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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塞北雪

初中的时候,每次下完雪都会在路面上扫成一个个的小雪堆。教师前面的那摊雪,由于待在房子的阴影里,又经历了许多人的踩踏,很快就会变成一块厚实的冰,常常能撑一个冬天,等到快入夏,天气逐步转暖的时候,雪才会化掉。

雪经常在夜晚袭来,一落就是一整夜。早上起床走在铺满雪的路上的时候,每一步都是摇摇晃晃。更何况有时候手里还拿着厚重的书,有时候甚至是装满水的暖壶。

这时候,生活的经验就体现出来了。一定要走雪厚的地方,因为薄的地方可能是冰。虽然鞋上可能会沾上雪,但是最起码不会摔倒。雪的摩擦力相比于冰面来说,不知要强上多少。

虽然路面湿滑,但是为了吃一口饱饭,铃声一响,大家还是会拼命的冲向食堂。厚厚的雪就会被踩得相当瓷实。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快就会结冰。所以又到了免费劳动力出场的时候了。

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从教室里面调出人马。

大家从教务处借上铁锹,使劲的在水泥地上面剐蹭,尽量铲起更多的雪。锹不够用,有很多人就是抱着铁簸箕在地上铲雪。铁锹在地面上剐蹭的声音,在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猴子你慢点,雪都甩得我脸上了。”猴子刚才那一锹用力过猛,尹杰抱怨了。

“没事,没事。”

“废话,没事是没溅得你身上。”尹杰长长的欸了一口气,对猴子报以无奈。

“等一下,快打铃的时候,我就先去给打饭。”杨晨凑到尹杰的身边说。

“我今天要吃方便面。”

不知还有没有其他任意一所学校,能像北极星中学这样,使得方便面成为整个学校最棒的早餐。每个早上,方便面窗口的人总是堆积如山,方便面也总是供不应求。常常方便面还没有煮软就被端到桌面上开始贩卖了。卖粥的箱子里面常常能剩下一半的的都没有人买,但是方便面箱子里面有时候连汤都不够用。师傅经常端起一盆子开水直接加在汤里面,有时候连方便面的调料包都来不及开封。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在天寒地冻的数九寒冬,大早上起来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对于身心都是极其舒服的。

沾上雪的鞋子走在路上面都是吱吱扭扭的声音。

屋子里面的温度是远远高于室外的,所以雪一旦进了屋子很快就融化了。整个食堂的地面都变得湿漉漉的,屋里和屋外同样容易令人滑倒。

沾进教室里的雪融化了,除了容易令人滑倒之外,还容易浸湿地面上的书箱子。杨晨他们待在四楼的时候,教室顶部的墙皮也经常因为沾水太多掉下来。如果掉下来的时机刚好是半夜的话,那么不幸的是我们桌子上的书了,一旦沾上了墙灰就很难能再次变干净;如果掉下来的时机刚好是上课的话,那么不幸的可能就是你自己了。因为墙灰难保不会落在你的头上,那种感觉就和鸟屎落在你的头上一样。

和其它的事一样,大雪也会成为阻碍体育课的一个理由。当然也会有例外的时候。既然是有雪的操场,那么就一定躲不过一个传奇的游戏——打雪仗。

打雪仗五五开并不可怕。

双方有来有往,你一球,我一弹,打得不亦乐乎。

但如果是围殴呢?

有一天的傍晚吃饭的时候,他们一伙人约去操场上打雪仗。一开始混着打,你打我,我打他,互相间的气氛还是很轻松的。但是黄冰偷偷溜到了杨晨的身后。

“咱们一起搞猴子一波。”

杨晨溜到了尹杰背后。

“整不整猴子那个大胖子。”

尹杰趁着别人不注意趴在付宝的耳朵上说,“搞不搞。”

结果局面就成了,黄冰和尹杰冲上去绊倒了猴子的腿,猴子摔在地上,付宝冲上去搂住猴子的脖子,杨晨捧起一把雪就往他怀里面灌。灌完一捧接一捧,终于猴子愤怒了。

游戏中一旦有一个人生了气,游戏就再也玩不下去了。

当然,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节课,杨晨变成了被追逐的人。

十来个人追着他打,杨晨为了避免猴子的悲剧发生,只能不停奔跑。那简直就是一种不得不逃生的绝望。

一只羊在开阔的草原上面被一群狼追逐。背后是苍茫茫的草原,眼前同样是苍茫茫的草原。

结果只有一个办法——逃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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