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崩塌的黄尘缓缓散去,一道丽影慢慢浮现,她双手持剑,漆黑如墨的双眼直视下方。
随着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其身后的黄尘竟然涌动起来,如道道魔龙紧追其后,蜿蜒盘旋,暴掠而出。
所过之处,空间尽数崩塌,一道道裂纹蔓延开来,肆意舞动,仿佛一条雷龙轰然而下。
“第五式,飞龙在天。”
霎时,台下众人已经疯狂呐喊,激动的心情将整个武场点燃。
震东山更是高高跃起,双手不断挥舞。
“看来胜负已定。”一旁的贾楠双臂交叉,置于胸前,眼中有些恍惚。
贾易蓉也是仰头向前,满脸的不可思议。
“大小姐,不愧是段家如今第一人,这等实力足够让我辈望尘莫及。”
突然,那坍塌的大地之中乱石纷飞,
四周的尘土纷纷散去,一道狼狈的身影缓缓浮现。
她眼中凶光闪烁,凝脂玉般的肌肤早已沾满尘土,破碎的紫衫纷纷扬扬。
霎时,一股可怕的气息自其体内席卷开来,直接将身边的碎石蹦向四方。
“什么?淬骨六阶。”
“真……真是六阶。”
看台之上,段先河异常惊讶,眼中满是不信。
段先通也是愣愣走神,好似这一切都是虚幻。
震家,韩家,贾家,秦家,蓝家莫不惊异。
要知道,段家第一人段封天也是在十六岁突破到淬骨六阶,而眼前这位少女芳龄十五,这天资实乃妖孽般的存在。
就在这时,段婉清转身看向木紫羽,眼中缓缓流过一丝希寄,然后又默默的紧握双拳。
“淬骨六阶又如何?接剑。”
这时,一道锐利的声响划破天际,直冲紫衣少女而去。
紫衣少女默默抬头,身上的气息暴掠而过,脚掌猛然一踏,铺天盖地的尘土席卷而去,那四散的尘埃中,不仅有着无尽的力量,还有着浩瀚的威压,甚至其中还包涵着整个天地的灵压。
紫衣少女,化剑而上,如盛开的紫莲,缓缓绽开,同那呼啸而至的雷龙正面相击。
轰轰轰……
此时,天地都在颤抖,那种对碰,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光是那些溢开的强大能量,便是让台下众人面色惨白,呼吸困难。
众人明白,这种力量,以他们的实力,只要被稍稍触及,恐怕就会重伤不起。
剑气荡漾,充斥天地,余波滚滚,浩浩荡荡,疑是银河落九天,飞流直下三千尺,摧枯拉朽,冲刷一切。
激烈的碰撞生生不息,袅袅不绝,也不知过去多久,两人的剑气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终于,一人突的一震,倒飞而去,唇角缓缓涌出滴滴血迹,,而另一人则静静地站着,冷漠地看着她。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缓缓流逝,比武场上一片寂静,一缕轻风拂面而过,吹起几缕发丝遮住了眼眸,这才让人恍然惊醒。
看台之下,那白衣女子也是默默的注视着一切,明眸闪闪,无所动容。
段正阳心中满是欣喜,这丫头的实力比那段凡缘更强,隐隐间达到了六阶中期的地步,看来段家崛起,势在必得。
此时正是正午,晴空万里,洁净耀眼,阳光温柔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宛如素影,照在大地上,如泓泓清泉,无比舒适。
段凡柔玉臂轻抚,慢慢的将嘴角的血迹拭去,眼中充满了不信,以自己的实力,就算是对上六阶初期的修者,也能一战,而眼前之人,好似一堵无法跨跃的大山,越是靠近,越觉得神秘,无形之中,一股退意在段凡柔心中缓缓升起。
正当此时,那紫衣少女突然笑道:“你让我很惊讶,淬骨五阶大圆满竟能发挥出六阶中期的实力,如果我没有将实力提升到六阶,恐怕便无法接下那招。”
段凡柔心中一震,心中有所明了。
“原本以为对方被自己压着打,没想到她一直都留有余力,现在恐怕才是她正真的实力吧。”
瞬间,段凡柔像泄气的皮球,身上那股摄人的气息缓缓散去。
“既然让我动用了六阶的实力,那就到此为止吧。”
说话间,紫衣少女长啸一声,魅影如云,凌空而起,一剑长虹化作无数光影,向段凡柔轰杀而去。
此剑一出,强大的灵威倾天而下,气吞山河,舍我其谁。
只见段凡柔方圆三丈,已被光影全部笼罩,无论何方,皆是无法遁形。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灵动的眼眸缓缓合上,低眉垂眸,鼻息细细,娇嫩红润的唇瓣微微弯起,神情无比恬静安宁,微风轻轻吹过,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轻轻颤动,仿佛置身桃源,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你不会束手就擒吧。”
见状,紫衣少女眉头紧锁,但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止。
当狂暴的剑光近在咫尺时,段凡柔突然动了,只见她毫无慌张,那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神采奕奕,深不可测,一股强大的威严瞬息而出。
古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
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
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今有段家女十七,不向深闺学针缕。
遍身绣出蛟螭文,赤手交持太阿舞。
红罗帕兮锦缠头,口吐沧云游侠语。
侧身捷如飞鸟轻,瞋目勇如独鹘举。
云窗雾阁岂无情,终欠娇娆太粗武。
黄堂张燕灯烛光,两耳喧喧厌歌鼓。
人言段氏善舞剑,曾向梨园奉尊俎。
短衣结束当筵呈,壮士增雄懦夫沮。
我怜健女胜丈夫,却欲骄兵如处女。
千钧一发间,一双手缓缓扬起,双手隐隐飘忽,剑影只存片刻,便从空中消散,直到与那长虹交错的霎那,剑影又再次浮现。
一柄剑,舞起了片片寒风,银光乍起,矫若飞龙,似水波荡漾,如火树花,像蛇一样,遍地游走,如鹰一般,翻飞翱翔,是雪莲迎风绽放,是明月照耀光芒,十年寒暑,方造就了剑意茫茫。
剑虽利,不厉不断,材虽美,不学不高。
倚剑长歌一杯酒,浮云西北是神州。
厉鬼不能夺其正,利剑不能折其刚。
朝登剑阁云随马,夜渡马江雨洗兵。
少女恃险倚长剑,一曲离殇凌清秋。
“第六式,舍我其谁。”
瞬间,俩股可怕的剑光交叉而过,一阵惊天巨响,宛如天雷般突然爆发,大地猛烈摇动,厉气充斥四方,整片天空都不再明媚。天地间好似都笼罩上了淡淡地尘色。
长剑归于无形,天地之间一片静穆,
尘埃过后,只见一道柔弱的身影缓缓倒下,如蔷薇凋零,无声无息。
这时,一道紫色身影缓缓走来,随手将一颗丹药顺到其口中,正要转身时,一道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多谢手下留情。”
紫衣少女只是笑而不语,默默的离开了比武场。
“输了,怎么会这样?”台下众人皆是疑惑,那最后一招,明显是段凡柔更强,为何会败,众人窃窃私语,搞不清这其中的缘由。
“第六式都无法取胜,这难道是真的吗?”
段婉清双眼通红,心中更是万般无力,一是这段凡柔仅以五阶的实力,便使出了第六式剑招,而自己的第五式掌法才刚刚小成,这等差距实在太大。
二是那紫衣少女与自己同龄,其实力更是强大,巨大的差距让段婉清心中那份自信瞬间倒塌。
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原来自己只是井底之蛙,那通红的双眼渐渐失神,迷离扑朔。
不远处,段凡缘呆呆的坐着,原本对段凡柔信心十足,而此时,却是那般默落,如失魂的人,目光呆滞,精神失常。
震东山缓缓的放下臂膀,看着比武场中那被抬走的段凡柔,心中悄悄燃起一股战意,隔无数人影,激向远方。
直到紫衣少女跳下比武场,木紫羽才将目光收回,那单薄的背影,却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望尘莫及。
看台之上,段正阳脸色阴沉不定,惊喜连连,惊吓更是不断,这一代注定不凡,日后的天下定是风起云涌,强强崛起。
由于比武场坑坑洼洼,破败不堪,所以第三场比试推迟到半柱香之后,这时一群族人纷纷入场,将那坑洼处渐渐填平。
一会儿功夫,破败的比武场焕然一新,那青石板也是通通换新,暖阳普照,碧空万里,一片祥和。
“第三场比试正式开始,持红色晶石者上场。”
沈万三远远的站在一旁,大声道。
木紫羽将红色晶石高高举起,缓缓的踏上了武台,黑衣黑发,飘飘逸逸,眼中灵光闪动,很是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