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消息超出太多可控范围内的预料,梓沫都愣住了。
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满脑都卡顿的不知所错起来。
这件事情就堪比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埋在她身上。
一下子被人挖出来,绝对会引发一次家庭大战的导火线。
而最可怕的是,导火线的最末端,在自己身上。
火苗燃起来,那就真的完犊子了。
“你都了解多少,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梓沫急声追问,她之前都是自认为已经做到了瞒天过海,实在想不出另外还遗漏了什么重要的把柄。
“都这种情况了,怎么知道的还重要吗,你应该想想怎么去解释。”
就家里那两个女人的做派,梓韵料她们绝不会轻饶了这件事。
想到大清早被电话连环催叫醒他起来解释以及那些训话,比噩梦还可怕。
明明自己是状况外的无关人士,竟在躺平时还能无辜陷入到斗争中。
早知这火会无风自燃,还无理头吹到他的头上。
当初就不该给梓沫打那通明知是自投罗网还非要脑抽了去打的电话,现在发现他当时就宁愿多住几天院反省。
每次跟梓沫呆久了他都少不了惹上莫须有的罪责,这么多年,无一例外。
早应该长记性的,梓韵心里深深记上了一句:
’远离梓沫,相安无事‘
就在两人还在通话的一点时间,梓沫耳边再次响起震动的嗡嗡声。
又有电话打进来。
“先不说了。”
看到联系人备注的她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着急还有点心虚。
切完线,还没拿稳放在耳边接听,就听到对面一道清冷的声音。
“给你半天的时间,今天晚上要是看不到你在家,以后我都不会再给你任何选择的机会。”
话外的意思就是,不回去就会被剥夺所有努力付出去的一切,包括她的自由。
那种必须要听从家里的安排,每天按部就班的完成指定好的生活,甚至可能连社交都要被控制。
梓沫不敢继续想下去,即使很抗拒,也不能说些什么。
这是死命令,更是她现有唯一的把握权。
“好,我马上回去。”
没有任何可以争取更多准备时间的虚话,以她妈妈的性格也不容许有这些话开口的行为。
雷厉风行,不仅在职场上,也在对梓沫的教育方法上。
说什么时间就一定是什么时间,多说无益反而会火上添油。
查了一下,从她现在的位置出发,早上十点到晚上五点,这是最快的到达时程。
手机显示时间已经八点四十分了,打车到机场可能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行李是来不及收了,赶紧先出门打车才行。
可是遇到这种下雨天,打车也麻烦,梓沫在打车软件上点了好几次也没见有司机接单。
“上车!”
寻找声音看去,果然是木枝欣。
“快去机场,我赶时间。”
只停留几秒,车子掉头驶去。
“出什么事了。”刚停车看到她大早上站在门口踱步徘徊,还以为是去附近几个地方,没想到是去机场。
“瞒了一些事情被我妈那边发现了,让我回去。”
“关于你家言医生的?”
大概猜到就是这个,看梓沫点头那副模样,让木枝欣更肯定了。
“没事,坦白从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父母又不是封建的人,不至于会逼着你们分手。”
梓沫低头沉默,她也想能是这样的,但现实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过去的。
一路不再有说话声,车内过分安静。
到机场后木枝欣陪她去取了机票,全程安慰一些舒心的话,梓沫时不时回三两个词应下。
心里不静就什么都听不进去。
离别前木枝欣抱了抱她说:“别怕,早些面对这些也未必是坏的,要是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嗯。”
飞机准点起飞,傍晚六点枝沫回到家。
同一时间,言初被推进ICU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暂无定论。
这些她都不知情。
一进家门的那一刻,枝沫就再无回头路可走了。
客厅里除了爸妈,还有一直住在老院子里的爷爷。
以前没什么事他老人家是不愿意到这里的,况且是大晚上出现。
所以应该是白天来的等到了现在。
整个屋子里透着的沉重气息,就连空气都冷寂到极致,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枝沫还是头一回看到爷爷脸上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和往日对自己温和亲切的样子不同。
他眉头紧邹着,不说话就有种不怒自威的神态。
“爷爷,爸妈,姑姑,姑父。”这种情况下梓沫尽量表现的乖巧,依次称呼了各位长辈。
喊完人,她没有动,而是站在离他们不远的茶几旁,静候发落。
大概过去了两分钟,“知道为什么让你回来吗。”不是问,是陈述。
她在爸爸的话语中听不出喜怒,但也比之前对她和颜悦色的讲话语气相差特别大,用冷漠形容也不为过。
事态看上去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竟不知为什么会让所有人有了这样大的改变。
“知道,是瞒着你们谈恋爱的事,可我本来是想再等等找个时机告诉你们的。”
可万万没想到还是说的晚了。
说到这里,枝沫抿着下唇,大脑极速思考着该如何解释才能让他们的态度如往常那样。
冷暴力的手段一点也不适合她,太恐怖了,比打一顿骂几句的惩罚还要残忍。
最严重的惩罚都想过一遍,现在这种,她没面对过。
紧张到手掌冒出冷汗。
“那你觉得什么是可以告诉我们的时机,先斩后奏的做法,即使我们不同意,你也不会听是吗,然后想办法说服我们又或者即使服不了我们你也要坚持自己就是对的?”
一连串的话说的都让枝沫触不及防,根本接不上话。
在她眼中,妈妈就像是个谈判高手,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分析到透彻。
也确实如她说的那样,梓沫一开始就不打算妥协,于是才去做了想做的事。
没认为有谁真正了解过自己,所以在那个当作多年来一直处于‘对手’一样相处的妈妈这么一说,让她诧异极了。
梓沫还一直觉得妈妈才是最不了解自己的人,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个最不了解妈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