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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陌生的瞳

在道间家姐弟二人所就读的神川小学,小次郎驻足在门口,百无聊赖的低头摆弄手机。

六点钟一到,学校内响起了报时的虚拟钟声,他抬起头向着校内望了望,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向他这个方向走来的道间瞳。

姐弟二人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被道间香子要求他们每天一起回家,不管二人的关系在这几年变得多么的差,这种习惯不曾改变。

二人汇合后什么话也没说,双方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一前一后往电车站走去。

小次郎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孩子,憋了一肚子心事的他打破了这一路上二人之间已经维持了七八分钟的沉默。“啊闹撒,啊闹撒,奥尼桑自从开学后变化好大,以前的他还是挺温柔的,这几天突然变了一个人的说。”

“……”道间瞳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没做出回应。

小次郎很清楚她轻易不会回自己的话,他继续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奥巴酱也是,在奥尼桑欺负我的时候,竟然没有阻止他,没道理啊。”

“……”道间瞳依旧什么话也没说,维持着一张面瘫脸,不过心里倒是有了些波动。

“不应该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奥巴酱以前很疼我的,奥尼桑也从没凶过我,怎么说变就变了呢。还有,要求我们刷碗就算了,干嘛还要强迫我们晨练啊,你说他们这是怎么了?”说着说着,小次郎突然又变得有点沮丧道:“难道说奥巴酱已经不喜欢我了么,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啊。”

“不需要做过分的事,你这个人本就是很让人讨厌。”喜好用语言的方式来刺激小次郎的瞳总算开口说话了。

经过多年的相处,小次郎算是道间家最了解这个所谓的双胞胎姐姐的脾性,也习惯了她这种刺激自己的说话方式,他现在还小,再过几年他长大了就会懂得【习惯】这种东西的可怕之处,就好比此时,明明对方的这句话在讽刺他,说严重点像是在骂他,可他并没有恼羞成怒,也没产生多少生气的情绪,也可能因为他现在的注意力并不是在这上面,“瞳,都这种情况下了,难道我们不应该一致对外么,我知道你讨厌我,也差不多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你看,奥巴酱没之前那么护着我了,你是不是心里痛快多了,所以现在请你不要再把矛头指向我了,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对抗奥尼桑的暴政,我可不想再被他强迫去做那些我不想做的事,相信你也不想吧。”

“我讨厌你和奥巴酱没关系。”道间瞳辩驳道,脸上还是刚才那副模样。

小次郎撇了撇嘴,你这话说给其他任何人听都可能被相信,也就我这个不得已几乎每天都和你在一块儿的人才知道你这都是胡扯,麻烦你说这话前过过脑子,说这种废话我会信么。心里虽然这样嫌弃的嘟囔着,面上却不露声色,现在不是窝里横的时候,必须得试着去达成短暂的和解,然后一致对外。“啊闹撒,不说奥巴酱,瞳,你不觉得咱们的奥尼桑这几天有点不对劲么?”

“没觉得。”

“……”小次郎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在成心呛我呢是吧,奥尼桑那么明显的变化你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奥尼桑以前可不是这样啊,你看看他最近都做了什么,说什么爸爸妈妈……”话音到这儿停顿了半晌,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收起方才突然涌现出的哀伤继续说道:“就算他想代管这个家,但也太过分了吧,他现在这样压迫我们,以后很有可能会变得更糟糕。”

“奥尼酱只是针对令人感到厌恶的你,和我没关系。”

“你!”小次郎顿时脸色铁青,“你够了啊,你讨厌我那是你的事,凭什么我被你讨厌了也会被其他人讨厌!”

“因为你很差劲!”面瘫道间瞳继续刺激他。

“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了,我哪里差劲了?”小次郎终有了些恼羞成怒的大声叫道。

“……”道间瞳毫无感情波动的瞥了他一眼,没再开口。

见对方无视他,小次郎愈发恼火,“你不就是因为奥巴酱偏向我才讨厌我吗!她这么做我又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找奥巴酱啊,把气撒我身上算什么意思!”

“哎……”道间瞳小声叹了口气,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只见她露出一副略微有些失望的表情,注视着小次郎说道:“经过今早发生的事,我原本对你有些改观,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咱们家逢遭大变,奥尼酱有了承担家庭重担的觉悟,你就觉得奥尼酱不对劲。真正不对劲的是你吧,教训你这个愚蠢的弟弟怎么了,你不该被教训吗,你以为你是谁,没了奥巴酱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给我闭嘴!”没想到自己会被说的如此不堪的小次郎,猛然色厉内荏的大喝了一声。

“呵呵,让我说话的是你,让我闭嘴的也是你,怎么,你以为你是我哥哥?小次郎,你要搞清楚了!虽然我和你同样不愿承认,但我是你姐姐的这个事实谁也没法改变!这是一个尊卑贵贱的世界,以前大家都惯着你,但现在不会了,所以收起你那副被奥巴酱惯坏了的无知嘴脸,不要再拿出来丢人!”

身高仅有145cm,年龄且11岁的少女身体内好似怀有巨大的能量,虽然脸上仍旧没有太多的表情,但这一番气势十足,严词厉不色的话语重重的震慑住了稍显稚嫩的小次郎,他呆呆的看着道间瞳,像是不认识了一般。

同在这条路上行走的人们对这两个突然站着不动,表情不正常的小学生颇为好奇,有几个少妇打扮的女性想走近探个究竟,了解一下是否需要帮助。

道间瞳注意到正在朝这边靠近的阿姨们,她小声喝了一声“走”,然后先小次郎一步离开原地,后者呆滞了半晌儿后也反应了过来,快步追了过去。

等小次郎跟了上来,道间瞳看也没看他一眼,继续说道:“不管你之前多么的差劲,多么的不知礼数,不懂规矩,但为了我们家能继续朝向好的的一面,请你这个不能为这个家做出什么贡献的人乖乖看着就好了,不要故生事端,听明白了吗。”说到这儿,她在内心里也自嘲了一下,我又能为这个家做什么,又不能像被她碰巧看到的奥尼酱那样在厨房帮忙料理,还不是和让人厌恶的小次郎一样,什么也做不了,但我不会无故去反抗,只要不再发生类似于被叫去晨练就行。

听着徒然变得陌生的道间瞳的话,还没完全回过神的小次郎,只是机械式的向前走着,并陷入到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奥尼桑变得超凶,在被他教训的时候奥巴酱又无动于衷,现在连这个姐姐都变得我快不认识了,家里四个人除了我,他们三个都变了!难道这真是我的问题?难道我真像她说的那么糟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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