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后,天边一丝红晕,打破了黑夜。
这一日,蜀山六大长老,衣袂坠地,白须飘飘,排开一字,站在山门前。
“师兄,我想此次狩猎,必能如你所愿,将那些个山野村夫,都逐出蜀山去。”柴长老扶着长袖笑道。
“哎,师弟,此话不当讲。”申长老双手背后,眯着眼道:“这都是天师的旨意。”
说笑间,就见着慧文道长黑着脸,走了出来。
“呦,这不是无道真人的高徒嘛,怎么愁眉苦脸的?”柴长老最爱看热闹,三两步走上前,眯眼道:“道长,你今日有血光之灾啊!”
慧文昨个半夜,听得隔壁院中高歌,吵吵嚷嚷一整宿,不得安生,于是今日格外阴沉:“哼,长老怕是老糊涂了,倒算起卦来了。”
“师弟,不得无礼。”申长老上前作揖,本次狩猎大赛的主考官,便是慧文道长,不敢轻易得罪。
慧文是无道真人的徒弟,掌管蜀山大小事务多年,虽然年纪不大,行为做事却十分老练,到了而立之年,颇有种运筹帷幄的风骨,因而在道家仙山门派里,很有名气。
“咳咳!”慧文清嗓,道:“承天运,济众生,蜀山首届狩猎大赛评点,即时生效!”
“咚咚咚!”锣鼓喧天,山门前,燃着香,所有人站定,痴痴望着密林。
“咚咚咚”又一阵鼓声敲过,山门下,仍旧是一片寂静。
眼看着一炷香燃尽,第二炷香又燃起,各大长老,是逐渐没了耐心:
“师兄,你说说他们再不济,也在我蜀中求学四载,难道当真一无所成?连个活着的都没有了?”柴长老说着,挥挥手,命弟子搬来座椅,伺候众长老歇息。
申长老皱眉,一抬眼,见着不远处闭目养神的慧文道长,缓缓睁开了眼睛。
“报!!”前方探望的小道,急忙忙上前喊:“道长,他他他,他来了!”
“何人?!”申长老上前追问,那小道还未回答,便听得锣鼓声声,蜀山门前,晃悠悠一道白影,到了眼前。
少年一身白衣,颤巍巍走到山门前,作揖:“弟子宗阴,见过长老、文道长。”
他的声音微弱,高抬起手,半遮住脸,怯生生偷瞄过去。
长老们坐在椅子上,和平日授课一样,一副生无可恋的嘴脸;慧文道长还是一贯的严肃冷漠,毫无波澜;变化最大的,要属申长老,他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眼前的宗阴,打下山去。
“长老~”宗阴张口道:“学生不才,又要碍着您的眼了。”
“滚!”申长老气的胡须飞扬,怒吼道:“不要让我见到你!”
慧文抬头,瞄了申长老一眼,才看向宗阴去。
此时的宗阴再不敢言语,服帖极了。
“师兄师兄!莫生气~”幸好柴长老上前,拉开自家师兄,打圆场:“宗阴,你真是福大命大,这密林狩猎,妖魔横行,都让你躲过了。”
“我~”宗阴皱眉,还想争辩,却被柴长老一句话给噎住了:“看来想逐你出蜀山,是门都没有了。”
“柴长老!”慧文张口,及时止住了这剑拔弩张的对话:“宗阴乃是两炷香内到达山门第一人,按规矩,是可以不进雷火阵的。”
原来这狩猎大赛,也是要分出高下的,三炷香内,抵达山门并完成测试的,才算通过。
“既如此,那这第二第三位到达的弟子,就不得不接受雷火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