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秘境后,他们到达的第一站是一个小村庄。
村庄隐藏在重重叠叠的山峦之中。在青翠的阴影之中,简陋而古朴的木屋就这么冒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白皎玉提前打过招呼,村长倒是看着挺和善的,还热情的款待了他们,招待他们进了他的木房子。
“你们真的不会洗劫这里吗?”那村长坐在一把木椅子上,依旧有些担心地问道。
“老人家,放心吧。”白皎玉解释道,“我们若是擅自抢夺,出去了会受罚的。”
“那就好。”他叹口气,又感慨道,“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事关重大,我也是害怕会危及我们的性命。”
“无妨。”
“今晚你们先歇在这吧,明天我会带你们去见我们首领的。”
“那便叨扰了。”
结束了与他的对话后,君素魄一人在这村子里溜达着。这村子傍山而居,多为木房。村民法力略低,尚未辟谷,还需要靠打猎或是耕种而生。他们来来往往,行走在石板小路上的。有的聚成一团,围坐在小屋的阴影里,闲话家常。或许是受了这里悠哉气氛的影响,她闲闲的在村里转了几圈,最后在一只浑身金黄的小狗面前驻足,忍不住蹲下摸摸他的毛。
“小朋友,你好啊。”君素魄转过头,看见一个老人坐在一旁的一个木扎上,笑眯眯的望着她。
“你好。”她站起来,点点头,“请问他是你的吗?”
“是,他叫旺财。”他摸摸旺财的头,随手从旁边的盘子里拿来一串葡萄喂给它。“它可是我的老朋友啦!我去哪里它都会跟着。”
“啊……”她望着他,又看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的旺财,还是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他们一早就启程去了那个首领那里。君素魄望着眼前熟悉的老人,奇道,“是你送我们过去吗?”
“是,”他点点头,“我是来往两地的信使,所以对路比较熟悉。”
“旺财呢?”她左看右看都没看到昨天那只可爱的小狗。
“在家里睡觉呢。”
君素魄眨眨眼,觉得颇有些遗憾。
这个秘境还是很小,在老人的带领下,他们不一会就到了那个首领的领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血红的标志。看上去像是一个人举着一个火把在“田”字下跳舞。君素魄觉着可能是因为他们靠土地而生,崇拜大地,所以才有这么一个标志。
“你们便是外来的客人了吧。”面前彪形大汉操着一口奇怪的口音,向他们点点头,“我便是这里的首领,你们可以叫我刘长。请进,我们里面谈。”
这大殿倒是修的比较朴素。君素魄找到一个位置坐下,随后便有侍从送上一些甜点。
“既然都在,那我就直说了吧。”刘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关于你提出来的意见,恕我们不能接受。”
“敢问为何?”白皎玉肃然,“其实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可以以物换物,换取你们想要的东西。”
“不用。毕竟我的人民向来喜静,不想被打扰。”他顿了顿,又道,“但你们若是想要宝物,给你们也无妨。”
他大手一挥,招来许多搬着大箱子的侍从。他们打开箱子,里面宝珠发出灿灿的光。
“这是可以帮助提升法力的光颜珠?”白皎玉有些惊讶。
“哈哈,这些全是这些年我的人民挖出的宝物。我想应该是有用的东西,就都收起来了。”他摸着长髯,笑道,“这些,你们就拿去吧。”
“这……”
“左右于我们无用,你们拿去便是。”刘长挥挥手,“只是日后便不要来了,我们也不喜欢被打扰。”
这场会议就以他们获取几十箱宝珠并发誓永不打扰他们的生活为最终结果结束了。不过于他们而言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毕竟光颜珠千金难求,得到这么多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白皎玉在忙交接的问题,君素魄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便坐在湖边的一个小亭子里发呆。
正值仲春时节,湖水脱去了冬天的余韵,变成了盈盈的一汪碧色。粼粼的波光闪了闪,又闪了闪,最终落入沉沉的玄色。夕阳为笔,白云为布,将天空的画幕一笔一笔画成轻紫的晚霞。但还来不及高兴,夜色又拉开了帷幕。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如果排开在一旁叽叽喳喳的任薄云的话。
“白皎玉那小子这次捡大便宜了!”他闷了口酒,“光颜珠门派都没几颗,没想到在这里捡上这么多。”
“那珠子很宝贵?”她随口问道。
“光颜珠可以帮助提升法力,突破瓶颈,品质够好的话说不定可以获得成仙的契机。你说贵不贵?”他吧唧吧唧嘴,“不过它大多生于魔界,极难获取。因此价值连城,就是没想到这里会有这种宝贝,还这么多!”
语毕,他又恶狠狠的灌了口酒。
君素魄瞥了他一眼,意外注意到他手里拿的还是之前在十里柔里见过的黑色坛子,“你居然把这个随身带着的啊?”
“那当然了,酒这种东西就是悲伤的时候喝的嘛。”
看他喝的,她也心痒痒,忍不住从储物袋里拿出之前朝他讨来的酒,扯开封口的布条,露出里面幽绿的液体。
没有之前浓烈的气味扑鼻,君素魄吸吸鼻子,反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正当她疑心是不是酒坏了的时候,她感觉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直接将她打入湖里。
凛冽的水争先恐后的涌入口鼻,呛得她一阵眩晕。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湖水中还残留着白日的温度,以及一层淡淡的、幽绿的香……
她的眼睛猛然缩小。
“咕噜噜……”
她慌不择路的爬上岸,正好听到侍从正在训斥几个小孩。
“谁叫你们在这里蹴鞠的?你们看,把人给踢下去了吧……诶,这位小仙长,您没事吧?需要换衣服吗?实在是抱歉,这几个孩子贪玩,将您给伤着了……”
君素魄定定的盯了她一会,半晌,一言不发的拽着在一旁看戏的任薄云就走了。
“喂,”任薄云挣扎着,“你脑子不会进水了吧?拉我干嘛……嘶,你怎么满头都是汗?”
她并未回答,脸色是越发的惨白。
黑暗吞噬了最后一点光亮,沉沉的坠在天际。待他们隐入一个房间,任薄云才甩开她的手。
“现在可以说了吧?”
君素魄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在门上有上了一层结界。
“我说,”他颇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再不说我就……”
“魔族。”
他蓦然回首,发现她的声线都在颤抖,“我们快走,这里的人全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