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平静祥和的大地,柔软的枝头上有鸟雀荡漾,它透过刚萌的芽蕾在明净的阳光下闪亮。春天啊,春天啊,重新开始了,放眼远眺,阳光、风露、泥土俨然在交融创造,它们在为一种永恒不息的事业纯粹的付出,镶嵌岁月的金顶,时间的神殿,这是一切神祗最高的奉献,凌驾一切。
我在此感悟尘世的烟云,而春天对我枯容的灵魂歌唱新生的繁响。美的天地真实不虚,虽然一切会变,经过了多少轻狂的倨傲,经过了多少苦痛的闲散,尽管精力充沛,却委身于寥阔的时光,不甘寂灭的幽灵驱使我追随它的脚步,为了独有的自己靠近自己的心,像鲜花盛开于春天,在空无所有中坚持纯粹的行动,我等待着岁月的回声,由内而外衍生的恢宏和壮丽,震响日渐麻木的灵魂。
这是光明的土地,安宁圣洁,我喜欢这里,树影憧憧,白昼微笑,夜晚安眠,神明悠然在这里放牧神秘的生命,干脆的风声擦刮着春日枯燥的土地,过去的一切都化为灰烬,转化为一种纯粹的精华配合一种神秘变化的因素,由内而自我凝神,自我创造,自我璀璨,诞生新的形态,新的生命。思想靠近根须,慢慢地接受了岁月的丰功。
是什么引我看懒散的收场,是什么引我造访埋骨的眠乡?大地上那些矮小的凸起,已经溶化成虚空的一堆,棕黑的泥土吸收了我的同类,生命的才华转入了草木中舒放,那些曾经鲜活的人,当年的风采、独具一格的巧思,而今何在?只有蛆虫翻涌在粼粼白骨中。那些曾经激情昂扬的声音,那些曾经流光溢彩的明眸皓齿,那些曾经丰润俊郎的身躯,都归了尘土,宛如一场春梦。伟大的灵魂烟消云散可还会歌唱不息?伟大的业绩戴着桂冠可会永存不朽?可憎的美好宛如沙滩上的水泡、大海中的蜃楼,那些深藏的污浊和自私玩弄着虔敬的把戏,谁不能一眼看穿,便会受欺。但岁月不虚,时光不伪,看这些空空的骷髅,不过是一场场可悲可怜的玩笑。
不,不,不能沉湎于颓废的怀思,要投入不断靠近的未来,砸碎这沉死的形态,敞开胸怀,畅饮阳光雨露催发的新生,人生只有努力活下去一条路。天边的风翻开又合上了我的乱思,飞走吧,令人眼花缭乱的往日留影,扎根吧,泥土下的种子,用芬芳的鲜花,茂盛的草木装点这片安宁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