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好,死了或许我就能回去了,让薛四小姐变成厉鬼为她的爹娘报仇,我不想参与他们的这些是非恩怨。
想到这里,我内心里仿佛少了一点对死亡的恐惧。
当我再睁开眼睛时,天空已经泛白,周围一片寂静,这里是我的闺房,我和流渊都躺在地上。我没死!不是说要毒死我吗?
这时窗子被打开,有一个人影跳了进来。萧大爷来救我了?我抱有一丝希望。
看此人身材矮小,跳窗户的时候十分笨拙,一定不是萧王殿下。来人是薛柔,她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丸放到了我嘴里。
“妹妹,我把她们给你准备的毒药掉了包,再吃下这个药丸可保你安然无恙!我再想办法救你!”说完她便从窗子溜走了。
我浑身无力,又倒在地上晕了。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见头上有人说话。
“娘,她死了没有?”
“婉儿,你那药不会是假的吧!”大姨娘伸手探了探我的鼻息,“她竟然没死!这个贱人如此命大,比她那个娘还难对付。”
薛柔说得对,果然是她们害死了我娘。我睁开了双眼,看见了颐指气使的薛碗,扑到了她的脚上。
“天仙姐姐!”我大叫了起来。
薛碗被我吓得一声惨叫,一脚把我踹到了一边。
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天仙姐姐,说好给我买巧克力吃呢,巧克力呢,我要吃巧克力,我要吃巧克力!”
她们几人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不会是傻了吧?”大姨娘猜测着。
“你叫我什么?天仙?”薛碗笑着蹲在了我身边。
“你长的好美呀!”我笑了起来,面露花痴之色。“爸爸说天仙来到身边的时候就是日子嘎嘎溜的时候,Good,Very good!”
这几人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巧克力,爸爸,嘎嘎溜,Good,Very good……听的她们云山雾罩。我一直在想殿下留给我的那个字“痴”,是让我装疯卖傻吧!
“你在说什么?”大姨娘傻傻的问。
“天仙,天仙,”我指着薛碗。“天仙you are ugly ,”我像个神经病一样,边笑边喊,“I hate you!耶!”我站起身跑到柜子前,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扔了出来,“巧克力,chocolate,巧克力,chocolate,我要吃我要吃!”
“婉儿,她在说什么?”大姨娘始终搞不清楚状况。
“她得了失心疯。”薛碗得意的看着我发疯。
“看我现在就掐死她!”二姨娘跑过来从我身后掐住了我的脖子。
“Fuck you!Fuck……Fuck !”我边挣扎边说话,最后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无法呼吸,好难受,可是我不能反抗。
“行了!你若再这样自作主张,薛情永远也嫁不出去!”薛碗制止住了二姨娘。
我瞬间瘫在地上开始咳嗽,她们几人离开了,把我和流渊反锁在了这里。
“小姐,”流渊哭了起来,拼命的往我这里爬,“你怎么了!”
我缓过来,走到流渊身边,笑了起来。“你是天女姐姐留下来陪我玩的吧?”
流渊开始伤心欲绝,泣不成声。我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着。“别哭别哭,我陪你玩儿,巧克力全给你,apple给你,banana给你,全都给你!”
我看着流渊满身的伤,为我哭成这个样子,我眼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我迅速擦掉,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我一直疯疯癫癫的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直到窗外的黑影消失。流渊伤势太重,又晕了过去,我把她抱到了床上,自己倒在地上睡着了。
我睡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我爹爹正坐在我身边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来了多长时间。我没看错,就是爹爹,他没死!
“老头!”我开心的坐了起来,“你说好给我买的薯片呢?”我将双手伸到他面前。
“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你别怪爹!爹也是没有办法……”我手里玩着金钗,不断的戳着地,不再理他。
他却一直在我耳边说个不停。“燃儿,他们说你得了失心疯,爹来看看你,这样也挺好,至少保住一条命,你不要怪爹,太子是将来要成为皇帝的人,我得罪不起,我也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大姐姐每天以泪洗面……我必须保住她!”
“我娘说去给我买糖葫芦了,糖葫芦呢?”我打断了他。
他见我眨着眼睛,有着五六岁孩童般天真的面容,向他要着糖葫芦,他叹了口气走了,我清楚的听到他锁门的声音!
他的那句“燃儿,别走”久久的回荡在我脑海里……他联合薛碗一起给我设了一个局。
回想起他为我擦掉泪水时他眼角的泪花,他当时是不是有一丝丝的后悔呢?有没有一丝丝的心疼过我呢?
萧王殿下说对了,他已经站在了太子一边,而我不应该有一丝的怀疑。他是一个父亲,他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只是他的爱都给了薛碗,他对我只有对不起。
对不起的何止是我,还有我娘,看来我娘怎么死的他一清二楚!也好,我对他仅存的一点愧疚烟消云散。即使此刻的我是真正的薛四小姐,也会对他恨之入骨。
我没日没夜的间歇性的疯癫,没有人来给我们送吃的,也没有水,两天了,再这样下去,流渊就挺不住了!
她的伤口开始溃烂,一直在发烧。我必须想办法逃出这里!萧大爷,下回给我支招的时候,至少应该给我写一篇八百字作文!
正在我苦无办法的时候,我听见门外开锁的声音,此时夜已深,会是谁?
进来的人竟然是太子,薛碗被他关在了门外。
“糖葫芦!”我起身冲上前夺过了太子手上的糖葫芦。但是我不敢吃,佯装摔倒,把糖葫芦扔了出去。我哭着去捡糖葫芦,太子拉住了我。
“燃儿,”太子的的声音温柔至极,“脏,不吃了!”
“嘎哈呢小比崽子,白扒拉我!一天天败叽歪叽歪葛那旮瘩胡车车,波棱盖卡秃噜皮了,脑瓜仁子卡肺里唠!”我说了一段东北话。
太子殿下没听懂,他越听不懂。脸上的表情越复杂,透过月光我都能看得出来他非常心疼我。他松开我,大步冲了出去。
“薛碗,谁让你把她变成这个样子!”太子怒发冲冠。
“是您让我询问她令牌下落的!她不说,所以我就……”
太子返回殿里,我正坐在地上在拿着糖葫芦边玩边唱,“那里的姑娘真漂亮,哎呀我去哎呀我去,真漂亮!”
太子蹲在我身前,伸手摸着我的头,动作尽是宠溺。我安静的看着他,他,竟然哭了!
一串串的泪珠挂在脸上,又从脸上滑落,落在了我的手上……这一刻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