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素衣和华令离开蓝雨麒的家宅后,离开穿流巷,往西方走。
华令看向洪素衣,见洪素衣沉默低头不语,于是问道:“接下来想去哪里?”
洪素衣说道:“按道理说,待在蓝雨麒家里是正确的,毕竟东郭防能够把我们带离法阵,可是我意识到,自己作为重星的记忆,是我应该主动去寻找的。”
华令看向腰间的剑,剑柄上刻着“小泽”二字,洪素衣问道:“你对这两把剑有印象么?”
华令摇摇头,继而说道:“我好像在之前听你说过。”
“什么时候?”
“在我诞辰之日,你和我说,要给我一个礼物,你说你委托铁树的人,为咱俩打造了一对宝剑。”
“然后呢?”
“然后。。。在十个月之后,咱俩发生争执,你一气之下离开了天上。”
“所以咱俩到底发生什么了?”洪素衣正色看向华令。
华令的眼神有些迷离,并没有正面看像洪素衣,缓缓说道:“当时正逢重星第一双子,离虎和京狼喜获宝物宝刹神杖,要大宴群客,你向来不喜离虎和京狼的为人,于是撕毁了请帖,随即在宴会的前一天传出宝刹神杖被盗的消息,你听到这个消息,却好像早已经知道的样子,只是嗯了一声就离开。”
洪素衣觉得莫名其妙,问道:“只因为这件小事,咱俩就吵了起来?”
“后来离虎和京狼听说你撕毁请帖的事情,便兴师问罪找上门,你和离虎京狼吵起来,当即在屋内动手打起来,离虎打出三道星波,你躲向一旁,离虎的星波打到你房内的柱子,柱子内却露出宝刹神杖的一角,京狼立刻走上前用力震开柱子,夺出宝刹神杖,宝刹神杖的神光立刻照亮整间屋子。”
“我偷了宝刹神杖?”
“我也不知道,在那之后,离虎和京狼便离开了你的屋子,然后我来问你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矢口否认,可是别人的议论,让你的心里愈发不好受,终于有一天,因为我和你喝茶的时候,我给你倒茶不慎倒到外面,你登时拍案而起,离开天上,去到人间。”
“那你为什么没有拦住我呢?”
“对不起,素衣,那时候,我也认为是你盗走的,所以。。。认为你是赎罪。。”华令也低下了头。
洪素衣在想,是否真的是他偷走的宝刹神杖。
“在不久之后,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中喝茶练功时,离虎和京狼来到我家,和我谈话时,不经意间提到你可能偷走诀龙阵图的事情。我立刻否认这件事,可离虎和京狼又说起你从来不参与重星之间的争霸赛,没有人知道你的实力。”
“连你也不知道?”
“是,重星的双子,共同施法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虽说每次咱俩去做帝王下派的任务,都十分顺利,可是我依然能明显感到你没有使出真的实力,就连你和离虎和京狼对上手,也能看出来离虎和京狼的吃力。”
“我有那么强?”
“也许吧,你在重星的双子间,从来都是让人难以捉摸,你去往人世间后的消息,我一无所知。直到有一天黑兔之地的宫荷延,还有铁树的张立雪,也就是张憨,二人一同来我这边拜访我,问我关于你的事情。那时我才知道你离开重星之后又去找宫荷延和张憨说话,每日都是到处游山玩水,我听到你平安无事,就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只是过了许久听宫荷延说有人把你的关在法阵里,想要套出诀龙阵图的下落,我知道你转为人身,就不能使出重星之力,心想至此我担心你的安危,便决定也下凡看看你,直接冲进法阵找你。”
洪素衣看了看掌心,又握住自己腰间的剑,说道:“看来是要找到铸剑的这位师傅,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的未免简单,现在我们的主要问题不还是出不去这个法阵,而且你的魂魄也在法阵里。”
“不,魂魄并非最重要的,反正我也是重星转世,不用担心魂灵与肉身分离会死亡,并且王子锋既然觊觎诀龙阵图,就势必不会拿我的魂魄做什么手段,不,换而言之,他更希望我立刻找回记忆,诀龙阵图无疑是更重要的。”
华令点点头,又问道:“可现如今我们出去无望,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洪素衣说道:“其实在我最近一直在想,蓝雨麒是靠东郭防进的法阵,王子锋是靠徐大胖子师兄弟进的法阵,那张憨是怎么一回事?”
“我之前说过,他是铁树的第一剑客,心外无物,自然能在苦花术士的法阵里来去自如。”
“那这样,你和我为什么不能做到?”
华令摇摇头道:“人类无法辨别是否处在法阵,而这八地的双子、将士、术士、死士、拾荒、浪客、器师、隐士则能感知到法阵的存在,而更高层次的则能破解法阵或者来去自如。张憨就是铁树的器师,能够来去自如,却不能带人离开。”
洪素衣狡黠一笑道:“别人能做到的,为何你我做不到。”
华令愣在原地,看着洪素衣握住她的手,带她继续前行。
过了不久,二人到达一个府宅前,华令看到后疑惑地问道:“这不是徐大胖子师兄弟的府宅吗,来到这边干什么?”
“我仔细一想,要论心外无物,当属在地牢里那段时光最为重要,所以我想回地牢里,静心修炼。”
华令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洪素衣说道:“你是疯了吧,咱躲都来不及,你竟然还想着去正面迎王子锋?”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王子锋定然不会想到我们会折返而归,一会到地牢中,直接杀掉那两个护卫,之后进入地牢,潜心修炼。”
华令虽觉得洪素衣所说如天方夜谭,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洪素衣与华令轻身翻过围墙,摸索着寻找之前那件屋子,洪素衣钻到一件屋子的床底,正巧看到一个地牢口,于是喊来华令一同进去。
刚进入地牢,就看到一个守卫在那边坐着吃面,洪素衣立刻拔剑刺死那人,后面又来一人偷袭洪素衣,正巧华令下来,看到此景立刻也拔剑刺死一个守卫。
洪素衣搜出钥匙,正要开锁进门,却发现地牢中有人被困在其中。
洪素衣探头一望,却是一位老者,虽处地牢之中,但面色红润,眼神犀利,宛若鹰隼,鼻骨高挺,嘴唇干裂但仍不显苍老颓废之样。俨然一副王者之风。
洪素衣拱手问道:“敢问前辈姓名是。。。”
老者抬头望去,缓缓说道:“你一小儿,凭何听我姓名?”
洪素衣没有顾忌地走上前去为老者打开锁链,再叩首。
老者盯着洪素衣的眼睛,虽说洪素衣早已失去七情六欲,但仍感到一丝寒意从脚底传来。
老者把手放到洪素衣的肩上,说道:
“洪素衣,我是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