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毕竟是一个小小官吏,在其位,谋其政。押送青壮年到骊山服徭役的苦差事,自然就落在了他身上。
古时,农民在农闲时,要为国家各种大型建设无偿付出一定天数的劳动,称服徭役。比如修建宫殿,军事设施,水利工程,皇帝陵墓等。
刘邦以亭长的身份为沛县押送徒役去骊山修秦始皇陵墓。
当时由于徭役繁重,又是无偿劳动,生活条件艰苦,青壮年大多不愿意去。因此,当地官府组织青壮年服徭役带有一定的强制措施。
刘邦押送的徒役们很多在半路上悄悄逃走了。逃走的方式多种多样,花样百出,有的尿遁,借口上厕所逃跑;有的装病,人都病得走不动了,送去也不能劳动,不如放了;有的故意落在后面,趁刘邦他们押送的差役不注意,伺机玩消失;有的装疯卖傻,像中了邪一样,只好任其东游西荡。
这样东走一个,西跑一个,刘邦估计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到骊山人都跑得精光了。
当走到丰西大泽时,他让大家停下来休息,命令手下生起了篝火。
大家坐下后,刘邦拿出随身携带的酒囊,里面装满了酒,顺手拔开塞子,喝起酒来。他喝了一大口,顺便把酒囊递给另一个协助押送的差役,说:“喝不,来整一口?”
另一个协助押送的差役,笑呵呵的接过酒囊,喝了一口,说:“跟刘亭长出差,就是安逸,一路上有酒喝。”
刘邦苦笑了一下,看了看众人,大声说道:“还有哪些壮士要喝酒?都挤过来挨着坐。”
有几个挪过来,刘邦示意把酒囊每人喝一口往下递。
不一会儿,酒喝完了,大家围在篝火旁昏昏欲睡。夜色降临,刘邦见协助押送的差役睡着了。趁着夜色,他把所有的徒役们都解开放了,对他们说:“现在你们逃命去吧,我也从此将远走他乡。”有十多个壮士不愿意走,表示愿意留下来跟随他。
刘邦心里有点小感动,心想:跟我就跟我呗,人多力量大。
协助押送的差役醒来,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事已至此,也没说什么。他想,人又不是自己放的,是刘邦放的,和自己没多大关系,要担责也是刘邦担责。
月明星稀,乌雀南飞,一轮弯月高悬夜空。刘邦醉醺醺的乘着酒兴抄小路经过丰西沼泽地。
沼泽地里杂草丛生,芦苇密布,道路难行。不时有野鸡和飞鸟被惊扰,突然从草丛里起飞,扑扑地拍打着翅膀,飞向远处。
在荒芜人烟的地方,又是寂静的夜晚,任何一个突然发出的声音都怪吓人的。他让一个人在前面探路,自己和其余人在后面不远跟进。
突然前面带路的人,惊恐地跑回来,吓得冷汗直流,结巴地说:“前面……有一条水桶粗的……白色……大蟒蛇,横在路中央。我们……还是回去吧,太吓人了!”
当时刘邦微醉,俗话说酒壮英雄胆。
他大声地吼道:“大丈夫走路,有什么可怕的。不就一条蛇吗,把你吓成这样,怕个球,我去把它砍了,给你们开路。”
说完,他拔剑向前走去,众人探头探脑地远远跟在后面。
刘邦看见大蛇,蛇身横在路中间,头和尾埋在草丛里,蛇身大约水桶粗。他心里估摸这条白蛇大约有两丈长。当时蛇正在慢慢的移动,确实吓人。
他酒一下醒了大半,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心想:“现在退回去吧,众人肯定要笑话自己,向前又有大蛇挡道,如今骑虎难下了。与其让众人笑话自己,不如放手一搏。”于是他举起手中的剑,用尽全力,大喝一声,闪电般砍下。
白蛇一下被斩成了两截,蛇血喷涌了出来,瞬间染红了路面。刘邦脸上和衣服上也溅了些。
蛇是死而不僵的动物,剩下的两截,游入草丛里,消失在茫茫沼泽中。
突然一阵狂风骤起,四处白烟迷漫,刘邦心里害怕,来不及通知后面的人,拿起剑就往前跑,一口气大约跑了两三里地。
他满头大汗,气喘嘘嘘,加上喝了酒,经这么一折腾酒气冲脑,突然觉得眼前的路迷迷糊糊,摇摇晃晃,心想:“跑了这么远,应该安全了。”于是坐在路边休息,不知不觉睡着了。
后面的人见狂风骤起,白烟迷漫,野草像波浪一样起伏。大家再也不敢往前,过了一会儿,白烟散尽,才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
来到刘邦斩白蛇的地方,看见一个老妇坐在地上哭泣,觉得很是奇怪。
众人问道:“你为什么哭泣?”
老妇:“有人杀了我儿子。”
又问:“你儿子是谁?”
老妇:“我的儿子是白帝之子,幻化成蛇,挡在路中间,不幸被赤帝的儿子杀了。”
众人以为这个老妇在说谎,想上前去揭穿她。突然老妇消失不见,这时大家顿感惊讶无比,个个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过了许久,大家才继续往前走,赶上了刘邦。这时刘邦也醒了,他擦干了脸和衣服上的蛇血。
大家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刘邦心里暗喜:“原来自己是赤帝之子。”因此有些自负,跟随他的人也更加敬畏他。
后来刘邦建立的大汉王朝,王朝被王莽篡权,汉朝一分为二,史称西汉和东汉。莽,大蛇也。难道冥冥之中,是那老妇人报仇,你斩我儿成两截,我也把你王朝一分为二?
刘邦带领众人走出丰西大泽,但是不敢回沛县。按秦律,私放徭役者,首先开除公职,然后收监,待情况查实后,流放巴、蜀。其余人也不想回去,因为逃避徭役者被抓获,徭役期限延长三年,并处罚金。
大家在离沛县不远的芒山、荡山一带安顿下来,过起了落草为寇的生活,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时,刘邦向众壮士声明:“我们不是强盗,不是贼寇,不能欺负穷苦百姓,天下百姓已经够苦了。大家齐心协力团结在一起,凡是狩猎、打渔有所收获,都归统一支配。等风头过了,再回沛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