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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破涕而笑

道间家房子的隔音还算不错,在厨房里的道间兄妹二人隐约听到了小次郎的叫声,不过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已经习惯他大呼小叫的二人没有理会。

等把托盘上的垃圾分类扔进垃圾桶,碗筷再放到厨盆之后,道间新一笑着看向欲言又止的妹妹,以为妹妹不想刷碗的他轻声调侃道:“瞳酱,说好的一人一天,哥哥是不会帮你的哦。”他要求弟弟妹妹刷碗,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成长值】,也有想要他们学会分担责任的意愿,虽然不能单单通过刷碗这件小事来达成,不现实,但只要迈出第一步,将来会好的。

从方才听到哥哥说起零用钱至今的这一段时间,道间瞳的心一直没有片刻的安定,不似小次郎一星期能收到一千円,她一星期只有五百円,她想要更多的零用钱!

在小次郎拒绝哥哥去‘打工赚钱’的时候,她急的都快哭了。等到小次郎同意了之后,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又像是被一只手死死的握住了一样,生怕自己会再一次成为道间家的‘外人’,被扔到一旁无人理会。那一刻,她怕,也怨。

直到哥哥的一声“和哥哥来厨房,顺便和你说……”,这句话就像是一缕光,在她一个人心神恐惧的蜷缩在充满无尽黑暗的角落之时,照在了她的身上,这让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没有再被丢弃,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她很久没在别人面前笑过了,所以她只是默默的站起身,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跟着这缕光,看着他的背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尼酱,我会刷碗,不用你帮!”瞳略微有些急迫,她此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上面,只想尽早的谈及‘工作’的事,又怕哥哥会觉得自己没用,对‘工作’的事情反悔,赶忙来到厨盆前,撸起胳膊上的袖子就开始刷碗。

看着个子小小的妹妹费力的踮起脚,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厨盆的侧面,才勉强够到,道间新一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小凳子之类的东西可以用来给她垫脚,只好伸手拦下她,“瞳酱,先等等。”

“不要!我很快就能刷完。”瞳以为哥哥是嫌弃自己干得不好才要阻拦,急的眼泪快要出来了,脚踮起的更高,对不小心喷撒到自己脸上的沫渍不管不顾,只为能更快的干完手里的活。

道间新一看她这副为了刷个碗都要竭尽心力的模样,心里稍稍有些不解,不过也没多问,今晚需要刷的碗筷不多,因为他和香子奶奶已经提前在厨房做料理的时候顺便吃过了,所以瞳手中只有二人份的工作量,只需几分钟就能完工。

他没有站那儿干看着,从桌子上的纸抽里抽出几张纸巾,来到妹妹身边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沫渍,对于她突然的身体一颤没多在意,并轻声说道:“如果觉得累了就换给哥哥来做,等下次找到垫脚的东西,我就不会帮忙了。”

道间瞳此刻心神飘忽,这源于刚才哥哥那微不足道的举动,真的很微不足道,但为什么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被别人照顾的感觉了,是从爸爸妈妈把自己彻底扔在奶奶家不过问的时候?还是自从那一次顶撞了奶奶之后?真的记不清了,这种感觉好陌生,但好温暖。

机械式的刷着碗,等摸到厨盆底部发现没有再需要刷的碗筷,她顿时回过神,略微担忧的看了看,确定自己失神的这段时间没犯错后,长舒了一口气。

定了定神,转过身看向哥哥时,突然发现眼前的哥哥变了,不是他这个人变了,这几天哥哥确实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但那是因为哥哥变得像个男子汉了,但眼前的这一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哥哥的身上会发光?

就在她犯迷糊的时候,发光的哥哥拉着自己坐到桌子旁边,看着他稍稍靠向自己,抬起左手架在他嘴边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她更迷糊了。

“瞳酱,如果你不想和小次郎一样去居酒屋……”

“我想!我想去!”没等哥哥说完,惊弓之鸟的瞳立马急的打断了他的话。

“额……瞳酱,放松放松,听哥哥把话说完。”区别对待的道间新一没有怪罪妹妹打断自己的话,“哥哥的意思呢,不是不需要你帮忙,只不过瞳酱不需要去做和小次郎一样的糙活,到时候你就跟在我身边听我指令打个下手就行,比方说给我递个什么东西之类的,瞳酱觉得怎么样?”

强忍着内心的急躁,听完哥哥这一番话的瞳意识到刚才的自己过度紧张了,原来并不是自己所担心的那样,自己还是被人需要的,而且她能感觉到哥哥明显在偏颇自己,不用自己干脏活累活,瞬间觉得哥哥身上散发着的光又浓烈了。

可万一自己总干那些轻松的活,时间长了被认为无用,被劝退了怎么办?“尼酱,我能吃苦的,我可以承担更繁重的工作,请相信我。”

不再面瘫,一脸紧张兮兮模样的妹妹,让道间新一既觉得可爱,又不知为何有些心疼,从方才的竭尽心力,到如今的神经紧绷,他都看在眼里,但不清楚妹妹突然变得非正常状态的原因,他只好摸着她的小脑袋安抚道:“瞳酱,哥哥相信你,也请你相信哥哥,跟在哥哥身边打下手就是整个居酒屋最重要的工作,并没有像你想的那么轻松。”

“真的吗?”

“真的,哥哥不骗你,瞳酱你看,小次郎的工作时薪才300円,而瞳酱的时薪是600円,这能体现出瞳酱的重要性了吧,当然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别告诉任何人,每天工作结束后你们俩都领一样的薪水,不过那之后哥哥会偷偷补给你的,好么。”

听着哥哥的话,瞳在这一刹那就痴了,她看着这个散发着大量光芒包裹在自己身上的小太阳,回忆起曾经像是被一把刀插进心脏一般疼痛的那一幕,感受到那道伤口在光所带给自己的温暖的包裹中逐渐愈合着……

疼!也温暖,好温暖,这种温暖的感觉原以为自己不会再有了,但他又出现了,比泡在温泉里还要温暖。

可是为何自己要流泪,为何要流泪,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我不应该流泪啊!

她用双手狠狠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快揉破了眼睛,但泪水无论如何都也止不住,她害怕因为自己的这副哭相会吓跑包裹着自己的光,害怕再次失去,可能会过去很久才能再一次感受到的那种温暖,害怕再一次被丢弃,一个人蜷缩在黑暗的角落……她用力的擦着揉着,无论搓得自己有多疼,她都不在乎,她必须要止住这该死的眼泪。

但为什么!为什么一直在流,我求求你了,别在流了,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可眼泪并没有回应她这道在心底的哀求,这让已经急迫到崩溃边缘的瞳“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哇啊啊……”

“瞳酱,这是这么了,别哭啊,瞳酱别吓哥哥啊。”道间新一被突然嚎啕大哭的妹妹吓了一跳。

“哇啊啊……”

“瞳酱……”

“呜呜,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尼酱,我马上就能把它止住了,马上就能止住了。”生怕自己这副糟糕的样子会使得哥哥不耐烦,瞳使劲憋着不哭的太大声,连忙向对方道歉。

身为一个‘父亲’的道间新一,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都快碎了!心知对于此时来说转移哭者的注意力比安慰她更重要,他立马装成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指着窗外大叫道:“瞳酱快看,有一个天狗在天上飞!”

“噗嗤”一声,眼泪差不多要止住的瞳破涕而笑,她揉着胀疼的眼睛,看着她的小太阳,低着头说了一句:“尼酱,我不是三岁小孩……尼酱,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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