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热恋生活就如热恋春天,即任性又无奈,有些日子我憎恨她,有些日子我又喜欢她,我用所有的语言把她诅咒,又用所有的语言把她赞颂。一切的一切在她那里都很矛盾,口是心非,表里不一,就像一个瞎子在谈论光明,一个聋子在赞颂和声。她让人相信努力又沉沦于享乐,让人相信梦想又失身于真实。
我是一个中国人,十四亿中最普普通通的一个,有些东西总是无法理解也难以理解,有时我连自己都不懂,如何去懂十四亿?而我是百分之百的中国人,就如一个在这个春天染了肺疫的倒霉蛋,在白昼死去,在夜晚复活。
伟大的时代,梦想聚集在人们的嘴上,善良聚集在人们的嘴上,行动聚集在人们的嘴上,似乎一切透明而清朗,多么美好,多么新鲜。假如一个国家没有痛苦和肮脏,假如一个国家没有贫困和灾难,假如一个国家只有一个声音,假如一个国家只生活在虚拟的网上。
可是非同寻常的忧郁在高涨,春天来了,淋漓着眼泪,肺疫播洒的寒风凄雨正在平息,时光仍需向前,一些人返回家园,找寻丢失的身躯,把它撒进泥土里。不朽只是腐烂的祭品,光明只是黑暗的边脚料,伟大只是微小的注脚,不尊重事实和真相,就像谎言披上再华丽的外衣也只会增加她的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