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认识一下。”
“在下陈醋,徽安省,州亳市人,今年二十有八,做点小买卖维持生计。”
“赵兄呢?”
陈醋开车带着赵汉卿来到多瑙河畔的使馆大道,两人下车步行,边走边聊。
“赵老三。”
“北河省人。”
“在祁州市做杂货郎,挑着扁担,走街串巷。”
“以前叫什么,做过什么事,我不记得了,”赵汉卿指指自己的头部,“受伤撞到了脑袋,幸被一老翁所救。”
陈醋转头看了一眼赵汉卿。
“失忆了?”
“嗯。”
“医生怎么说?”
“没得治,看运气。”
“不说这个了。杂货郎?那咱俩也算是同行啊!”
“怎么说?”
“都是做的有买有卖的生意,你卖货给乡亲们,我呢,国内外来回倒腾,什么有的赚买卖什么,赚个差价。”
“什么赚钱卖什么?”赵汉卿来了兴趣,毕竟塞铁国事了后,他还要回家卖杂货。“州亳市自古以来也是药商云集的地方,陈兄精于买卖不足为奇,关于商品流通必有自己的心得,还望陈兄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在外的华夏商人,往往都有些自己的商业买卖渠道,打听的太具体了,很容易得罪人,甚至有身家性命之忧。不过赵汉卿说的话很有技巧,奉谦并济,既问干货,又不伤大雅。
陈醋听闻暗暗赞叹,言语诚恳滴水不漏,好一个聪明人!
“赵兄言重了,我陈某与赵兄趣味相投,且颇有缘分,要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还请见谅。”
“生意生意,生而有意。以物物交换、财物交换、货币交换来谋求生存,按咱们华夏人所说,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获得利润和价值,不拘泥于形式和小节。”
“买卖买卖,有买有卖。探索和利用已知的供求关系,寻找所需要的资源,进行低价、等价和高价交换,从而获得差价利润......”
“......”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漫步到使馆区的一片废墟边上,这片废墟莫名透出一种不甘和哀怨,与使馆区其他雄伟庄严的建筑形成鲜明对比。
提起这塞铁国,也许绝大多数华夏民众都不知道,但是,如果要提起1999年的那次误炸事件,大家就会恍然大悟。原来是哪儿啊!
陈赵二人说到兴起,完全不顾来往的各国大使和工作人员投来的异样目光,就在那废墟大道正中央,夹着烟席地而坐。
“......”
“赵兄,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做买卖做重要的是什么?”
赵汉卿正听的入神,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信息。”
“对,信息。很多人第一反应都会觉得第一要义是本钱,其实不然,应该是信息。大本大利,小本小利,无本生利。真信息,假信息,信息流,信息差。别人我不知道,就我自己来说,我最不怕的就是没本钱,只要有了准确信息,没钱怕什么?人最怕没有方向,只要我们知道了某些信息,哪怕是我们自己捏造的,那我们就有了目标有了方向。认准它,实施它,征服它,改造它,一干到底。至于本钱嘛,大丈夫不拘小节,去借去赚,去讨去骗,去偷去抢,只要能弄到就是本事。成王败寇,赢了,那便是赢了,输了,大不了我们换个地方,再tmd干一票。”
赵汉卿听闻心中一动,做生意不是他的强项,而且他也志不在此,但他对陈醋的观点颇为认同。这个社会,物欲横流,所有人都像是疯狂进食的食人鱼一样,你弱小,就有人欺负你,你退缩,就有人侵吞你,想要达到自己的志向,必须放下一些东西。人生在世,除了生活,也不过剩下奋斗二字罢了。以前自己什么样,他不记得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什么。
他想给自己的兄弟们家人们更好的生活,不被人欺负,不被人侮辱,不被那些名门望族当做棋子,捏在手里踩在脚下。
他愿意为了实现这些付出自己的一切,即使是生命也在所不惜。坑蒙拐骗?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介草民罢了,只要不违背道德底线,他愿意不择手段!
说到底陈醋和他是一路人。
......
“精彩!”赵汉卿站起身来,拍拍裤管上的尘土,从怀里掏出仅存的三根小兰花,用华夏产的,漂洋过海售卖到这异国他乡的打火机挨个点燃。
“心有所想,视死如归。”他示意陈醋也站起身来,一齐朝着那废墟跟前一块半米高的石碑走去。
石碑两边,一边长着一棵半人高的松柏树苗。赵汉卿把最后三颗国内来的香烟整整齐齐插在碑前土里,他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嘴里喃喃到:
“华夏英雄,魂归故里。”
陈醋看到,肃然起敬,扔掉手里的半截万宝路,默默鞠了三躬。“山河无恙埋忠骨,家乡黄土最养人。当然了,我也有我的道德底线。”
赵汉卿默不作声,随手又点上一颗香烟。
陈醋看到赵老三眼睛里竟放射出寒光,慑人心脏,一股无从形容的威压扑面而来。恰逢此时风云变幻,乌云在赵汉卿的身后出现,成片的乌云刮带起空气中的冰冷,砸在人身上,冻到骨子里,这是暴风雪前的征兆。
“赵...赵兄,这边请......”
......
......
多瑙河上
几艘破冰船正顶着忽然来的刺骨寒风,卖力地撞击着河面的薄冰,50欧一天,这是岸边狂热女王号轮船酒吧为了满足某些客人的怪癖开出的高价,顾客就是上帝嘛!世界上最有名的四个轮船酒吧,其中两个在塞铁国境内,这狂热女王便是其中之一。
“噗啦!”
“噗啦!”
“Oh,fu*k!”(你真美)
“kopile!”(混蛋!)
“kopile......”(混蛋......)
一艘不知哪里来的快艇在河面疾速狂飙,不过很显然,快艇驾驶员的驾驶技术并不怎么样,左冲右撞,一会开到水面,一会窜上冰面,要不是马力够足,他们早就侧翻了。快艇溅起来的水浪,在贴近破冰船时浇透了船上的几个塞铁国大兄弟,并成功引起了这几个大兄弟的一阵谩骂。
快艇上
“黑瞎子,你他娘开的可真好哇,你确定你以前在公园开过?”
“啥?”马达声太大,黑瞎子啥也没听到。
“我说,你,真牛逼!”
“那你看,老专业了。等下,黑瞎子?你他娘才黑,你全家都黑,石龙才黑!”
“啪!”黑瞎子骂的正起劲,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老四,好好开,大哥都湿透了。”
没错,开船的黑瞎子是徐虎,湿身的是秦疆,骂人的是宋玉,打人的是杨和苏。四人,哦不,五个人。还有一个,石头儿正紧紧把着船杆疯狂呕吐。
他们奉赵汉卿之命,在三天之内摸清整个贝尔城的海陆空交通状况,摸清每一条街道河流,熟悉所有的交通路线。语言不是个事儿,虽然度娘的翻译烂的离谱,但多少还管点用。
计中计
表面上,赵汉卿平易近人性情阴柔,可他绝不甘心任人宰割。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如果再不讨回点什么,实在对不起老温头从大桥底下捡回来的他这一百多斤。虽然他没什么钱,但是办几本护照,买几张廉价机票,完全够用了。
汉石二人在塞铁国有案底,不方便行事,且需要有人在家看护老温头小丫头他们,所以汉土石龙守家,其余的兄弟都被拉来了塞铁国。
当然,这个计划赵汉卿只跟秦疆汉土说过。
刀剑,已然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