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一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刚刚各怀心思的南宫府的人,齐刷刷地将目光看向府门外,只见门口正当中,停着一辆华丽丽的八马宫车。
帝京乃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权势和钱财,但大街上八马宫车,仍然罕见,人人都屏住了呼吸,静待那马车中的动静,好似在等什么天下奇观。
恒王的名号,名震六国,却并不是人人都见过真人,人们只能根据听闻各自在心中揣测这如神似仙般的一个存在。
就在所有人都断定,白公公是在虚张声势的时候,马车帘子被一个黑脸儿英俊小生打了开来。这小生,这人南宫洛认得,正是昨晚被叫做无冬的那个。
先是华丽丽一角紫色华服探出马车,继而是那一抹伟岸,当那张硬生生让刚刚升起来的太阳的光辉暗淡下去的深邃到无以复加的俊脸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时候,就算是南宫洛,心跳也好似漏了半拍,妖孽!
南宫洛甚至能听到周边女人咽口水的声音还有“砰砰砰”的心跳声。
“恭迎恒王殿下,恒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南宫潇傻眼了,他没想到恒王真的亲自来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已经破了音儿,满院子的人哗啦啦跪了一片,高呼“千岁”。
南宫卿人是跪下了,却缓缓抬起头来,要是能嫁给这个男人,就算不当皇后,她也心甘情愿啊,她想的入神,连柳小莞掐了她一把都没注意到。
“殿下,您在车上清点给王妃物件的功夫,被人误解了去,咱们王妃可受了大委屈了,您是没听见,那话说的是相当难听,什么落汤鸡、落汤鸭的……”白公公瘪了瘪嘴,还抹了把眼睛,终日养尊处优,又是那里特殊的人,脸上白净细腻,这一趟动作下来,真真让人心里生出了几分同情。
墨渐离冷脸扫了一眼南宫府跪着的人,视线在唯一那个莹莹而立的小身板上停留片刻,四目相对,均看不出任何讯息,他既不出声,也没有让跪着的人起来的意思,继而又将那副冰冷却深幽如海的星目定在了白公公的脸上,漏出几分不耐。
白公公突然挺直了腰板,浮沉一指跪在地上的柳小莞,沉声喝道,“辱没皇权,杖责五十!”
“殿下,母亲身体娇弱,万万打不得啊。”南宫卿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以一种特有的娇羞妩媚之姿,扑到墨渐离面前,与其说是求情,更像是展示——在恒王殿下面前展示自己的落雁之姿,声音也是跌宕假嗲,更是一把抱住了墨渐离的袍袖。
墨渐离剑眉拢起,浑身上下罩上了一层雾气,薄唇轻起,“一百。”
还没等南宫卿明白这“一百”是什么意思,眼前黑影一闪,胸口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退下,修得惊扰殿下!”南宫卿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无冬已经护在了墨渐离的身前,而白公公此刻正忙不迭失地给墨渐离擦刚刚被南宫卿抓过的袖子。
柳小莞终于明白了那“一百”是什么意思,“嗷”的一声瘫倒在地。
“柳姨娘冲撞了恒王殿下,拉下去,杖责一百,不得有误!”南宫潇眼看着外面恒王府的人,已经往里面走,急急对着管家何挺大喝一声。
因为他知道,若是南宫府自己人动手,还能留柳小莞一条命,若是等恒王府的人动了手,今儿柳小莞必死无疑。
整个南宫府再次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墨渐离慵懒地打量完了整个南宫府,才开了口,“昨儿南宫洛在恒王府与本王议事,子时才归,南宫府却不曾有一人前来相问,南宫潇,你就是这样爱护子女的?”
南宫潇额头上的汗滴滴哒哒地落下来,以头触地,根本就不敢抬起来。
而墨渐离似乎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南宫洛在南宫府门外受了严重的惊吓,听说还未睡下,又被叫到了后院,彻夜未眠,虽换了庚帖,却尚未嫁娶,南宫府的家事,本王不便插手,只好送些东西,给你压压惊。”
这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南宫洛听的,可那“压压惊”三个字,传入柳从良和南宫潇的耳朵里,却是极尽讽刺。
听说?这才发生了个把时辰的事儿,怎么就传到了恒王府去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南宫府有恒王的人。
可人家就是已经把话拿到明面上来说了,你怎么着吧。
南宫洛极其配合地垂着头,小步移到墨渐离的身边,虽然她一站到墨渐离身边,那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就将她从头到脚地笼罩起来,可她心里还是有一股暖意流淌而过。
从孤军奋战,到有人与之并肩而行,没有人能够理解,那是怎样一份感动,即便这是自己交换而来的。
“殿下给王妃压惊的礼单如下,请王妃过目:黄金二十箱,紫水晶头面五十箱,配套首饰五十箱,宅子地契七箱,丫鬟十个。”随着白公公的声音再次扬起,外面的人开始络绎不绝地往里抬东西。
白公公唱一样,大家“啊”一声,唱一样,“啊”一声,不一会儿,所有围观的人的眼珠子都红了。
柳从良的脸都臊的慌,他刚刚抬进来了南宫府二十个箱子,和人家这比比,都扔的过了,亏得刚才自己还那般张扬跋扈。
二十箱黄金,七箱宅子地契,价值连城,自不必说,光说那水晶,就是天元大陆最奇缺的物件,一般人即便花了重金,凑齐打一套头面的材料都费劲,更别说是五十箱,而且是最最稀有的紫水晶!
而且,还带送人的,那十个丫鬟各个出挑,是真好看啊。这一回,是明面就把恒王府的人,送进了南宫府。
恒王,你是来炫富的吗?!
临了,白公公歉意满满地给南宫洛鞠了一躬,“实在抱歉,殿下从来没给女人置办过物件,略显粗俗,王妃见谅。”
“心意到了,就好。”南宫洛被这土豪的阵势虎的一愣一愣的,不过确实粗俗,像极了暴发户,更是不走心。说完这话,正好墨渐离看过来,四目相对,寒凉四起,各自心里一计白眼。
“王妃,您的院子在哪儿,老奴让人给您归置好了,免得害得劳烦您再操心。”白公公那副一心为主的好表情,真真地是羡刹旁人啊。
画意不等南宫洛说话,忙屁颠屁颠跑过来带路。
南宫潇跪在那里,气的牙根直痒痒。开始那些聘礼,原来是羞辱南宫府的啊,再看看给南宫洛压惊的这些物件,他心里嫉妒、眼红地要死,她哪里惊了?她到底惊哪里了?恒王,你是来找茬的吧。
“现在说说南宫洛在南宫府门前遭遇截杀的事儿吧!”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件事儿即将落幕之际,墨渐离的一句话,彻底将南宫潇,柳从良,还有刚刚止住血的南宫卿惊在了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