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褐色的篮球在穿过铁制篮筐之后轻轻落地,才刚刚在地面上反弹出近三寸的距离,白净少年便迅速揽球入怀,继而越过黑袖少年郑蓝峻,跑出圈外。
后者全然不动,只是微笑的看着。
直到白净少年陆续越过数人,停步拍球在三分线外,郑蓝峻终于开始动作……
可他竟是主动地走到了篮筐左侧的较远处。
与此同时,郑蓝峻一手轻举,对着最初的那位少年,无声示意。
他要投三分球?好嘛,投呗,我就是不相信他那一米六的身高。
白净少年晃了晃脑袋,细碎的刘海自然垂下,遮住了那双明目中略显黯淡的光彩。
少年倒退着走出两步,一脚后踏,前腿屈膝。
一阵秋风拂过。
他的后脚尖于地面拧转半周后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跳跃高度竟是足有两尺之余。与此同时,少年抓抱着篮球的双手几乎是分毫不差跃过头顶,精准地抛向篮筐。
少年重重落地。
但他的一声闷哼却被篮球砸上篮板而造成的不小声响掩盖。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那一方,那怕是郑蓝峻也微微抬起头,皱了皱眉。
尽管这秋日里的阳光明媚到有些刺眼,可他们是少年,所以才是少年,还年少。
却见那篮球,虽是砸上了蓝色的篮板,但由于抛球至此力道已然不大,篮球经反弹又撞上了篮框一侧,让人看来有些飘移不定。
那阵秋风再袭。
篮球堪堪过筐,释然落地。
加上之前的分比,此时双方陷入了中场。
很快,场内八人不约而同地沿中线对立而站,双方各四人,左侧中部二人正是郑蓝峻和那名身穿动漫白短袖的少年。
后者名为李羯,正抱着篮球。
再看周边二人,一名少年相貌不显,戴着大大的圆框眼镜,一件墨绿色的球服显的宽松闲适。
他名为张羡羡。
身旁还有一名少年名为代松,五官清秀,裁眉英气,白jk,白球鞋,颜值招喜。
再说郑蓝峻、李羯、张羡羡、代松四人面前的少年们。
那名白净少年名叫张一迪,站在队伍中间,左右身旁同样有三人,但这三人却站得有些古怪。
一名胖胖的少年紧靠着他,额间布满汗珠,戴着一个大大的黑框眼睛,努力地平缓气息。
他姓陈名大旭。
再身旁的两名少年和他二人相隔一臂距离,似乎颇为疏远,似乎也正是如此。
此时,张一迪皱着眉看向二人中的其中一个,身穿一件中国嘻哈风的大红外套,戴有一个黑色头带,眼睛像是天生的烟熏妆,嘴角总带着清浅古怪的笑,显得极为松散。
他名为严说艺。
张一迪冷声说:“一直不敢抢球,你是怕篮球脏了手吗?”
严说艺玩味地笑着,微微低头,无所谓地回答:“你猜呢?”
冷蔑之意不言而喻。
正站在他身旁的是名黑黑瘦瘦的少年,身着一件墨蓝二色扎染的短袖和一条深灰色的牛仔裤。
他名为周历橡。
此时的周历橡一手扶着肩,一手揉着脸颊,满是不耐烦地说道:“哎!还玩什么呀,这不是欺负那俩人吗。”
语声未落,周历橡笑着看向郑蓝峻,与身旁的严说艺不约而同地起步抬脚,走向对面四人。
原来啊,从始至终皆是六比二……
大约是一个小时之前,曾经同为一个小学一个班级的六名同学,郑蓝峻和严说艺一行六人来到此地的篮球场打球。自然,顺加也想着下午一同去新班级报道。
可正在六人来到此处之时,球场内的十六个篮筐和分别对应的场地竟是皆占满了人。惟有靠左偏前的此处,仅有张一迪、陈大旭二人略显无趣乏味地重复着练习投球。
于是,在经过两方少年的聊谈之后决定一起打球。几人在分队之时,尤于张一迪和陈大旭一方只有两人,在一番犹豫不定和不大情愿后,由严说艺和周历橡二人加入他们。
而在打球过程中,严说艺二人似乎一直留有余力,频繁失球,张一迪开始并不在意,可在他方比分逐渐劣势之后,张一迪也有些不悦了。
然后,然后便是如此了。
忽然,李羯上前了一步,把手上篮球轻抛给气息渐渐平稳的陈大旭,脸上带着他那小邪气的笑容说道:“好了好了,你俩别在意哈,今天呢,就不玩了,要一起去报道吗?”
没等陈大旭说话,张一迪先是冷哼了一声。
李羯一阵苦笑,尴尬地挠了挠头,继而他转身看向郑蓝峻五人,问道:“我们先去南校门前看下分班大榜?”
郑蓝峻率先点头应声,跑到两三步外,抱起地面上的另一个他们的篮球,招了招手,一人先走向了南校门,余下的李羯五人也不言语,小跑跟上。
只留下几人边走边谈而传来的笑声。
张一迪更加郁闷,陈大旭则乖乖地站在一旁抱着篮球。
才不去触霉头呢。
他默默地望向西北方向,他的小学校园英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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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学一号楼,一楼三班处。
有近一半的新生们已经前来报道了,太多数人也都在这之后寻了课桌坐下,或多或少的都会拿出书本复习,总要努力点。
一名目藏星辰的俊朗少年走近班级前门,他身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斑马纹长袖,黑色七分裤上印写着“your?sun”。
在他眼前不远,一名满面春风的教师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外,嘴里还哼唱着一首Toxic,似乎心情很好。
少年小步跑到那老师身前,嗓音明亮地说:“老师好,我叫路浩然,前来报道。”
那教师站起身,拿起面前桌子上的报名道后轻咦了一声,他又从腰间口袋掏出手机。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道:“路浩然?不是九班吗?”
……
————
元德二号楼中。
段书早已回到了临时班级,捧着一本圣贤书,书上有一首苦吟诗……
:《赋得黄昏眠》
黄昏潦倒人,僵瞑至月枝。
冷更催思狂,寐者心微痴。
孤寡三两言,书生千篇纸。
可怜冬风远,谁冰我枕瓷?
少年读着诗,正好看地皱着眉呢,他又忽然疑惑地侧过脸去,看向肩头上无故出现的一只手。
段书愣了片刻,嗯哼,还挺好看哈。
段书又抬起头,哎呦,也还不错哦。
段书笑了笑,说道:“同学啊,我好像在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