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不急不慌,语气很是淡定道:“是门便能开,我们在门前找找,有无开门的机关。”
我们各自在门前查看寻找起来,我查看的是石门,一般来说石门上或石门两侧,总会设有开门的机关,就像家里的门,锁都是设在门上的,密室的门,机关一般设都在门的附近。
石门很高,大概有两个我那么高,长明灯照明有限,再高也看不见,隐在黑暗里。石门分割成一左一右两块门板,两块石门手感粗糙但看着很光滑,没有刻什么东西在上面,初步就排除掉门上设机关的可能,那就是门两侧了。
我举着长明珠先查看的石门右侧,石门连接着右侧一个雕着龙的圆柱,龙头狰狞,我看过去的时候,就同我一样高,就看到龙头上一双幽幽发红的龙眼,映衬着狰狞嚎叫的龙头,似乎有些邪性。
那龙头似乎往这我这来,眼见龙头比方才看来更大些,这石龙倒像是活的一般。
我往后退了几步,想看看究竟是我眼花还是石龙会动,却不像,没退几步,就被石头抵住再退不得。
回头一看,是门前一左一右的两尊石像,石像挡着人,光亮在石像前照耀着。再看那石龙睁着一双红眼睛,规规矩矩盘在柱子上,龙脑袋离我有几臂距离。
兴许是我眼花了,察觉身后光亮暗了暗,是梁收在石像前。
梁收举着长明灯,凑近抵着我的这尊石像前,忍不住想伸爪子去摸。
“梁宇安,你发现什么了?”我出声问道,却看梁收抬头望来,忽然一蹦,扯着嗓子啊啊啊大叫了几声,明显是被我吓到了。
然而他一蹦却被腰上捆着的绳子限制住,蹦没蹦起来,反倒是一屁股蹲坐地上了。
龙启临和梁京被他这动静也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龙启临左边的石像除,身形被石像遮了大半,我看到的他就从头像上伸了个脑袋,像极了人首兽身。
同伴出声,梁收反应过来定了心神,看着没什么事。
我再去看那石龙浮雕,龙头依旧狰狞,可那双眼却不是红色。
我拿着长明灯凑近看了那龙的眼睛,是一双石刻出来的眼睛,无眼瞳,也并未再镶嵌什么宝石矿石在上面。
这门前两条龙,莫不成都是瞎的?龙家先祖兴趣真真儿别致,让瞎龙守门。
这时完全缓过来的梁收拍着胸脯,惊吓过度的样子,很是委屈道:“纪皎悦,纪姐姐!你忽然出声太吓人了,还拿着长明珠在下,光亮从下巴往上打,我乍一看你的脸,三魂七魄都被吓飞了。”
我想了想,拿着长明珠抬手往上:“那我举高高?”
“世子喝口水缓一缓,墓中多诡怪,大家心中都提防些。”梁京站在门的左侧,我循声看过去,只看见左侧的浮雕的石龙,也有一双幽幽发光的红眼睛,那龙头竟是对着我的方向。
我不禁思考石龙是活物的可能性,那龙头面貌狰狞,看着就不像善物。
许是察觉我面色有异,梁京问:“皎悦,怎么了?”
“你们有没有看到这石龙的眼睛,是红色的。”我的目光移到梁京身上,石龙邪性我便不再多看。
“没有啊,黑黢黢的哪里有红色,你看花眼了吧。”梁收从包袱里拿了水壶出来咕噜噜的灌,也不急着从地上起来,闻言抬头看了一圈。
我往梁京那边走,一边道:“我方才看右边的石龙,红色的眼睛吓了我一跳,撞到石像,我开口说话吓了你一跳,梁京那边的石龙我看去也是红色的眼睛,那龙头还正对着我,看着颇邪性了些。”
此时我再看梁京那边的石龙,龙头和那边的龙头一样朝向前面,我道:“说不定,这龙是活的呢!”
梁京在我说话时就在观察浮雕石龙,他说:“石龙两爪,角直却短,目半突,此为蛟,蛟容凶戾,额上带伤,目红齿细,鼻上穿环,蛟身钉柱,此为恶蛟,收服后被封印于此守护石门。”
“恶,恶蛟!?梁京,这石上刻的,应该不会是活的吧?”梁收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往龙启临那边跑:“龙启临,龙兄,保护我!”
我看向梁京,他那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也许这两头石蛟,真是活的呢。
鼻上穿环说明这恶蛟有主,蛟身钉柱,如果不是活的,何必要把一个石刻的蛟钉在柱子上?
我拉着梁京往后退,退到了龙启临和梁收身边才停下,不管这石蛟真假死活,还是要小心为上。
我是不怕的,只是担心会护不住毫无武力的梁京和一受惊吓就要跑路的梁收。
梁收扒拉着龙启临,道:“龙兄,这是你们龙家先祖的墓,你身为龙家后人,我们又是你朋友,这守门的蛟,不会伤害我们的吧?”
龙启临没说话,他也不确定。
门侧两只被钉柱的石蛟,忽然同时显出红色的眼睛,未被钉柱的上半身从石柱上分开,往我们的方向过来。
当即后退,但退了没多远就被墙挡住,退无可退,石龙脑袋在视线里越来越大,离得越来越近。
梁收躲在最后面高音立刻飚了起来:“啊啊啊!!!龙活了!!!快跑快跑!!!救命啊!!!”
我本想将文弱的梁京护在身后,谁知梁京先一步将我护在身后,还安抚我道:“莫怕。”
这话向来是我对他人说的,鲜少有人与我说过。
虽然梁京未必能护得住我,可是,有人保护的感觉,和保护别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我记得两年前,父亲带我回纪府那天,他在马车上跟我说:“皎悦,莫怕,你母亲、哥哥和妹妹,都是和善的人。”
我也记得两年前刚入太学院,照青说:“悦悦啊,在学院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舅舅给你撑腰!”
江北之后,从回了纪府开始,所结识的人,都会关心我害不害怕,开不开心,这种感觉,真好。
我轻轻回了句:“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