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学院已有一段时间,文院的课业勉强能跟上,进步很大,收获了不收夸赞。
最近学院里,好像很热闹。
听说国子监的八皇子将会来太学院栋院学习,这还是头一次皇族子弟入太学院,且还是栋院,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八皇子是一众皇子中最神秘的,整日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在宫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道在捣鼓些啥,皇上也难以见他一面。
如今有了近距离接触皇子的机会,那些十四五岁的花季少女整日沉迷于臆想,就希望能勾搭到皇子,一步登天尽享荣华富贵。
六属十七斋因为这个消息沸腾了,想必待皇子入学后,栋院怕是要人满为患了。
赵霄的大刀已经存放在武院的大学官那里,赵霄也在武院挂了名,每七日都会切武院一趟,同武院学子切磋修习。
我记得赵霄第一次去武院上课,就被分到胥照青纪重商的三属六斋,全斋二十一人,挨个切磋了一遍。
纪重商、胥照青和赵霄打了个平手,其他人几乎被完虐,那以后,胥照青为了老大的名头,三天两头找赵霄武斗,却总是不输不赢。最后两人就约定文斗,胥照青时不时就跑过我们斋一同上课。
两个都是半斤八两,文斗也比不出个输赢,现在两人约定一月一比,平日私下仍在较劲儿。
我和赵霄由梁京补习课业,胥照青本来是想找纪重角给他补习,奈何小纪府的那两个兄弟见空就往纪重角身边凑,胥照青不愿和那两人打照面,就跑去找他的结拜二哥补习了。
胥照青的结拜二哥薄万是文院文榜第二,风流名在外,传闻他平日喜欢拈花惹草没个正行,薄万是太辅大人薄湫的独子,自小娇惯溺爱,是文院的一大毒瘤。
太学院的学子都是住在学院的,平日除了休沐,是不得随意出入太学院,胥照青天天跑去二属一斋堵人,在书阁补习课业。
只是这两人凑在一起多半没规规矩矩认认真真补习课业,不然怎么会连没事就翘课去栋院收小弟的赵霄都比不过。
是的,赵霄不仅在武院成为一霸,文院成为毒瘤,还去栋院为青云寨收拢小弟,时刻为未来接手她爹的青云寨做准备。
嗯,有志向。
至于我,除了在文院和梁京补习课业,就是去武院和荣旭阳练习暗器,最近还新加入了一个人——班泉。
据班泉所说,他是父亲安排进太学院的,妙妙年纪太小,送到私塾启蒙了,每月给私塾先生些银钱,妙妙直接就寄住在私塾先生家。
班泉居然和荣旭阳在同一斋,关系还不错,认识没两天就跟着荣旭阳一起学暗器了。
最近,我发现,班泉小跟班,好像有些奇怪,三天两头地不过来,来的时候还带些伤,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将死鸭子嘴硬贯彻到底。
和他同一斋的荣旭阳也不清楚班泉的事,于是,我这个做老大的,就私下偷偷调查。
只是我腿不好使,跟了几次都把人给跟丢了,然后我就学聪明了,约上赵霄和胥照青,一道偷偷跟着班泉。
终于,被我给发现了。
原来每日班泉都会被五个人堵在膳楼后面的小坡,像个受气包一样被打,领头的是个嚣张跋扈的胖子,看着一副脑满肠肥不太机灵的样子。
“照青,那个胖子你认识吗?”我们三人在膳楼二楼观看。
“看着有些眼熟,但是记不起来了。”胥照青想了想就放弃了回忆:“悦悦,要动手吗?”
“悦悦,你这小弟武功不怎么样啊。”赵霄不知道从哪里捣鼓来一把木质大刀抗在肩上,威风凛凛。
我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班泉被揍得惨兮兮的样子,那五个人下手也都往身上招呼,被衣服遮住也看不见伤。
也生气班泉不把我这个老大当回事,都被人揍成这熊样了也不跟我说,就有心让他多被人揍会儿。
可看了一会儿,我就受不了了,班泉被揍得实在太惨了。
“动手吧。”我说。
话一出口,我左边的赵霄和右边的胥照青直接从二楼飞了过去,哐哐哐几下就把那五个人围殴了。
我不会轻功,看了看二楼的高度,果断放弃跟着跳下去的想法,慢悠悠地从膳楼二楼下去一楼,再往膳楼后面的小山坡走去。
等我赶到,班泉站在一边捂着伤不敢看我,那五个人哀叫连连:“哦哟,疼疼疼!饶命,赵老大胥老大饶命,以后不敢了。”
胥照青看着我问:“悦悦,班泉是你的小弟,你想怎么处理这五个家伙?”
赵霄扛着她的木头大刀,一脚踩在为首的胖子的背上,胖子半面脸都印在地上。
“照青,你去叫大学官来。”我道。
胥照青皱着眉:“悦悦,你要做什么?我们打架从来是避着学官的。”
“自然是请学官来主持公道。”我解释。
赵霄以为我要搞事,配合道:“照青你快去吧,班小弟被打成这个样子可不轻呢。”
胥照青到底还是孩子,没明白我的意图,听赵霄这样一说,也就去找学官了。
照青一走,我开始盘问:“你们五个,是哪个院的?”
胖子旁边那个跟班回答:“我们都是武院三属十二斋的。”
“你们为什么打我小弟啊?”
“他,他之前在膳楼撞了我们老大。”
“班泉是故意撞的?”
“是不,不小心撞的。”
“你们老大谁啊,这么嚣张?”
“我们老大是吏部邹侍郎家的二公子,邹兴才。”
“吏部邹侍郎?”
“是,邹侍郎名邹竞。”
我鼓起掌来:“吏部邹侍郎的二公子啊,了不得了不得,班泉不过是在膳楼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就敢天天在学院堵人动手,厉害啊,你们呢?都是哪家的?”
那跟班忙不迭道:“我们三个出门寒门,迫于邹兴才的逼迫才跟着他的,那个跟在邹兴才旁边的是吏部主簿的三公子邹洪文,是他教唆我们天天堵人的,就是胥老大踩着的那个。”
“噢,寒门啊?家里都做什么生意的?”
那三个自称寒门子弟的人面面相觑,老老实实依次答道:
“我家在梁京北城明德坊开了家绸缎庄。”
“我家在北城明理坊开了家糕点铺。”
“我家在北城明镜坊开了家古董店。”
我听得连连点头:“可以啊,你们五人不是吏部官员的小公子就是商家的小公子,很会仗势欺人嘛,我也不好为难你们,这样吧,你们打了班泉几日,就剁几根手指,怎么样?”
邹兴才脸都变形了,却还是嘴硬嚷嚷道:“你敢,这里是太学院!”
“你也知道这里是太学院啊!”我走过去一脚踩在他脸上,用力碾了碾:“你们知道这里是太学院还敢动手打人,知法犯法是这么用的吧,你们都敢,为什么我不敢呢?”
磨叽了半天,问清了几人底细,我对缩在一边的班泉道:“班泉,过来!”
班泉梗着脖子走过来,低声喊了一声:“老大。”
“他们是怎么打你的,打了多少下,踢了多少脚,你今天,就在这里全部打回去,一次也不能少。”
我没理会他身上的伤重不重,我只知道我很生气,超级生气。
班泉没动,我从他怀里翻出一把折叠的刀来:“怎么不动啊?今天我不来,你是准备把他们都杀了吗?”
现场几人都震惊了,他们没想到被打得跟条流浪狗似的班泉,怀里居然揣了刀。
我把折叠刀打开,刀把塞到他手里:“去,把他们手指剁了,脖子捅了,这下你就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嗯?动手啊!”
班泉不动,低头不语,气得我抬脚踹了他一下,他被我踹得往后退了两步,刀掉在地上,他并没有摔倒。
地上的五个人都被吓傻了,求起饶来。
赵霄没好劝我,毕竟班泉是我的小弟,只是时间紧了些,赵霄提醒了一句:“悦悦,大学官快来了。”
班泉还是低着头站在一边,像个受气包一样看了来气,地上五个人也被赵霄和胥照青打得惨兮兮,邹兴才还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我从地上捡起刀,在班泉脖子轻轻划拉了一条小口子,赵霄一刀把把人砸晕。我又在自己手肘反手划拉了一刀,随即,我看向地上的五人。
“你做什么?”地上五人显然怕了,也都才十三四岁的年纪,除了依靠父辈作威作福横行霸道,还有什么本事呢?
我抬手给了邹兴才一刀,又扎了邹洪文一刀。
“啊!你这个疯子!救命,来人呐,杀人了!”被扎了刀的两个人顽强没有晕,骂骂咧咧喊起救命,一脸鼻涕眼泪,痛得打滚。
我看向那三人:“大学官来了,你们知道怎么说吧?”
三人被吓得不行,急忙点头:“知道,知道。”
邹洪文骂道:“你们给我等着!墙头草!回去我让我爹把你们铺子都封了!”
我涂了一手的血在班泉脖子上,捂着他脖子,看起来衣领一片都是血,很是骇人,我抱着他的头留了两滴泪起来,赵霄依旧嚣张地扛着他的大刀,站在一旁。
大学官和另外两个学官被胥照青喊来,一看见我们满身血的样子都懵了,胥照青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他还是配合道:“大学官,看吧,我都说了,出人命了。”
大学官怒道:“怎么回事?”
邹兴才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立刻道:“大学官,救命啊,这个疯子,她要杀人!还恐吓他们做伪证!救命啊,大学官!”
赵霄看了看我木然抱着班泉的头又捂着他脖子,一脚把人踹倒:“胡说八道!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们仗着自己爹是吏部官员就要把人给杀了,证据确凿你们还贼喊抓贼!”
“都带去律堂!”大学官气得手都在抖,太学院建立至今,何时发生过这样严重的事情?
何况,八皇子马上就要入太学院就读了,这个当口发生打斗事件,都见血了,这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