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绘芳堂,太夫人正在和二奶奶李氏说话呢,莘菲上前行过礼,太夫人淡淡地说道,“媳妇你既是我们家的人了,以后这请安也该早点来,没看到你弟妹早就来了吗?也不是我这个做长辈的苛刻,总该别叫人笑话了咱们去吧。”
莘菲也淡然以对,“母亲教训得是。媳妇记下了。只是今日本该早就来的,但早上侯爷处置了紫芯,所以出门时耽搁了会。”
太夫人一惊,问道,“为了什么事处置了她?”
莘菲回道,“媳妇也不是太清楚,不知道那丫头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让侯爷给踢了几脚,撵到马房去了。”
太夫人听了,皱了眉,半晌才说,“媳妇你也该劝着士昭点,这么苛待下人也不是咱们府里的规矩。况且紫芯那丫头我看着还不错,服侍他也好几年了,能做什么不得体的事?”说了又看了看莘菲,“你们正新婚,本来我还想等些日子将那丫头开了脸做房里人,日后也还服侍你们呢,既如此,就罢了吧。”
莘菲听完,火冒三丈,心里愤怒不已,怎么,才结婚就想给人添堵啊,三个妾侍还不够,还要添房里人,这太夫人是明摆着要给她难堪了。按捺住心下的怒气,莘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媳妇多谢母亲的关爱。媳妇有那里侍候得不好的,还请母亲训示。”
太夫人脸上红了红,没接上话,旁边的李氏赶紧打圆场说道,“母亲真是偏心,倒没说替媳妇我也留心下好的丫头,净顾着大嫂了。”
太夫人也才勉强笑了笑,说道,“罢了罢了,你们房里的事你们自己管吧,我也管不过这许多了。”
说完就让二人退出去了。
莘菲和李氏一起出了绘芳堂,莘菲向李氏说道,“才刚多谢弟妹了。”
李氏说道,“哎,大嫂客气了。母亲的好意日后大嫂会见识的。”因为还有府里的日常事务要打理,二人在绘芳堂门外便分开了。
莘菲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刚才李氏的话,似乎是话里有话,但又说不清楚是什么,正低头想着呢,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哟,这是谁啊?还真认不出来了?”
莘菲闻声抬头看去,大大吃了一惊,你道是谁,原来还是个故人。便是那时在赏荷会上碰到过的如今是侯府二爷贵妾的傅如玉。
傅如玉穿着件柳绿的长裙,头上身上也是簪环诸多,珠光宝气的。排除对她的人品的不认同,莘菲也不得不说,这傅如玉还真是个美人。
莘菲淡淡地说道,“原来是傅姨娘。”
一声傅姨娘狠狠刺激了傅如玉,片刻之间,她便红了眼圈,走近了几步,咬牙看向莘菲,“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到今日的地步?若不是你,我……”
莘菲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你该不会是想说,若不是我,今日你便是这侯府的夫人了吧?”
傅如玉倒没想到,莘菲一针见血地将她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愣了下,莘菲附在傅如玉耳边,轻轻说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你怎么到了这个地步吗?”
傅如玉脸色苍白,尖利的声音说道,“难道是你?”
莘菲笑着摇摇头,“姨娘,你高看我了,我可没那本事。”
傅如玉脸色愈发苍白,“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
莘菲不想再多与她纠缠,回头示意紫菱、紫鸾二人跟上,便要回菡笑堂去。
刚擦身走过傅如玉的身边,那傅如玉一把揪住莘菲的衣袖,“你别走,给我说清楚。”
莘菲皱眉,紫菱赶紧喝道,“姨娘快放手,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跟着傅如玉的两个丫头也赶紧上来拉傅如玉,那傅如玉却凄冽地笑道,“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穷丫头罢了。”
紫菱、紫鸾正要上前呵斥,一个响亮的巴掌已经扇到了傅如玉的脸上。
傅如玉捂着自己的脸,“你,你敢打我?”
莘菲冷笑,转手又是一个巴掌,“这第一巴掌,是我静言郡主赏你的。你可别忘了,我是皇家亲封的郡主,你出言诋毁皇家吗?这可是死罪。”
停顿了下,又接着说道,“这第二巴掌,是我东平侯夫人赏你的。你是谁,不过二房里的一个妾,以下犯上,我可以以家法处置你。傅姨娘,你说本夫人说的可对?”
傅如玉脸上已经发红,但仍死死地盯着莘菲,眼里的恨意愈发浓烈。
“怎么,你还不服气啊,那咱们去老太夫人面前讨个说法吧。”莘菲吹吹自己也有点发红的手,轻声说道。
傅如玉身边的两个丫头死命地拉了傅如玉强强跪了下来,两个丫头如捣蒜般地磕头,“求夫人饶了姨娘吧。”
傅如玉依旧高昂着头,恨恨地看向莘菲,莘菲见此,也只是叹道,“真是冥顽不灵。你自己个想想清楚吧。到底是谁让你有了今日的结果。”说罢带着紫菱、紫鸾自向菡笑堂方向去了。
身后,傅如玉还保持跪着的姿势,两个丫头费了好大劲才将她拉了起来,傅如玉紧紧握着拳头,“韩莘菲,我饶不了你。你等着瞧。”嘴里还低声说道。旁边的丫头赶紧拉了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莘菲走出了老远,还觉得自己仿佛还芒刺在背,心下暗叹,这个女人真的是疯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没明白过来。
紫菱小心地问道,“夫人,这傅姨娘会不会以后对您不利啊?”
莘菲叹道,“那又有什么法子呢,只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了。好在她是二房的,自有二奶奶管教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