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在暗暗埋怨自己,那日太急了些,随手塞在柜子里,紫篆也没帮自己收拾好。
“你哪来的这个?”周士昭用低沉的嗓音问道。
“我,我……无意中找到的。”莘菲只得老实交待。
“无意中?”周士昭反问。
“嗯,是我好奇,去了栖梧堂看到的。”莘菲老实答道,“那……前头的夫人还蛮漂亮的,很有气质的说。”莘菲很狗腿的讨好道。
“气质?”周士昭皱了眉问道。
“哦,我是说她高雅,高雅,精通书画和医术吗?”莘菲想起那房里的医书,问道。
“嗯,书画上倒还不错,至于医术,就不太清楚了。”周士昭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自己的枕边上,都有一子一女了,还说不清楚,真不知道是怎么做人家老公的,莘菲心里嘀咕。
突然想起芳若姑姑送给自己的那个旧匣子,里面似乎就放着什么花似的,莘菲脑子里灵光一闪,仿佛是天边突然划过的一道闪电般,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念头在脑子里成形,莫非……?
正当莘菲失神想这个问题时,周士昭已经又压下身来,“怎么,还在想什么?多日不见,你就不想为夫吗?”
没等莘菲回答,嘴已经被堵住了,晚风吹过,掩起的红色帐幔里弥漫着动人的春色……
这日,是皇上大婚的日子。照例,有品级的贵族官员及贵妇都要进宫观礼朝贺。
一大早,莘菲就跟着老太夫人和太夫人一同进宫,周士昭自是也进宫面圣去了。
尽管新皇已然登基,但还是国丧期间,因此皇上的大婚也一切从简,仪式结束之后,莘菲跟着贵妇们到了坤宁宫,现在坤宁宫的主人已经换成韩丽芸了,莘菲想来觉得这坤宁宫也没有这么恐怖了。
随着众人三跪九叩,莘菲这次已经学乖了,出门前特地叫古嬷嬷帮自己在膝盖上各绑了一个“跪得容易”跪拜时果然没有那么难受了。莘菲心里暗想,应该给老太夫人也准备的,她老人家这么跪啊也经受不起啊。
凤座之上的皇后韩丽芸,大红的凤袍更衬得她神采飞扬,高贵凛然。皇后娘娘同众贵妇简单地客套之后,便让众人都退了,独独留下了莘菲。莘菲心内暗自感叹,这下自己在京城贵妇圈里可是出了名了,太后、皇后都点名让自己单独留下来,外人看起来似乎荣耀十分,谁知道这里竟是龙潭虎穴啊。
莘菲静静侍立殿上,韩丽芸也挥手屏退了宫人,只留了一个随嫁的贴身使女蝶儿。
待宫人都推出殿后,韩丽芸从凤座上大步走下,将身上外披的凤袍三下两除二地脱了下来,扔到蝶儿手里,“什么劳什子,穿得怪累人的。”
走到莘菲面前,大力拍打着莘菲的肩膀,“怎么,你糊涂了,认不得我了?”
莘菲也笑道,“哪里,刚才那个凤座上的人我是认不出了,现在的这个人儿才是我认识的韩姐姐。”
韩丽芸也爽朗地笑道,“对嘛,咱们姐妹之间就不要讲这些虚礼了。来,我们坐着喝喝茶,说说话。”说罢拉着莘菲坐到了偏殿里的地榻之上。
自己先盘腿坐了,招呼着蝶儿泡茶来,莘菲也学着韩丽芸的样子盘腿坐了下来。
“怎么样?你过得还好吗?”韩丽芸关切地问道。
“嗯,还好吧。韩姐姐你呢,宫里的生活还适应吗?”莘菲也问道。
“这皇宫哪是人呆的地方啊,动不动就跪啊拜的,唉……”韩丽芸抱怨道。
想起以前几人说话的时候,韩丽芸向往的是无拘无束的生活,大有男儿之志,如今被拘在这皇后之位,想来也是颇不自由的。
“是呢,想想咱们以前,日子过得多自在啊。如今我是这般田地,你也嫁到侯府,听说侯府的水也很深,端淑公主和芳榆嫁到幽王府,唉,真是物是人非啊。”韩丽芸惆怅地叹道。
想到远嫁的赵宣琳,莘菲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心痛,不知道她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她通信,今天回去问问周士昭,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和幽王府通信。
二人正惆怅着感叹着,蝶儿端了茶上来,“小姐,大喜的日子,怎么又叹起气来,当心太后娘娘说您。”蝶儿到底是跟了韩丽芸嫁过来的,说话也比较大胆随便点。
听到蝶儿说起太后,韩丽芸嗤道,“让她说好了。”莘菲问道,“怎么,太后娘娘也会训姐姐吗?”
“怎么不会,咱们小姐生性大方随性,因为规矩的事不知道被太后娘娘说过多少回了。”蝶儿嘟着嘴抱怨道。
“蝶儿,你又唤我小姐了,太后怎么教你的,又忘了?”韩丽芸问道。
“奴婢错了,皇后娘娘。”蝶儿赶紧认错。
“唉,你看看,就是如这般,这也不对,那也不好的,我都快烦死了。”韩丽芸叹道。
“韩姐姐,那皇上没帮帮您吗?”莘菲问道。
“皇上?我都没见过几次,他估计连我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呢。”韩丽芸哂道。“且和我一同被封的还有几个良娣、孺子都是淑媛、淑仪什么的,那么多的美人,哪里还看得过来?”
这话从韩丽芸的嘴里说出就更有些无奈的意味,莘菲也感叹自己只是嫁个侯爷而已,还要面对三房妾侍,更别说皇后娘娘了,那要面对的可是六宫粉黛啊,莘菲想想都觉得头疼,只能对韩丽芸抱以无限的同情了。
二人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会话,莘菲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