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卓敲开项柠家的门,刚说出来意,项柠便一巴掌掴下:“人好端端的交到你手里,你把她弄没了还好意思来问我,颜卓你是不是真以为我项柠的妹子就那么好欺负?”
要不是被身后的人拉着,项柠真恨不得冲上去将颜卓给打死。
颜卓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盯着项柠继续问:“她在哪?”
就算是盛怒中的项柠也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她认识的小太子任何时候都光鲜整洁,从来没有见他这样邋遢过。
颜卓人瘦的厉害,衣服皱巴巴的,肤色苍白,下巴上一圈胡渣,眼睛通红布满血丝,明显的长时间没有休息造成的,可是他严重缺带着一抹近乎癫狂的执着。
项柠冷静下,冷笑:“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慕秋那么有主见的人,想离开,又怎么可能会留下线索给你查。”
颜卓去找刘青山,得到的答案也一样,没人知道苏慕秋去了哪,她走的悄无声息,像是一夜之间从B市蒸发了一样,不留半点踪影。
找不到苏慕秋,颜卓整个人像是疯魔了一样,什么都不顾,所有的精力全都扑到了找人上,私家侦探,寻人启事,连警察局都有备案,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可是依旧杳无音讯。
直到两月后他忽然想起S事,那是苏慕秋四年前离开后去的地方,会不会还是去了哪里?
苏慕秋离开S市的时候走的太过匆忙,租住的房子虽说已经和房东退了,但是里面有很多她的东西还在,房东找上门的时候,只剩下颜卓一个人,于是他就将房子直接买了下来,连房门上的锁都都没换,她身上……应该还是带着的。
颜卓到S市的时候已经临近年关,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郁,时不时都能听见忽远忽近的鞭炮声。
推开破旧的房门,屋内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摆设一点都没变。屋子里落满了灰尘。
看着空荡荡没有丝毫生气的房间,颜卓最后的一丝希望再度被击的粉碎。
他蹲下身子坐在铺了一层灰尘的地板上,呜咽出声,像是受伤的独兽,走失在孤独的黑夜中,找不到伴侣,只能独自****伤口。
苏慕秋你当真那么绝情,不听我解释,说走就走,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哭完之后颜卓又大笑,狠狠抹一把脸上的泪,“老子不信找不到你,有本事你就躲到天边,一辈子都别让我找到你……”
正愤恨地说着,忽然看见茶几下有一张落满灰尘的报纸,颜卓立刻抓起来,抖落上面的灰尘,日期竟然是两个多月前的,刚好还是苏慕秋离开那天的。
颜卓大喜,她真的来过这里。
可很快他刚刚涌起的喜悦便被冲的干净,报纸上头版占了大半个版面的报道就他开新闻发布会澄清和欧静文之间的关系,并且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很快会娶她过门。
颜卓本就苍白的脸色看到这更是血色全无,她看了报纸,那就应该知道欧静文的事是个误会,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离开?
颜卓不相信苏慕秋对他真的这么无情,他不死心的将屋子所有角落都翻了遍,很快房间里到处都漂浮着呛人灰尘。
好在,苏慕秋对他还不算真的无情。
最后,在冰箱上找到一张只连着一角很快就要掉下去的便利贴,上面用写着一句话——颜卓,我给你时间成熟,在你没有资格做我丈夫之前不要来找我。
颜家的两位家长发现,太子爷大年三十失踪一个星期之后,突然回来,然后整个人一下就变了样。
似乎就在一夜之间,突然变的成熟,稳重,懂事起来,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工作上,将他各领域之前的投资全都汇总起来,整个人褪下了玩世不恭的轻佻,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成功商人。
不再像前段日子那般疯魔了似地,将所有的精力时间金钱全都放在寻找苏慕秋身上,如果不是那张脸和颜卓一摸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这娃是他们亲手养大的,他们真怀疑这是不是个西贝货。
“不管怎么样,能活过来就好。”
是啊,能“活”过来就好,人总要向前看的。
谁知道前面会有什么样的人生在等着你,或许……对颜卓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人总要在风雨之后才能渐渐变的成熟起来,颜卓的人生太过一帆风顺,这对他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有挫折的人生才叫人生,酸甜苦辣咸,总不能一直甜下去吧,不然岂不是太过乏味了。
两年后,瑞士洛桑,正值秋季,气温偏低。
客厅内铺着厚厚的地毯,粉嫩嘟嘟的小娃娃摇摇晃晃走着,一脚深一脚浅,虽然看起来走路挺让人担心,可却一直都没摔倒。
走两步回头看一眼身后不远坐在正看书的年轻妈妈,看妈妈没看他,失望的瘪瘪小嘴,人家走的这么稳,妈妈怎么能不夸他呢,没有夸奖也就算了,怎么连看都不看人家咩?
小娃娃笨拙地转个身,摇摇晃晃朝妈妈一头扑上去,抱住脑袋在妈妈软软的胸口蹭来曾去,奶声奶气地喊着:“麻……麻麻……”
小孩子口齿不大清晰,喊“妈妈”听起来“麻麻”,软软糯糯听的人心肝都软成了一团。
抱起小娃娃,在滑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闹闹,真乖,今天比昨天多走了两分钟哟!”
“麻麻……吃……”小爪子掀开衣服,年轻妈妈尴尬的咳嗽两声:“咳……闹闹,你是大孩子了不能吃这个了,我们喝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