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声音是出自同一人,而洪素衣并不理会那人的反应,只是对剑身说道:“烨冷,现在?”随后又一笑应好,提剑朝那人刺去,那人连忙举金刚圈来挡,正当那人以为此剑是贴脸而来时,洪素衣手腕一转,将剑转而刺向那人的大腿,招式变化之快,并且那人一开始就没看得起洪素衣这么一个少年,自是挨了此剑,洪素衣向后撤一步,那人捂住伤口,恶狠狠地盯着洪素衣,说道:“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
“不算什么,终究会知道。”洪素衣脑海里闪过阿楚姑娘的身影,却转瞬即逝,洪素衣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被抽走,此刻洪素衣连悲伤也无法感受,学会遗忘会使自己情绪化的所有。
那人索性坐在地上,朝洪素衣说道:“不如和我说说你怎么发现的吧。”
洪素衣并不想理他,正待纵身离开,那人却说:“你知道的,我知道的,交换。”
洪素衣站住脚,看向那人,问道:“你能告诉我什么?”
“你的一切,我都能说出来。作为相应代价,我要知道诀龙阵图。”
洪素衣一笑,继而道:“成交,”随后问道,“我父亲在哪?”
“哈哈哈哈一上来就问这么大的消息吗?”那人抬起头,“还是说你猜到了什么?”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走出你和你师弟的法阵对吧。”
“为什么这么说?”
“就包括我眼前的你,也只是一个构建出来的幻想对吧?”
那人的脸色逐渐难看,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你和徐大胖子构建的法阵里,确实做到了与现实独一无二,现在想想,大概从近五年前你和徐大胖子就开始在我的生活里构建法阵,极力模仿一切细节,只为模仿出所有近乎完美的法阵,诱导我说出诀龙阵图的下落对吗?”
“呵,你都猜到这么多了?”那人突然左鼻孔淌下一滴鲜血,与大腿的鲜血相汇合,分不清彼此。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我的父亲并没有死,我父亲也不是重星对不对!”
那人低头不语,只是沉默。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天雷之地的那个瀑布后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而悬崖底的法阵通向的还是天雷之地,”洪素衣盯着那人道,“这全是你们的计策,想要构建一个虚假的世界,骗我说出诀龙阵图。”
“你猜的可真是稀里糊涂,你忘了你现在只是一个肉身而已了吗,你死了,你全村的人都不在了,这是事实不是么?你也看到他们的魂灵了。”
“一开始我以为我是因为重星在身旁,所以我作为肉身也能看到那些魂灵,现在想想全都是你为了故意让我看到,造成一种全村被屠杀的假象,才方便你使出第二个手段套出诀龙阵图的下落,”洪素衣顿一顿又说道,“现在看来,只有天雷之地的帝王所建造的瀑布,我在那边遇到的才是活生生的人类。而你,我和爷爷,徐大胖子,都是假的。”
“小子猜的还挺全乎,那听你之前所说的,你也知道自己是谁了?”
洪素衣一挥佩剑,佩剑化作一个衣着蓝色丝衣的身形略瘦女子,但不掩其一身仙气,女子看向那人说道:“小女子名为华令,初次见面,幸会。”
“果然是你啊,华令。你还是下来找洪素衣了。你忘了对南大人的承诺了?”那人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重星阴阳调和,永不分离。对南大人的承诺,实难相从。”
“华令,南大人不会放过你的,你要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随便怎样都好,我和素衣重逢,便已不再想躲躲藏藏了。”
洪素衣继续说道:“所以总结来说,华令之前所说自己名为烨冷,骗我说我父亲才是重星这都是假的。真正的重星是我,是我的重星标记落在了宫殿之中对吧。”
华令点头称是,又道:“你的重星标记在后背,自己无法看到,你之前的记忆全都被这苦花的两个术士篡改,将你困在法阵里监视,套话。”
“好个华令,你为了让你和洪素衣不分开,故意对素衣说是自己为了保护着洪素衣肉体离开灵魂不死不灭,故意引诱我和师弟将你和洪素衣放在一起,确保洪素衣的安危在自己的掌控下。”
“为了防范你们的眼线,我化作佩剑,连头都不敢露一下,要知道我最厌恶的还是剑这类兵器。”
洪素衣握住华令的手说道:“华令,这么久真的委屈你了。”
华令脸微微一红,又说道:“得亏在王子锋的家门口遇到张憨,张憨以黄花为寄,传素衣功法。”
“华令,你的胆子也是够大,敢把洪素衣的肉身与魂灵分离,还敢把洪素衣的魂灵放在我的法阵里。我真是小瞧你了。”
华令面有愠色道:“你一个苦花的普普通通人类,只是跟苦花的术士学了那么几年巫术,就敢这么和我堂堂重星说话?看来真是狗仗人势,”华令顿一顿而后说,“对了,你主子哪去了,我没记错的话,名字是叫。。。”
洪素衣接话道:“王子锋。那个传我父亲离世的人。”
华令笑道:“我倒也是好奇,你和你师弟构建这么大的一个法阵,只是为了让王子锋独占诀龙阵图的调查线索,那么真实的世界被你们放到哪了。”
“一直都在,和往常一样存在着,华令,我就这么说吧,你一天不出法阵,一天别想取走洪素衣的魂灵。”
华令大笑:“我还能被你威胁到?”
那人冷哼一声:“咱走着瞧。”说罢一个金刚圈朝洪素衣掷来,华令朝前迈一步,掌心一阵明光,震开金刚圈,再看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洪素衣问华令:“你说既然我们眼前的都是幻象,那那个叫阿楚的姑娘为什么要帮我?”
华令歪着头想了想说:“我也不清楚。”
“那有没有可能,那个阿楚,也是活生生的人,而非假象。”
“不排除这个可能。。”
洪素衣回想起自己拿到佩剑,抚剑施功,不久剑身就变成一个女子,面露欣喜,自言是华令,也是之前的烨冷,一开始化作男身并且化名是为躲过怀疑和别人盘问洪素衣不至于败露,并将洪素衣的身世尽数道来。
其实洪素衣是也是重星之一,与华令正是一对,在五十年前,在天上的华令与素衣发生了争执,素衣一怒之下前往地面,华令也没有所阻拦。
之后洪素衣则落入洪家夫人的孕肚之中,再之后的事情,华令也不得而知。
“华令,刚才那人说的你和南大人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啊。。这个以后再说吧,对了,你我先回村子看看吧。”说罢起身施法唤白鹿。
“等等,华令,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怎么了?时间不等人呢,那人如果去找来王子锋,咱俩可应付不了。”
“那王子锋不是败在张憨的手下,可见也不算多厉害。”
“那并非王子锋所擅长的地方,他又不是专门使剑的剑客,他是困兽之地的人。更何况,你知道张憨是什么人?”
“那张憨是谁?”
“张憨是铁树的第一剑客,同时也是咱俩的知己,哎呀,这些事情等你回到真正的世界就会全都知道了。咱俩赶快走吧。”
“可是我真的觉得我忘记了什么。”
华令扶洪素衣骑上白鹿,自己则化身佩剑于洪素衣的腰间,白鹿纵身一跃,腾空飞到院子的空中。
洪素衣低头朝地牢的方向望去,转而摇摇头,向前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