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李世民满目柔光,一手紧紧就圈住了妻子,似是害怕着自己稍一松手身边之人就又要撒腿而去一般。
辛盈更是满脸的旖旎,神色温顺的倚着那胸膛缓缓的往那小院行进着。
已是多少年没有感受过如此的温馨了呢?那一年刚刚成婚,他便总是带着自己偷偷的避开了元霸溜出了府去,到那峰峦叠嶂的九嵕山间去狩猎……
一晃,竟已是多少年过去了呢?他们的承乾都已经可以替他监国了!
自从承乾出生开始,他们之间似乎就没有消停过。孩子一个一个的出生,纷争也一天激烈胜过一天……到了今日,终于算是一切都已安定了吧?
接下来,她所要准备的就该是小兕子的出生了。然后再下来,就是承乾与恪的婚事,再下来,便是暖儿和了儿的婚事……
如此舒心的日子已是不多了,所以她应该要好好的珍惜眼前这剩下的两个多月了。
看着怀中温顺似懒猫的妻子,李世民眼中一抹柔光一闪,伸手、便就推开了那小院的竹栏。
蓦然的眉心一结,他望着那干净整洁的院子,眼中的光芒就满带疑惑。他记得方才自己追着她出去的时候,这院子里明明就是满地的柴禾四散乱丢,而且、他还微有不悦的将那已然码放整齐的都一脚给踢乱了,可是现在这景致……
“这……”满颜的惑光,他呆怔的望着窗下那一捆一捆的干柴,心中就更是不解,“难道这山间有神仙不成么?”
辛盈正暗自的凝思,感觉到他突就停住了脚步在自语,忙就抬头朝着那整洁的院子扫了一遍。不止是这院子打扫整齐了,就连那厨间也已然归置妥当。
眸间幽然的光泽暗自的闪动着,很显然,她知道这是谁的杰作,可是……一咬薄唇,她便就伸手扯住了他的胳膊,“你说,会不会是谁不放心我们的安危,暗中派了人来给我们收拾的?”
眸光一暗,李世民就垂首看她一眼。
眼中幽光盈然闪动,他知道那是她心思流转的一种表现,所以、他也相信她定然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无名和若妤……他当然不想追究太多,他只想着可以这样与她好好的过这三个月只属于他们的日子,不要有任何的人和事来打搅他们。
所以,唇梢一抹淡薄的笑意掠过,他便又对着她狡黠的一笑。
她当然也笑,因为事实上,她也能够看懂他眼中的那幽然的光泽富有怎样的意义。这样才是李世民,这样才是值得她辛盈可以为之放弃了一切与他相守的一个男人。
望着妻子眼中那丝熟悉的柔光,李世民心头竟是有些潮热,害怕自己一时又要失控,所以微微的吐了口气,他便就提起了手中那两只已是没了性命的兔子,“去,该做饭了?”
她一怔,而后便就讨好的揪住他的衣袖,“难道你要我去宰杀兔子么?”
“这兔子已经死了?”他眉色一结,垂首看着她,“所以不存在你杀生的事情?”
“可是你要我把这可怜的兔子大卸八块……你知道我肯定做不来的?”她垂颜,盈着满眼无辜的光色,似是怯懦的看他。
看她如此的一副脸色,李世民自是无奈的摇头,然后便就走出了小院避着她将那两只兔子剥皮去头……
看着两块已是没了形状的鲜肉,她自就是满脸的悦色、轻轻点头,“好,柴禾也干了,今天我们吃红烧兔肉?”
“不,清蒸!”
“红烧!”
“清蒸!是你说这个季节我该主意饮食要以清淡为主的?”
“……”
经过了许久的争执以后,两人各自退让了一步,决定用烤的!当然了,架火堆这样高难度的事情还是李世民的工作了,她只是负责腌制。
天被黑色整个盖住的时候,那火堆上的兔肉已然发出了诱人的香味来。
“能吃了吗?”看着那幽光发亮的烤兔肉,她眼中的光华似乎就可以比拟那黑幕上点点的晶亮一般,“我都快饿死了!”
看着她那一脸已是难得一见的馋相,李世民满颜无奈的笑,却是刻意的深沉了音色,“现在知道等饭吃的那种煎熬了吧?”
她一笑,便就移到了他的身旁,满脸讨好的往着他的身上一靠,“让你知道了等饭吃的煎熬,这样你才能体会到老百姓没有饭吃的苦痛!”
“哎!”刻意一声叹息,但是一只空着的手却是伸出去搂住了她的腰,“我现在终于知道先祖为什么要那么辛苦找你来这里了,因为你生来就是教育我的,连吃饭的时候你都不肯放过!”
“教育你是为你好,你知道当太傅是很辛苦的事情!而我不只要当太傅,还要看着你的起居饮食,还要帮你照顾那群女人孩子……”
“吃吧你!”辛盈话音未落,微张的嘴便已然被他塞进了一块兔肉。
当然他不是不想让她抱怨,只是这样的一副场景,他不愿意被任何别的女人给破坏了这份美好。故而一叹,他眸光望着黑暗中那一抹温润的光华便是浅浅的一叹,“知道你辛苦,所以我才甘心的做着你的奴隶、为你倾尽我的全力!你知道为了你我死也心甘的!”
举眸望他一眼,辛盈心中自是暖热的。但是低下了眉,她却刻意的无谓了音色,“拜托你陛下,我正吃着肥腻的肉、你别说这种腻味的话好不好?影响消化的!”
“好,我不说。”他笑着垂首,看着她的眼中却满是诡异的光色,“一会儿进了寝室我再说?”
“哼!”她一声清冷的嗤鼻,就故作不悦的瞥他一眼,“我说怎么那么多的女人对你死心塌地呢,原来你就是靠着这张嘴哄得人家心花怒放呢是吧?”
“你再跟我说什么女人……”李世民眉间一纠,眼中就闪过一丝愠光。但不过片刻,看着她满嘴油腻对他不屑的模样,眸间那微有的灼火便已然熄灭下去。
一直都说她对自己不够在意,而现在、她的言辞之间不正是盈闪着对自己的那份在乎和计较么?如此,他还气个什么劲呢?
唇角一抹淡笑,他伸出手指、便拭去她脸上的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