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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消失的哭泣

子至的房间很小,不高的泥瓦房,有星星点点的光从房顶的缝隙照射进来,有点硬硬的床子至早已经习惯了。可是刚来到这里的谨莺,她能习惯乡村这种硬床吗?

一夜静静地,子至躺在床上似乎一直在想白天的这个女生,她可爱的笑容,还有好看的穿着,一点也不像这种乡下地方的人,可是,如果不是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的人,又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住呢?

突然,子至听到房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知道,是妈妈来了。

妈妈过来把被子盖好,子至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妈妈,妈妈觉得很奇怪,说:“怎么还没睡着啊?”

子至想告诉妈妈,今天遇到的这个女孩的事,可是他没有说,太晚了,他也不喜欢多说话的,于是,只好说:“没事。”

妈妈笑了笑,摸了摸子至稚嫩的小脸,轻轻地说道:“没事就快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上学呢。哦,还有,明天会有一个隔壁的很可爱的小女生和你一起去哦。”

子至一听这话,两只眼睛马上就有了精神,没想到妈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一股莫名的高兴从心里涌了上来,他抑制不住喜悦笑着说:“恩,妈妈,我会好好的。”

妈妈看着子至这个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抚了抚子至额前的头发:“要好好的和谨莺相处,知道了吗。”

子至缩了缩半漏在被窝外的头,有力地“恩”了一声。

“那好,妈妈先走了,你快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呢。”妈妈说完,慢慢地站起身,走出去,把门关上时还充满爱意地看了房间一眼,心想,“希望这孤僻的孩子能够交到一个好朋友就好了。”

门被轻轻地关上,屋外的月光透过窗斜撒进来,给小小的房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窸窣的虫鸣今晚叫得特别好听,仿佛美好的乐曲迤逦成温柔的形状,描绘着那些即将到来的美好,点点滴滴,拼凑成天空中最美丽的那朵云。

梦境里的剧情总是引人遐想的,就像太多不能说出的甜蜜感觉,难以忘怀。

第二天天气晴朗,是个很不错的好天气,子至四点钟没到就早早的起了床,洗脸刷牙整理好衣服,背上小小的书包就跑到了谨莺的家门口敲门了,杨奶奶开门看见了才丁点高的子至笑了笑。

“杨奶奶好!”子至很有礼貌的向开门的杨奶奶问好。

“诶——”杨奶奶看到这么可爱又这么听话的子至,笑得合不拢嘴,她最喜欢小孩子了,以前谨莺没有来这里的时候,杨奶奶最喜欢的就是子至了,“快进来。”

子至嗯了一声就走了进去,屋子里还算干净,几张木椅子和一张木桌子就是客厅了,从左边的门进去就是房间了,子至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刚才已经把小莺叫起来了。”杨奶奶笑呵呵的坐在子至对面,“我们家小莺就是脾气有点怪,因为他爸他妈都不怎么管她,子至你要好好的和她做朋友啊,朋友就是要互相理解,互相帮助,知道吗?”

杨奶奶正说着,谨莺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子至再次看到可爱的谨莺,心里有一些小小的激动。

谨莺笑得很甜美地跑到子至的面前,拉起他的手,说:“我们走吧!”

杨奶奶把他们俩送了出来,一边叮咛着:“天还黑着,要多注意,不要摔跤了。不然奶奶的这颗心啊……可是会疼死的……”

充满活力,老当益壮的杨奶奶今天依旧是活力十足,其实她心里别提有多么喜欢这个孙女了,但是那对杀千刀的儿子跟媳妇老是忙工作,从来不管谨莺,杨奶奶一直都想把谨莺接过来呢。

不多时,子至和谨莺已经走远了。走过一个路的转角就不见了。

阳光明媚的洒在乡间的小路上,子至偏过头,看了看谨莺,还是一样觉得这个女生让他好高兴啊,自己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不爱说话,也不喜欢跑出去玩,唯一的爱好就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写写字,不然就是帮妈妈做家务和农活,之所以被这么大人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

子至喜欢一个人沉浸在他自己的小世界,那个充满了梦幻色彩的小世界。

一起走进教室的时候,子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班上总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自己从小就太过孤僻,不习惯这么多人在一起吧。

上完第一节课,班里一下子就沸腾起来了,同学们一个个都像挣脱了缰绳的小马驹,说笑,打闹,还有的在教室的课桌间奔跑嬉戏的一对又一对的小男生。

突然,前面的一个女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那么抖了一下,这莫名其妙的一抖,正好把子至放在课桌边缘的米黄色小橡皮抖到了地上,子至无语地看了眼前面的女生,见女生毫无知觉,只好自己弯下腰去捡。

就在这很不巧的一瞬间,有一对在课桌间穿梭的男生一个不留神就冲过来撞到了子至的肩膀上,接着两个男生便成一个难看的姿势倒在了一起。

“哎哟……”男生呻吟了两声,爬起来两眼直直地盯着子至。

子至的另一侧肩也被撞到了桌子上,但是看到那两个倒在地上的同学还是不由得担心了一下,可是……“是你吧!”其中一个男生狠狠地指着子至的鼻子,“是你这个家伙故意把我们绊倒的吧!”

这一声大吼吼到全班都听见了,同学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向这边汇聚过来,不少女生好像都被吓到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动。

子至也有点被吓到了,可是,直觉教他马上说道:“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男生见子至有些胆怯,便更嚣张了,逼近了一步说:“你有!我们不会自己摔倒,是你害的!”

“我妈妈说不要和不讲理的人争论,所以我不和你争!”子至用自己最大的勇气回驳了这两个在他眼中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生。

“我不讲理?你……!”男生气的火冒三丈,“我看你是找打!”说完抬起他的手准备挥下来。子至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双手抱住头。

“住手!”

子至听着声音睁开了眼睛,是谨莺娇小的身躯挡在了他的前面。

“你……!”很凶的男生呆了一下,但还是把手打朝着谨莺打了下来。

谨莺动作麻利的两手接住挥下来的拳头,反手一折,男生“哇!”地大叫一声,就被谨莺给制服了,躲在后面的子至顿时看得目瞪口呆。

另外一个男生也“哇!”地叫了一声,惊得呆在了那里。

接着,更狗血的一幕发生了,那个被谨莺揪住的男生“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次的这一幕连谨莺也有点呆住了,不……不会吧……“呜……快去叫老师!”哭得像杀猪一样的男生一边哽咽着一边对着旁边呆住的男生吼道。

“…恩!”男生反应过来马上向办公室跑去。

子至的心紧了一下,告诉……老师了?他们班的这个班主任可不是个好惹的货色。

不一会儿,那个去办公室的男生带着班主任的圣谕回来了:“史圣,谨莺,解老师叫你们去办公室。”很明显的一幅幸灾乐祸的嘴脸。

“谨莺……”子至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谨莺是为了自己才……“没事。”谨莺回过头来,那种笑容,像盛开在蓝天下的灿烂的太阳花,漫天飞舞的花粉在阳光温柔的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光芒。“我在这,不许谁欺负你。”

子至抓着谨莺袖口的手渐渐地松开了力道,我知道,我明明知道,妈妈一直跟我说,我是男孩子啊,要学会保护自己,可是,怎么会,老是学不会呢?

子至确实是还想说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谨莺已经和那个还在哭得一塌糊涂的前凶恶男生一起去了办公室。

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呢?是因为第一次交作业,班主任就翻脸大发雷霆,凶神恶煞得让所有同学都害怕,还是因为上次在办公室门口,看见一个穿得很花哨满身香气的女人牵着史圣的手,另一只手上从包里拿出来一张大红的纸状物,班主任笑呵呵地接了过去,还满脸怜爱地摸了摸史圣光洁的额头。

可是那张红色的东西,是什么呢?像信封,又是大红的颜色,班主任还那么高兴?

不过总之,班主任很喜欢史圣。不然她怎么会充满怜爱地去摸那个死胖子。

大人们的偏心他早司空见惯了,表面上显得自己很公平一样,实际上却一点儿也不公平。

等待的时间总觉得很漫长,夏日的灼热气氛还是肆虐在外头的空气里,嘈杂的教室里夹杂着同学们声音大小不一的议论,燥热和烦恼让子至全身都觉得不舒服。

子至只好呆呆地看着课桌上的文具盒,里面有一只笔,蓝蓝的圆圆的自动铅笔,那是今天早上谨莺送给他的,她说她特意买了两只一模一样的,子至一支,谨莺一支,代表着他们成为了好朋友。

好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朋友,更何况是子至难得的朋友。

子至开始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原来被朋友保护了,就是这种感觉啊!

可是终究,子至没让眼泪掉下来。呆呆的看着笔头等待着时间的经过,虽然子至总是觉得等待的时间很漫长。

窗外开始吹着暖暖的风了。

树叶开始摇曳,一如既往地反射着金黄色的光芒,那种热度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改变的。

大约过了五分钟,谨莺出来了。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子至直直地看着她,谨莺抬起头看见他,露出了一个坚强的微笑,随即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课桌上。后面的史圣眼泪早已经干了,他趾高气昂地把头抬得老高,逢人就笑,像极了一只刚从水里出浴的令人讨厌的黄毛鸭子。

结果已经很明白了,谨莺没有再说话,她旁边的同学也没敢去和她说话。

可是在子至心里,是有多么想过去和她说说话啊,无论是什么,只要是说说话就好了。也许会让她开心一点?

然而谨莺还是一直都没有说话,而子至就那么一直的偷偷的看着一直沉默着的她,他可以感觉得到谨莺此时的心情,那种委屈,那种无奈。我不想让你来保护我,我想要做的,是亲自来保护你啊!谨莺,你知道吗?

那么究竟,我该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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