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盏茶功夫,严润泽眼前也是摆满了各种内脏,看着符青面无表情地站在边上,手里还拿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策马图,心里暗骂祁景修不是东西。
虽然有了猪脑的经历,知道这些东西也可能没那么难下嘴。但是毕竟自己金樽玉贵活了近二十年,还是头一次尝试内脏,难免下不了手。
“严公子,我家世子说了,要看着您吃光了,才能把策马图给您。”符青一本正经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小子动作真快,这祁王府到这怎么也得半柱香,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把心一横,严润泽煎熬地下了筷子。
“世子昨日便说今日将策马图带出来赠与公子,出了门才发现把画给忘了,就让我回去取。属下这才来晚了。”符青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
“祁景修你不是人!”严润泽气得想掀了桌子,“小二,给楼下的姑娘送两个猪脑。”
严润泽想想又觉得不妥,便改口,“哦不,送五个,记得要大些,我未来的嫂夫人胃口好。”说完还不忘瞥了一眼符青。
盛颜看着眼前的五个猪脑,面露疑惑,心里却乐开花,知我者,秦渊也。
“哦!这五个猪脑是楼上雅座的公子赠予这位姑娘的。”小二看着一桌贵小姐看着自己竟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解释说。
大家顺着视线往上便看到悠闲趴在窗上的严润泽,只见严润泽顶着一张笑脸跟大家打招呼:“众位小姐,今日真是巧啊。”
“是严公子啊,今天怎么这么好运出门还碰上严公子了。”
“是啊是啊,那是不是祁王世子也来了!”
“啊,对啊,他们总是同进同出的,世子肯定也在的。你看我这妆容还得体吗?”
“大家别看了,世子爷有事早就走了。”尽管自己被欺负了,但是在外人面前严润泽还是保持着风度翩翩的样子,“云汐郡主身边这位可是我未来的小嫂子。”
“姐姐,这位是太师府的公子,严润泽严公子。”盛汐儿一听祁景修走了,也不知他见没见到这盛颜这么粗鄙的样子,心下有些恼怒应该早些来的。可转念一想,严润泽看见了,那么不止祁景修,恐怕那些贵家公子哥都要知道了,又安心了很多。
“见过严公子。”盛颜有模有样地给严润泽见了礼。
“盛大小姐不必多礼,未来你与我景修哥哥成了亲,咱们便都是一家人了。”
谁跟你一家人,盛颜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
“不对!刚才小二说这是什么?猪脑!”
不知是谁说的一句话,瞬间又把大家视线带回餐桌,这下有几个真的顾不得形象俯身干呕了起来。
严润泽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他就不信再粗鄙的女人见着这还能淡定,又对着楼下的少女们说:“方才我与祁兄听说这猪脑乃是这一品楼的招牌好菜,便想着赠与盛大小姐尝尝鲜。”
这下少女们有些明白了,谁不知道祁王府跟相府的婚事,这八成是祁王世子想给这未婚妻一个难堪,看来这世子爷定是厌恶极了这盛颜。想着想着,她们心里竟有些高兴了。
当然盛颜也是以为这是祁王世子要给自己难堪,那既然他那么讨厌自己,就顺水推舟让他更厌恶自己,反正她从小就爱吃涮猪脑,一举两得。
“多谢严公子,公子怎知我从小就好这一口。”她发誓自己说的真是实话。
吹吧你就,吃一个我看看,严润泽心下不屑。
可是当盛颜在众目睽睽下美滋滋地吃了五个猪脑之后,不仅在座的姑娘们不淡定了,连本来抱着看好戏心态的严润泽也风中凌乱了。
祁老二,你不是人,你们夫妻两个都不是人!
顾不上桌子上吃了一半的内脏,严润泽趁符青不备,一把夺了策马图也从窗户纵身离开。祁景修本就是为了捉弄严润泽,没想过真要压着他吃完一桌的内脏,符青也就没再追上去,画送到了,便也回了王府。
盛汐儿对今天的宴席很是满意,虽然没碰上祁景修,但是她知道严润泽那个大嘴巴肯定会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祁景修,或者是更多人,心里更是欢喜地不得了。
“妹妹,你笑什么呢?”盛颜很天真地看着盛汐儿。
“没有,妹妹是觉得姐姐今日吃的开心,妹妹也就开心了。”盛汐儿回过神来,又对着其他在相互告别的小姐们说道,“众位姐妹,汐儿有一事相求,姐姐自小在乡野长大,如今回府在礼节上自是有所欠缺,况且还有与祁王府世子婚事在身,还望各位姐妹莫要将今日之事声张。”
你不想伸张还提,摆明了提醒他们要说出去,盛颜心里不屑。既然这样我再帮你一把。
“妹妹这是怕祁王世子嫌弃我吗,可是不会啊,世子爷跟严公子明明还给我送来了这楼里最好的猪脑品尝呢。”
那些官家小姐真是觉得这盛家大小姐莫不是个傻子,竟还觉得世子爷是对她好。不过也是,反正严公子都看到了,她们就可以大胆地跟别人说今天的经过了。云汐郡主要是问起,就说是严公子说的。
回到相府,盛汐儿送了盛颜回苜蓿院,并对盛颜嘱咐道:“姐姐莫要将今日之事告诉祖母父亲,不然下次就没得出去玩儿了。”
“嗯,妹妹说的是,我定不告诉他们。”告诉他们,万一他们想办法堵住了流言,自己的戏不就白演了吗?
送走了盛汐儿,见着天色还早,这下人们都还在院外活动,肚子又撑的难受,盛颜只好在房间里来回走走消食。心想着,这祁王府到底什么时候来退婚,这样多吃几顿,自己真的要吃出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