩,起来吧。”
莫涂站了起来,低头不语,欧阳清狂又跪了下去,“谢谢爹爹。”
“你也起来吧,要谢就谢若曦吧。”
欧阳清狂看向若曦,对着她眨眨眼,调皮的笑了笑,若曦也回了一个善意笑容。
看到两人互动,莫涂低垂的眸子闪过一抹光芒。
“好了,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随着欧阳兴一发话,欧阳清狂赶紧站起身领着莫涂朝着朗月阁走去,路上,莫涂忽然问道,“姐姐,那个若曦姐姐是谁呀?”
“她是我爹爹的丫鬟,是我最好的姐妹,今天若不是她,想必爹爹根本不会答应让你留下。”
“恩,涂涂很感谢若曦姐姐。”
“呵呵,这就好,对了涂涂,若曦姐姐可是我最在乎的人,你以后一定要好好跟若曦姐姐相处哦,在整个欧阳家族,我最喜欢对我也最好的就属她了,以后涂涂学会了暗卫的本事,也一定要保护若曦姐姐哦。”
听着头顶传来少女郑重的嘱咐,莫涂点了点头,低声道,“姐姐放心,若曦姐姐是姐姐最在乎的人莫涂也定会对她好的。”
说道对她好这几个字的时候,莫涂低垂的眼中闪过冷光,他曾经说过,若是报复一个人,定要让他痛苦绝望,如今不能要了欧阳清狂的小命,但他可以伤害她最在乎的人,若曦是么?就先从她下手!
他没看到,欧阳清狂嘴角露出了得逞笑容。
傍晚时分
“小姐,你看这花真美,奴婢觉得要是将它插在小姐的发髻上就更是美丽动人了。”
小草此时手中拿着一只艳丽的牡丹,举到欧阳清狂的跟前,这是她刚在府中的花圃了摘来的,还特意挑了一朵最好看,开得最艳的。
“它本好好得长在枝上,你怎么就将它摘下来了,白白地断了它的生命。”欧阳清狂看着眼前的牡丹,眼中露出些许怜惜的神色。
小草看出了欧阳清狂的心思,撅着嘴说道:“小姐,那奴婢以后不摘那些花就是了,不过这枝你收着。”
顿了顿小草又才接着说:“小姐……奴婢真是觉得这花配小姐好看,再说摘都已经摘了。”说完,将手中怒放的牡丹递到了欧阳清狂跟前。
欧阳清狂身边的另一个侍女也借机说道:“是啊,小姐,你就戴上看看嘛。”
欧阳清狂看了一眼小草手中的牡丹,摇头轻笑道:“真是拿你们没办法,那我便收下了。”
说着接过了小草手中的牡丹,轻轻地将它插到自己的发髻间,娇艳的牡丹将欧阳清狂白嫩的肌肤衬托的更加光艳动人。
两个小草看得一呆,半响,小草才笑着说道:“我就说小姐戴上这支花肯定很美,简直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小姐虽然未及笄,可这精致容貌世间少有几个女子能比啊。”
“贫嘴!”欧阳清狂娇笑着打断小草的话:“咱们也玩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是!”两个侍女齐齐应道。
夜晚的风显得有些凉。
欧阳清狂今天身着一身素雅的梅花衣衫更显出了她恬静淡雅的美。
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欧阳清狂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那衣服披在身上隐约朦胧真真是个美人坯子。
欧阳清狂带着两个小草走进房间,房间里的装饰摆设也是清新淡雅,就如同欧阳清狂的性格一样,看着让人舒服,此时,丫鬟们早就为欧阳清狂准备好了洗澡用的大木桶。
木桶有大半个人高,在木桶外面隔了一个硕大的屏风,将里面隔开,屏风上面绣着淡蓝色的花朵,精美绝伦,呼之欲出。
她走了进去,见木桶里此时飘着一片片殷红的花瓣,淡淡地花香萦绕在鼻尖让人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用手缓缓伸进木桶中,水温刚刚好,让欧阳清狂全身似乎都有了暖意。
折腾了一天,欧阳清狂现在只想好好地洗一个澡。
小草站立在一旁,在欧阳府呆习惯了也知道该如何伺候主子们,就欲上前去帮欧阳清狂解开衣衫。
“不用,让我自己来吧!”欧阳清狂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笑容明媚动人。
小草轻轻点头称了句:“是!”说完便退了下去。
小草知道欧阳清狂的脾气好,虽然是欧阳家的大小姐,可是却一点也不蛮横跋扈,也从不为难她们这些下人,所以这些丫鬟小草们,对欧阳清狂也是真心实意的好了几分。
待到两个小草退下去欧阳清狂才慢慢解下衣带,衣服刚刚褪下,就露出欧阳清狂洁白如玉的肌肤。
欧阳清狂的肩膀并不宽阔,不过却像是精雕细琢一般的晶莹剔透,仿佛吹弹可破一般。
慢慢将整个身子沉如木桶的温水中,微微眯起眼睛,觉得此刻舒服得就要睡着了。
……
……
与此同时
寒王府,书房内
皇甫绝此时的心情不是特别好,坐在堆积成山的书案后面,而他下方是王府的谋臣和武将们,看到皇甫绝难看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里面有一个皇甫绝十分信任的人,皇甫绝唤他静轩,他是曾静从兵荒马乱的边境认识的将士。
此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颇具政治头脑,倒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静轩和皇甫绝一起征战多年,亲如兄弟,是皇甫绝很好的助手,平时遇事出谋献策,也多半出自他手。
因为相识多年共战沙场的情分,皇甫绝对他也是极为信任,甚至平时,就把他当自己的兄弟一般看待。
这静轩对皇甫绝也是很忠心的,因为一个才华出众的王爷,身处皇权争斗的漩涡之中,皇甫绝稍有不慎,就可能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且,一不留神,就可能有性命危险。
记得有一次,皇甫绝在猎场狩猎时,就遇到了他其他兄弟的暗杀。
在狩猎的过程中不知何处突然冒出来的几个黑衣人,将皇甫绝等人团团围住,王府的随从和府兵死伤惨重。
皇甫绝知道,这些黑衣人应该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因为他分明看见这些人下手之狠都是直取人的要害。
在那次暗杀中,皇甫绝就差点丧命,是静轩不顾自己安危,硬生生地替皇甫绝挡了一箭,才把他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而静轩的后背,至今都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怕是这一生都无法消除了。
静轩长得也是很好看,虽然不像皇甫绝一样霸道具有王者气息,但是却是面如冠玉透出一股儒雅书生的味道,不过别看静轩一副书生模样,武功却也不低,不然也不能在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的包围下对抗。
“你们都先下去。”皇甫绝的声音冰冷。
众人都识趣地退了下去,他们知道自己家王爷今天一定是心情不好。
“静轩,你留下。”就在众人都退下的时候,皇甫绝叫住了也准备退出去的静轩。
静轩停住了身形,待得众人都退出去的时候,才转身静静地望着皇甫绝。
“父皇根本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虽然我不是皇后所生,但是好歹也是他的儿子,他竟然在在众大臣面前污蔑本王曾经克扣军饷。”皇甫绝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看来我这个父皇真是不能小看。”
“王爷息怒!”静轩说完顿了顿,等到皇甫绝的心绪平稳了一些这才继续说道:“自古身在帝王家的,有几个身不由己的,更何况皇上偏单世子爷出了名,王爷何必为了这件事动怒,这些年,王爷经历这样的事还经历的少吗?”静轩缓缓说道。
“就是因为这些年经历的多了,本王才愈加感到厌烦,这些年策划的种种阴谋也都是为了自保,如若我太过善良,我的那个好父皇又怎么会放我活路。你背上的刀伤,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我们这之间只有权力没有情义。”
皇甫绝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一闪而逝却又掩饰不住地透漏出浓浓的悲伤之情。
“那王爷为何这般气恼?”静轩的声音很轻,表示出他此刻的心情也是很平静的。
皇甫绝看了静轩一眼,叹气道:“哎,算了,不说。”
人人都说皇室显贵,出身都是大富大贵的命,所以让天下人羡慕不已。
可是只有像皇甫绝一样身处其中,才能知道各中厉害,至少静轩就觉得皇甫绝并不是那么快乐。
心事重重的皇甫绝,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他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阵夜风吹来,不禁让皇甫绝打了个哆嗦,两只手拉着身上貂皮做的大衣紧紧地裹在身上。
静轩原本是坚持不同意皇甫绝一个人出来的,可是皇甫绝说不想让人跟着,连静轩也不想让他跟着。
无奈,静轩只好作罢。
虽然此时天色已暗,可是还没到深夜,因此现在大街上还是很热闹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的叫卖声,甚至有青楼的年轻姑娘在街边上拉客人。
该去哪里呢?
皇甫绝在心里想着,那些平时里和他熟一些的,不过是些政治上的交情。
可是真正能和他谈心的,除了静轩和奔雷之外还真是没有几人。
没由来的,皇甫绝脑海里略过一个人身影,那温柔娴静的小丫头,反而让他觉得亲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