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去哪里。
他只知道离开,离开清狂身边,决不能让她受伤害!
突然他感到脑袋一片空白,有一个声音吸引着,听不清楚内容,但是却让人不得不去追随着那个声音的源头,足下生风,他不知不觉的挪动着脚步,朝着外面,心里只觉有一股怨气,弥漫在身体周围。
快要……
遏制不住了!
他的身体里有什么在奔腾,在咆哮,在不停的翻滚!
好想发泄,毁灭一切!
眼眸里的红光更甚!
清狂赶忙送房间追出了去,痛心而焦急的看着皇甫绝眼睛散发着红色的光样,飞快的跑走,急切的叫着他的名字,迅速的追了上去。
这时,一个红衣男子忽然出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俊美而妖娆的脸蛋上,出现一抹疑惑。
随即,抬脚跟了上去。
……
……
皇甫绝因为身体上传来的痛苦,根本没有听到清狂在后面叫他,每次这个时候他只是想要避开她,到她看不到的地方。
清狂感觉不妙,直觉告诉她皇甫绝一定是有什么事瞒住她。
难道是?
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上布满了疑惑,在她心里更想要知道皇甫绝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才能有机会救他不是吗?
皇甫绝发病很厉害,本来白皙的脸上更显苍白,如要接近透明一般极度不正常,额头还有微微细汗,发丝湿透,看得出他现下是极为痛苦的。
也是,就连行走都有些全身抽搐,身体所有经脉里就如有万只蚂蚁在啃噬,那种蚀骨的痛,谁能体会的到。
意识渐渐有些模糊,看着蔚蓝天空都有些五彩眩晕感。
强撑最后一丝清晰,一定要在自己昏迷之前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绝对不能要清狂看到他这个样子。
这么辛苦的隐瞒,他不想让她知道!
他有些害怕,害怕她看到这个样子的他会害怕,会离他而去,那种对于清狂的患得患失,让他很是痛苦。
想要抓住她,可是他感觉自己这个样子……。
若是让他放手?
他做不到!
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现下,他只想好个地方避开,绝对不能误伤到她!
不知道在那种万般痛苦的情况下走了多久,每移动一步都如行径万里,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映入眼帘是个简单的小茅屋。
跌跌撞撞的走近小茅屋,身体极度不稳状态进去后便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每一次发病,都是他极为痛苦的时候,几乎是半只脚都踏进阎王殿,只是他要做的就是熬过去,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而每一次的发病他最深的感触就是。
有这么一身不凡的内力又有何用,这种痛苦还不是经常伴随他,一丝办法也没有。
世上最痛苦的是什么,就是你承受绝对痛苦的时候,却又晕不过去,偏偏是那种高度清晰的意识来让你承受。
伴随每一次发病都越来越严重的痛苦,皇甫绝有些支撑不住。
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一个熟悉身影。
“清狂?你……”
他眉头紧皱,眼底划过一抹错愕。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把真相说出来吗?”
清狂的语气温和,涵盖了一丝丝异样。
“你快走!”
“走?去哪里?”
清狂故作不知的表情,眼里点点滴滴都是复杂,他这般对自己,她岂能不知道他的用意。
此时她看着皇甫绝那痛苦的脸,已经顾不得回忆以往的种种,执起他的手腕,她的医术并不低,方才在王府的时候就替皇甫绝把过脉,可惜什么也没有探出来。
“我来为你解毒。”
现下看着皇甫绝如此痛苦,她的心也跟着疼的揪在一起。
以往那么的怨,就在他的那句对不起,不要离开我化为乌有,现下她满心都在皇甫绝的痛苦上,她不想要,不想要看到如此痛苦的她。
“没有用,本王命令你离开这里,现下!”
冷酷霸道的语气,一如既往,他实在是害怕,害怕他会对她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更害怕伤害到他,那他这一生都将追悔莫及。
况且,他身体的毒他最清楚,若是清狂能治,他早已让她治了。
清狂看着他有些虚弱的样子,也不想喝他争辩些什么,选择了沉默,很是认真的把脉。
只是半响过去,还是和在王府里一样,她除了探测出脉象极为紊乱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症状。
怎么会这样呢?
依照她的医术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一种病,还是中毒?
不管是哪一种,在她手里都不可能是这个结果,到底是什么让皇甫绝如此痛苦呢?
清狂看向皇甫绝的神情有些凝重,“你告诉我,你这到底是怎么?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要怎么救你?”
清狂知道,她即便是这样问,他也不一定说,只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而皇甫绝看着她眼里对待自己的关切,心里暖暖的,却还是无法抵挡他此刻身体带来的痛苦,而他又怎么能告诉她真实的原因?
一个男人,最不想的便是在心爱女子面前示弱。
清狂见他依旧是闭口不谈,心里早就预测到的结果,也就不再逼问他,她的脸上并没有因为他的状况而慌乱。
让他说出来,只是更好的对症下药而已,即便他不说,她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
思及此,少女的眼底划过一抹闪光。
在皇甫绝有些错愕的目光下。
清狂利落在手腕上滑下一道口子,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
“清狂,你这是干什么?”
皇甫绝没有想到清狂会这般做,一下子皱眉。
“快点止血!”
看着她流血,男人心里很心疼,平时他连她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碰,此刻看着她手上那么长的一条口子
属于她的鲜血不断的外流,他心里很痛!
这一刻的心疼似乎都让他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痛苦。
皇甫绝艰难的想要阻止她,却被她避开。
“我身上的血可以解毒,”
清狂淡淡解释了下,从容不迫的来到他身边,将手腕放到他唇边。
“喝下去吧,喝下去你就不用那样痛苦了。”
她温柔的语气,仿佛世界上最动听的乐曲。
是,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世人都知道她擅长医术,却不知她的血可以解万毒。
“拿开,本王不需要!”
“……”
清狂并没有因为他冷漠的语气而伤到,相反,看着他不喝下自己的血有些欣慰。
可是。
看着他痛苦不堪,依旧掩盖不住倔强的脸,偏向一边,清狂并没有放弃,学着他平时的霸道,一把握住他的下巴掰过他的脸,强行的将拿到伤口对准皇甫绝的柔唇。
“不喝也得喝!”
“……”
这次换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清狂淡淡一笑,,开始灌了。
皇甫绝因为受伤的缘故,此刻就连柔弱如她的手腕上的力道都挣脱不开。
血液一点一点的融入到他的味觉里。
死人的血腥味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出奇的是,她的血并没有让人作呕的那种腥味,相反有些清甜的感觉。
她的血,让他感觉就如行走在沙漠,突然遇上清水那种甘泉的感觉,很舒服很舒服。
随着她血液更多的进入到他身体里,身上那种如蚂蚁的蚀骨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
原本透明苍白的脸色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只是那额头上的密汗打湿的发丝依旧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狼狈。
“清狂,你……你……”
皇甫绝话未说完,他眼前一黑,善卷般的睫毛扇动了几下便合在了一起。
清狂看着他昏了过去,浑身不再抽搐,才松了一口气。
轻轻的放开了他那线条优美的下巴,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掏出手绢,轻轻的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液。
一切整理好后,皇甫绝又恢复了他那张给人冷酷沉稳的感觉,即便是闭上双眼,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冷峻,想必就算是闭眼,也会给敌人一种威胁感觉吧。
她知道他只是因为痛苦的太累,所以昏了过去,看来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大碍,继续为他把了把脉,和方才相比,明显的没有那么紊乱了。
原来,对抗他身体毒素的方法,竟是她的血。
幸好是她的血,若不然,他身体的毒绝对降服不了。
若是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她只有回去好好钻研一番,相信没有什么毒能够难道她的。
而现下。
皇甫绝昏迷,她要想办法将他弄回去王府才是,只要看着他不痛苦了,她也就能松一口气了。
只是刚松口气,嗅觉灵敏的她立刻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什么动静?
有人烧东西?
在她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小茅屋周围有人家,怎么会传来烧东西的味道?
环顾四周,竟然都有烟雾传进来了,熏的她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不止是有烟雾,茅屋四周还有大火,这分明就是有人点火啊!
有人想要杀了他们!
清狂一见这阵仗,第一反应就是要赶紧离开这里,看着一边皇甫绝还昏迷着,心里有些焦急了起来。
她顾不得想些什么,当即背起皇甫绝,这皇甫绝还不是一般的重,更重要的是清狂和他身体的差距是那么的大,不知是重量上有些吃力,就是这高度也让清狂很是费力,只是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了,就算身上是泰山压顶,也要带他离开!
好不容易背着皇甫绝到了门口,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门口早已经被人封死,使劲的推了推,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透过这门缝可以看到,门外面被人堵了一块很是巨大的石头,那石头一人多高,依照她的力气根本无法打开!
屋子里的浓烟越来越多,熏的她嗓子都有些咳嗽了,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此刻她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形象问题,再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这扇门之外,四周都是墙壁,就连窗户都没有!
背上的皇甫绝依然是一副昏迷状态,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便是这样的浓烟也没有将他熏的醒过来。
清狂有些急了,但心里还是警告自己要冷静,一定冷静,只有冷静才有找到出去的机会。
越是着急,就越是乱。
所以,冷静。
她先将皇甫绝放下来,明知道外面是被巨石堵住了,却还是不甘心的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将门打开。
精致绝伦的小脸上。,此刻因为浓烟熏的都有些发黑,那双如秋水剪影般的眸,被熏的雾气沉沉,
纤细白皙的手不停拍打唯一的一扇门。
“有人吗!有人没有啊!”
不停的拍打着门,嘴里不停的喊,她努力推门。
因为火烧的太大的缘故,屋子里的温度都有些让人窒息了,而那扇门还很烫,不多时手上都有些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