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企图使用巫蛊之舞迷惑朕,但尚未酿成大患,朕依然头脑清醒。将皇后押入双飞殿,禁足,无诏……永世不得踏出双飞殿半步。”
眼泪涌出眼眶的一瞬间,我立即转过身,不想让梁久萧看见。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是何感受,总之,我心如刀绞,呼吸困难……
从此,双飞殿就是我的牢笼,我的冷宫!心和殿,谁不比谁更冷呢。
我被侍卫押回双飞殿,整个院子只剩下我和桃子两个人。我听见,院门也从外面落了锁。
“桃子,你走吧,去哪都好,就是不要留在这里。”
他们要害的人是我,如果愿意,桃子想要出去还是有机会的。
“皇后娘娘,奴婢愿意留在双飞殿侍奉娘娘左右!”她立即跪在了地上。
“你可知双飞殿以后就是……”
“不会的!”桃子突然抬高声音打断了我。“奴婢跟在娘娘身边半年有余,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奴婢能看得出来,娘娘不是心肠歹毒之人,他们一定在胡说八道,陛下会查明一切的!”
听了桃子的话,我苦笑了一声。我是否也该像桃子一样,乐观一点。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想一个人静一静,便让桃子去休息了,我独自一人在书房把玩着我的泥人。
寒儿也没再回来,一定是怕我这个心藏歹念的娘教坏孩子。或许,从今以后我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寒儿了。
天快亮了的时候,大殿的门被推开了。不知道是谁,我也没有说话。
“皇后娘娘!”
是九天!
“我在这里!”
九天闻声也来到了书房。
“寒儿在哪?”
“娘娘放心,寒儿与我同住,很安全,我会一直保护他。”
“是……陛下让你来的?”
九天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那你来干什么?”
“我只是想来看看您……其实陛下让您跳舞是想把您带回寝殿,无论您跳的好与坏,那些女人都不会有机会!可是……您的这支舞……”
原来梁久萧打的是这个算盘,他也没想到,我触碰了他们的禁区。当年巫舞女之事发生的时候,我应该也年幼,只是那部分的记忆不属于我!
“陛下也认为我在迷惑他?”
“怎么可能!只是……形势所迫,我猜陛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九天说,当时归心城来了一个江湖卖艺的舞班子,全是舞女,到处卖艺赚钱。她们各个舞姿轻盈曼妙,一时间城内男子都想一睹舞女风采,城外的人听说此事后也都纷纷入城。
这无疑对其他舞坊的生意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后来朝帝听说此事,命人把舞女们请到了宫里。结果一舞过后,朝帝对一名舞女一见钟情。
紧接着,先皇后暗地里勾结城内各大舞坊,造出了“巫舞女”的谣言。本是谣言,查明一切就好。
可是三人成虎,事态发展越来越严重,造谣的市井小人到处说,不停的说,慢慢的人们就相信了。
先皇后借助谣言之力,联合群臣,让朝帝下令杀了那个被“一见钟情”的舞女。紧接着,先皇后便对那个江湖卖艺的舞班子赶尽杀绝。一时间死的死,逃的逃,“巫舞女”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样,邪竟然胜了正。当时先皇后能力真是大,举着除恶的旗子,排除异己,赶尽杀绝。竟然还有那么多百姓和大臣拥护她,她是怎么给人洗脑的呢!
“九天……可否帮我办一件事?”
“娘娘言重了,娘娘的事就是我的事,您尽管说!”
“想办法去天平城,把楠丫头和大娘带走,带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越快越好!”
在天平城的时候,她们护我周全,此时不能因为我,连累她们!而那群老头,特别是冰妃的义父顺天府尹大人,为了他义女铁了心的想整死我,也一定会查到天平城!
“放心吧,向东流还在离城,他离天平城近,我这就给他飞信!”
九天消失在黑夜,殿内恢复了寂静,我却更加焦躁不安。希望他们动作一定要快……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楠丫头教我的这支舞蹈,整体风格和套路确实与归心城其他舞坊的路数不同。动作看上去更加协调舒展,跳起来也很舒服。
或许人家只是艺术上的精进创新,却遭来杀身之祸,可笑可悲!只是,楠丫头是如何学会的呢?
天已经大亮了,太阳照常升起,桃子也按时来敲殿门。她像无事人一样,服侍我梳妆,等着外面的人来送饭。
可是,到了中午才有人来送饭。送饭的小太监骂骂咧咧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桃子也没有生气,没有抱怨,只是很淡定的接过了……午饭。
她似乎对宫里人的人心看得一清二楚,有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
想也不用想,冷宫的饭菜那股刺鼻的味道,一言难尽。不过,比天牢里的粥好多了!
“娘娘!”
我刚要喝这碗粥,桃子大吼一声上前打掉了我手里的碗。碗啪一声摔在地上,粥溅了一地。
我傻愣愣的看着一地的稀汤,秒懂了桃子的意思,粥里有毒!桃子曾在药膳坊做事,在霉味极重的粥中都闻出了毒药的味道。
外面送来的吃食再也不能吃了,想要我死,他们真是迫不及待。
我与桃子去了双飞殿的厨房,吃食所剩无几。好在,井里的水是能喝的。我坐在院子里发呆,如今这双飞殿,也只有那满墙的蔓藤蔷薇是最有活力的。
“桃子,咱们给花浇浇水吧。”
“娘娘……咱们还是省省体力吧!”
夜里,我饿的没力气,独自一人在书房的桌子上趴着。又有人飞进院子,推开了殿门。
我刚要喊出九天的名字,却被那人手里的剑晃了一下眼睛,我立即闭紧了嘴。
紧接着那个人直接去了寝殿,然后便听见三两声剑插入被子的声音。我悄无声息的走到刺客的身后,刺客转过身发现我的时候被我披头散发一身白色睡衣的形象吓了一跳。
下一秒,我手中的匕首直接插入了刺客的心脏。他一声未出,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趴在门口向院子里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只来了一个刺客,便跑出去把桃子找来,我们二人把刺客的尸体拖到后院的菜窖,正好里面空荡荡,一脚把他踹了进去。
“娘娘,你没事吧?”
“没事!”
这一夜我在偏殿睡的,看来我要想想办法了。梁久萧为了证明我不是巫舞女,他没有被魅惑,只能把我禁足在殿内。
此时我若把刺客的事情闹大,他未必能顾得上管我,而且杀我的人也会狗急跳墙……
最好的办法,是像梁久萧一样,表面风平浪静,让刺客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