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本布政使”一个紫袍男人从内屋出来,一屁股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我还当今天是常侍在家做主呢!”曹公公的声音很是尖锐,要不是身负皇命,他才懒得搭理这些一个个比老狐狸还狡猾的文官。
“能在中书省做主的至少也是个中书舍人”布政使喝了一口刚被人递上来的茶水,“公公要不喝点中书省的茶水”放下了小瓷杯的布政使连眼都懒得抬。
“咱家可不是来你这喝茶水的”还没等曹公公说完,那布政使开口打断他的话,“不来喝茶难道是来送茶的?”,“杨布政”,“哎,曹公公,你又不喝茶又不送茶,难道是来当官的?”。曹公公听着这讥讽的语气气的脸都青了。
“好你个杨广达,你敢取笑咱家!”曹公公简直快气急败坏了,每次和这些外官沟通都是要被羞辱一番。
“曹公公,不要生气嘛,杨某也是知书达理之人,看曹公公您这样的贵人当然是要好好的恭敬一番了”杨广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曹公公身后的吴良,“想必这就是那太学的学子吧”
“杨大人,这天下就没你们中书省不知道的事吧?”曹公公就站在那讥讽他,身后都没人来递个椅子,累啊!这群文官都不是什么好鸟。
“当然,什么事我不知道。”杨广达很是自信,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毕竟作为一个权力机构,有什么东西能逃脱的了他们的视线。
“那杨大人不如猜猜我身后的这小子要当几品官呐?”曹公公面带笑容就等着杨广达进套。
“曹公公,这我哪能知道,我就一个三品的布政使,这哪轮到的到我啊!”杨广达怎么可能能栽在曹公公这等雕虫小技下呢?
“那你们中书省现在有什么空缺呀,杨大人?”杨字被曹公公咬的很重。
“不要生气嘛!来人,给我们的曹公公赐座!”杨广达的眼睛刷到吴良后面的小吏身上,后者很快的搬来了一张椅子,曹公公就这么的一屁股坐上去,用兰花指指着杨广达“还算你有点良心”。
杨广达也不生气,也一屁股的坐了下去,端起又一杯的新茶,还没有喝到口就问:“曹公公想要几品官?”
“杨大人你看给几品合适”曹公公端起一旁小吏递上来的茶水就往嘴里面送,这热死人的天,还算他杨广达有些良心。
“这几品官我哪能做主啊!”杨广达满脸的苦笑。
“那依咱家看来,这三品官就刚刚好。”曹公公手拿着这精致的小瓷杯。
“曹福宁,这是中书省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哟,哟,哟,急眼呐,这不还是杨大人你让曹某提的嘛,我看这个三品就很不错嘛!”曹福宁也不是什么怕事的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被杨广达这种小小的三品官吓倒?那不是折了他曹福宁的排名嘛,这至少要侍郎出面嘛。
“曹公公,三品,他一个太学学子,就算爬的再快,也不能一上来就是三品官吧”
“哟,杨广达,吴良好歹以前的军阶也是个中尉,还是个骑兵百户,好歹也管过上百人,你这三品的布政使在这能管的能有上百号人?”
“我说曹公公,这能一样嘛?我要是凭掉到军团里面,那至少也是个师长打底吧。”杨广达对曹福宁这种言论嗤之以鼻。布政使被他拉到一个百户的层面,这能一样吗?
“杨大人,不就是个官吗?你用得着在这刁难我们?”
“曹公公,这不是刁难不刁难的问题,是中书省实在没什么空缺了”
“哟,杨大人,中书省真的没什么空缺了?”
“那可不是嘛,这我哪敢骗您呐!”
“可皇上说中书省有空缺那就一定有空缺!”曹公公抬出了自己的底牌,杨广达心里还在盘算着给什么官职。
“要不曹公公您带着他去尚书省转转,他们那我刚听说有空的肥缺”杨广达想祸水东引,但是他也只是一种打算,毕竟曹福宁不一定会听他的。
“我可听说中书省满是蛀虫,这颗不知道一条线上能拉起多少人,你们那个那个谁来着,还在大牢里关着呐!”
“杨某可不知道关的是谁,我听说有个中书舍人马上就要辞官了,不如就中书舍人吧”杨广达现在抛出铒企图让曹福宁闭嘴,要不然说下去,他就要凉了,他一个布政使能不知道是谁吗?
“吴良还小,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能当一个正四品的中书舍人呢?”曹公公又开始了自己的阴阳怪气的表演。
“自古英雄出少年嘛,你说是吧,曹公公,这开始就算四品官也的确高了,不如当个常侍,从五品,您看怎么样?”曹公公还以为他和杨广达回来会推辞一段时间,谁知道这个老匹夫会这样的直接!
“我看这样不好吧,杨大人”曹公公又开始咬重音了。
“曹公公,做人要知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杨广达爬到这个位置上,理论水平就比曹公公不知道高哪里去了,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暗示了。如果曹福宁再听不懂,那也只能撕破脸皮了,看他一个内侍的本领大,还是我布政使本事高!
“然而志士仁人,犹蹈之而弗悔,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曹公公也不是没读过书,这点他是知道的。
“那曹公公是非中书舍人不可?”杨广达发现这内侍不是他想的一样好对付。
“中书省是杨大人的地盘,当然是听杨大人的”,听听这是人话嘛?什么中书省是他杨广达的地盘,他上面还有两位侍郎,侍郎上面还有中书令。和他平级的还有两个。就算这样,他下面还有六名中书舍人和十八名常侍。这分明是这狗内侍想挑拨离间!
“中书省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曹公公请回吧。”杨广达话里有话的对曹福宁说,像是有意的说给他听,曹福宁听懂了,现在他和杨广达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了。
“杨大人,皇命不可违啊!”曹公公提高了嗓门,好像要让全屋的人都听见,当然,最重要的是要让里屋的那几位听见。
杨广达坐在桌案后面,手里捧着小瓷杯,和曹福宁手上的那是一对!吴良一直站在曹福宁后面看着这一切。小吏还在自己的位置上走来走去,传递文件,就好像对着二人的争论视而不见一样。绿袍官员不断的向外发出一道又一道的行政命令。
而吴良现在就算皇权与文官们争斗的中心,至少现在在中书省,吴良就是一颗小棋子,皇帝要推他,文官们要拦着他,也不是杨广达要拦着,而是在杨广达后面的人,那堵墙后面的人要拦着他,毕竟,文官们一直想制服皇权。
吴良现在就成了他们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