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师徒两人又随便乱逛了一会,给陈清风买了几套衣服,男装。然后到一个小摊上,陈清风把玩着那个雕着荷花的簪子不松手了,那小贩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嘿。这小娃年纪轻轻就喜欢女孩子的玩意儿,以后又是一个浪荡子……
连越无法,只得买了下来。陈清风心底是十分喜欢这类女孩家的饰品的,只是迫于身份,这么大了还从来没穿过一次女孩衣服呢!这会得了一直簪子,欢喜的吃饭的时候也要放在碗边,吃完晚饭后连打包都忘了。
回山的路上手里还攥着簪子,连越看着怜爱的摸了摸陈清风的头发。
看着上山的黑漆漆的路,想到又要回去那个冷冷清清没有人烟的茅草屋,陈清风不禁回头看了看,自己今天下山的一天过得很快乐,可以遇到那么多人,如果,如果师父不是住在山上就好了,自己每天可以逛街看小玩意儿,可以去蜜饯铺子买好吃的,还可以去茶馆听说书的……
“师父……”清风抬起小脸看向师父,用没拿簪子的另一只小手抓住师父的袖子。
“恩?”这小家伙想说什么?
“师父,咱们住山下好不好,你看……”
“不好!”清风还没说完,连越就打断了徒弟的话。
“师父,你看我们住山下的话,就不用陈叔一把年纪总是需要下山买一些生活用具,在山下我一样可以读书习武啊,而且,咱们的茅屋到了雨天还会漏水,山下的房子都是砖砌的,是瓦房……”
“是不是师父没有钱买房子啊……”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要想一个赚钱的法子,自己能做什么呢?有什么发明创造可以吗?陈清风低头想了很久,可是发现自己空有一个千年后的灵魂,真是一无是处!
“风儿不喜欢现在的房子?”连越从小住习惯了茅草屋,不觉得有什么。
“师父,我想没人会喜欢漏雨的屋子。”陈清风瘪瘪嘴。
“若是住在山下,习字读书自是可以,只是练习武艺之类就很是不方便了,而且闹市之中多嘈杂,你又是个好动的性子,在那种环境中当真能沉得下心?”连越耐心的解释道,可以看出来清风是十分喜欢山下的生活,如果不能说服她,恐怕这几天她都会睡不好了。
陈清风听着师父温润的声音,这还是除了学习之外,师父第一次跟她讲这么多话呢,而且,自己却是不能保证真住到了镇子里会静心学习,自己是想去玩的。
“你不喜欢我们现在的房子,那就让陈叔招呼工匠推倒重新再盖一座就是,你放心,为师不缺这点钱。”连越看徒弟没有说话,知道她是听进去了,就再给她个甜枣吃吃。
“真的?我要大大的院子,然后我们再请几个厨师吧!陈叔做的饭,也只是能吃而已……”陈清风趁热打铁提了一连串要求。
“虽然我们不能住到山下,不过你这两年在学业上多多努力,等你满了十二周岁,我就允你自行下山去玩。”连越看着徒弟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提前把这个打算告诉她。
“哦——师父,你太棒了!你是天下第一棒的师父!”陈清风高兴的跳起来了,蹦蹦跳跳的往山上走,这会再也没有了刚刚回山时内心的排斥。
到了晚上陈清风躺床上的时候,回想这一天的经历,想想师父说的话,然后自己那高兴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很没出息,是不是被师父压榨久了,这一点小小的甜头就把自己收买了?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在古代来水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出去玩不是很正常吗?哪能整天待在家里!
这样小小一件事就让自己如此兴奋,真是太丢脸了,一点气度都没有,太不稳重了。在内心里激烈的矛盾中,陈清风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想想昨晚自己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现在才十岁,难道,来了古代,青春期也提前了?
早上晨读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既然房子要推倒重建了,那她和师父住哪儿?山上就他们一户人家,屋子住不了了,难道要睡在无遮无挡的树林里,还是山洞里?显然都不可能,那么……”陈清风越想越兴奋,中午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就问了这个问题。
“陈叔上午已经下山问过工匠了,这样以来重建大约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我们自然不能住在山上,陈叔已经在山下找好一个院落,收拾一下东西,过两天我们就搬过去。”连越本想过一天再告诉清风,不然只怕是一直想着,不能专心读书,哪知清风自己问出来了。
“你这两天可要专心读书,若是心思总跑到别处去,别怪为师的戒尺不留情!”连越目光严厉的看向陈清风。
“是,师父。”陈清风眼角微垂,随便答应着,显然没把师父口中“不留情面”的戒尺放在眼里,自小到大,有幸见识那根戒尺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清,师父也根本不舍得下狠手打,自己是女娃娃嘛!
连越看着徒弟一点都不怕的模样,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严厉了,想自己小时候师父一提起戒尺自己就觉得手心疼。就算是小女娃也不应该太怜惜了,不然总是侍宠生娇,瞧瞧这个徒弟才十岁,就不尊敬师父了!
陈清风丝毫不知道师父此刻内心已经给她打上了“侍宠生娇”的标签,准备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好好”的管教她。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君子……”陈清风一脸纠结,努力的回想,君子……后面是什么?平常都是背好了书才去玩的,今天她只随便读了几遍,就赶着去收拾衣物什么了,谁知道师父正好今天就来提问了。
“背不出来?恩?”连越一脸阴霾。这小徒弟真是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小小年纪就这样偷懒打滑,以后还得了?
连越拿出昨晚擦拭过得戒尺,“手伸出来。”
陈清风很自然的把手伸了出去,一点不觉得害怕,怕什么,又不疼,以前又不是没挨过。
连越看着面前的徒弟如此不以为然吊儿郎当的模样,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之前真是对她疏于管教了,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又重了几分。
“啪!”只听到一声戒尺打到手心的脆响。
陈清风的手顿时缩回来了,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好疼!师父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用力过,发生了什么事?师父怎么会这样?抬头委屈的看向师父,可是这次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只要师父看见自己这个委屈的表情就什么事都应了,自己闯了什么祸都没事。
连越的脸色更阴沉了,她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那就继续打,“手伸出来。”
“师父!”
“伸出来!”
陈清风被连越一声厉喝吓得身子一颤,害怕的把手伸了出来,还是第一次见师父这样生气,她感觉很没安全感,好害怕。
又是两戒尺打下去,陈清风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连越看她知道怕了,丢了戒尺在书桌上,留下一句“好好反省!”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