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宣琳作为大昊王朝的尊贵的公主,生来就被灌输过了为国为家的观念,尽管心中百般不愿,她还是顺从了自己作为一个公主的使命,嫁去了江南,成为花名在外的幽王的正妃,守着幽王的美人如云的后院。
因此,此番母女二人相见时分外的不同,太后娘娘满心的愧疚,赵宣琳则更多的是至亲面前的宣泄,母女二人执手相看泪眼,说不尽,道不完的私房话。
韩丽芸见此,便起身太后告了罪,拉着莘菲出了正殿,将这难得的空间留给了凤座上的母女俩。
莘菲跟着韩丽芸走出正殿,正好迎面吹来一阵微风,初春的微风凉而不冷,反倒给人一股清新之感。
韩丽芸站在正殿外面的长廊边,望着殿外的成片的爆着花骨朵的花海,久久不曾说话。
莘菲站在韩丽芸的身后,也久久没有开口说话,时隔几月而已,在莘菲看来,自己同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是已经隔开了千山万水,再也无法触及了。
最后,还是韩丽芸说道,“莘菲,你别怪我,在这个位子久了,好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莘菲欠了欠身子,“娘娘说什么,恕莘菲愚钝,不懂,莘菲只知道坚持自己的本心!”
韩丽芸霍地转过身来,“你!……”
莘菲平静地看着她,眼神温和平淡,无怨无尤。
二人对视良久,最后,韩丽芸长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似乎是过了许久,才有宫女过来传二人进殿。
殿内太后与赵宣琳都红肿着眼睛,但显然已经都收拾好了情绪,见莘菲进来,太后笑道,“叫你笑话了,哀家与琳儿太久没见了,一时有些唠叨了。”
莘菲欠身,“公主在江南每每同莘菲提起太后,都是满心的挂念,今日得见,自然是要多说会了。”
太后点头,“这次你们去江南,做得很不错,皇帝都跟哀家说过了,那个什么一国两制的提法是你想出来的吗?”
莘菲答道,“是莘菲和侯爷一同讨论出来的。”莘菲并不想将这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想了想又说道,“今儿趁这个机会,莘菲还想向太后娘娘讨个示下,侯爷自从去了江南,因为江南潮湿,腿疾常犯,常常痛得无法去衙门里办公。莘菲也遍寻江南名医,均言侯爷下半生将不良于行,莘菲想求太后娘娘垂怜,允侯爷赋闲在家,好好养伤!”
太后沉思了半晌,赵宣琳赶忙也说道,“母后,儿臣也亲眼见到侯爷的腿疾,也向莘菲推荐过名医,侯爷的腿却是难再站起身了。”
见赵宣琳也如此说道,太后便问道,“听说你们在江南还遇刺过,是怎么一回事?”
莘菲知道肯定是紫叶传回来的消息,便说道,“确有此事,还未来得及向太后娘娘请罪,那贼人行刺侯爷不成,莘菲也幸而有丽娘挡了一下,才得以脱身,而丽娘却终因伤势过重而去了,求娘娘赏丽娘一个一品夫人吧。”
太后沉默了会,丽娘的死她早就得知了,对于一个棋子,死了就再无利用价值了,便说道,“那也罢了,毕竟是从哀家这出去的,有这份护主的心意就不错了。”
莘菲赶紧接着说道,“莘菲也是感激不已,多亏了太后娘娘您调教出的好人,莘菲想着将丽娘的家人都接到府上养着,望娘娘成全!”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太后无奈地说道。
紧接着又问道,“想告罪赋闲,是你的主意还是侯爷的主意?”
莘菲说道,“莘菲与侯爷商讨过很多次,侯爷因为自己不能再报效朝廷不能为皇上出力而懊悔自责,如今促成了幽王进京来商讨一国两制一事,侯爷便想着退下了,实在是因为能力有限,力不从心啊!”
一边的韩丽芸轻笑着说道,“侯爷乃朝廷的股肱之臣,怎么能说自己力不从心呢?莘菲你太过自谦了吧?”
莘菲皱眉道,“皇后娘娘抬举了,确实是侯爷腿伤太重,连出门都要与莘菲同坐马车之中,还怎么上朝堂为国出力呢?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挥挥手,“此事稍后等哀家和皇帝议议再给你答复吧。”
莘菲听命应了。
太后今儿心情好,非要留莘菲在慈宁宫用膳,因为担心着周士昭,莘菲也不想自己先回府,只得答应着,在慈宁宫用了膳,等着前面朝堂的消息。
养心殿中,皇上赵宣洵先单独接见了周士昭。
殿外候着的周士昭听到太监的传唤,因在天子面前不敢言坐,只得拖着右腿,由两个小太监搀扶着,进了养心殿。
殿内,赵宣洵坐在靠窗的大炕上,身边的炕桌上还摆放着不少的折子等,赵宣洵低头看着手中的一本折子。
周士昭被太监扶到了门口,便自己一步一步地艰难地走至赵宣洵的面前,撩了袍角,艰难地先用左膝重重地着地跪下,这才将无力的右腿也跪了下来,“臣参加皇上,吾皇万岁!”
赵宣洵仿佛这才看见周士昭,连忙放下手中的折子,斥责着身边服侍的太监,“糊涂东西,侯爷腿有伤疾,怎么不提前来报,还让侯爷跪着?”
说罢又看向周士昭,“爱卿快快请起。”
旁边的太监赶忙上来搀扶着周士昭起身,另一个太监搬来一个锦凳,赵宣洵温和地说道,“快快坐下,咱们好好说说话。”
周士昭谢恩之后依命坐下。
赵宣洵问道,“爱卿的腿伤如何了?”
周士昭还要挣扎着起身回话,无奈挣了半天也没起来身子,赵宣洵连忙说道,“不必多礼,坐着回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