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莘菲坐下后,满堂的人都静悄悄的,这个说法不可谓不大胆,不可谓不惊人,如此惊天之语,堂上的众人自然也是要消化一会的。
过了一会二才有文士站起来问道,“夫人刚才说的这个一国两制听起来对我江南十五州是好处不少,但在下不明白的是,如果我江南十五州有这个能力自立为王,为何还要受朝廷的统治?”
周士昭冷冷地答道,“先生可知你的此番言论已是妄言,幽王殿下暂且都还未提过自立为王,先生这番话岂不是给幽王殿下扣上谋反的罪名吗?”
那文士大吃一惊,幽王也微微皱了皱眉,尽管幽王有这个能力,心里也有这个想法,但还从来没有人将这个大胆的想法这么公之于众地宣而出口,毕竟周士昭和莘菲代表的是大昊王朝,这么一来,仿佛也是坐实了幽王要造反的罪名。
那文士怒道,“周大人勿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咱们是就事论事,在这里的话都止于此殿之上,不可外传。”
周士昭冷笑道,“好,那咱们就来就事论事,刚才先生说江南十五州有这个能力自立为朝,在下想问问先生,何来如此的信心?”
那文士自得地说道,“我江南十五州地域辽阔,土地肥沃,百姓富庶,兵强马壮,人心一致,王爷麾下,文强武厉。这些都是优势。”
周士昭哈哈仰天长笑了一阵,直笑得在座的各文武官员脸色发青,隐隐作怒,才悠然地开口说道,“江南十五州地域辽阔,阔得过大昊王朝五十州吗?土地肥沃,肥得过大昊中原地区吗?百姓富庶,富得过全天下的百姓吗?兵强马壮,比得过我大昊王朝四十万铁骑吗?人心一致,先生以为江南十五州的百姓都渴望战争渴望生灵涂炭吗?至于文强武厉……”周士昭故意停了下来,戏谑地看着堂上众人,“刚才我夫人不才,却也证实了,各位的文强不到哪里去,武,不过尔尔!”
周士昭平时话不多,冷面冷言的,今天总算也让莘菲见识到了他深藏不露的嘴皮子的功夫。这家伙,真能说,说出的话也真是气人啊,莘菲在心里暗暗腹诽。
果然,周士昭狂傲的话语激怒了堂上的众人,这怒意的成分里显然也有不少被人说到痛处的恼羞成怒,包括主位上的幽王在内,众人也不得不承认周士昭说的基本上都是对的。
那文士自然也是被刚才莘菲的话语给镇住过了的,恼道,“就算咱们文的不一定行,但武,你们怎敢如此欺辱我江南的壮士们!我们江南的儿郎们何在?”
这文士显然也是煽动人心的好手,话语一落,武将们纷纷站了起来,一个个撸起衣袖,摩拳擦掌的,忿忿不平地朝周士昭走去。
“怎么,你敢与我们比试一番吗?咱们也不欺负你腿脚不便,一对一即可!”一个身材壮硕的武将说道。
周士昭笑了笑,摇摇头,莘菲起身说道,“壮士们,我夫君尽管腿脚不便,却还不止于与你们动手,你们若是不服气,那很好办,只要你们能胜过我的贴身小丫环便罢。”
莘菲的话更是激起了众人的愤怒,“你们也太不像话了,什么?叫一个小丫头来与我们比试,就算胜了我们也不光彩啊!”一个武将气愤地说道。
“是啊,莫不是不敢比试,叫个小丫头随便走个过场吧?”另外一个武将讽刺地说道。
莘菲也不理睬这些人,自顾自地叫了旁边服侍的一个丫环,吩咐她去将候在殿外的紫樱唤了进来。
紫樱一个漂亮的飞身,稳稳的轻飘飘地落在莘菲身前,“夫人。”
莘菲点点头,来之前她就想到了,今日势必有人要在武功上刁难,便让紫樱带着自己叫紫菱作的挎包,将那把火枪放在了里边,吩咐紫樱随身携带着,随时听候命令。
“紫樱,叫江南的各位武将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莘菲笑道。
说罢将自己手中的白玉茶杯用力地扔了出去,只见紫樱拿出包里的物事,随手就是一声砰的声音,那被抛到空中的白玉茶杯顿时被打得粉碎,落在了地上。
堂上的众人包括幽王都被这一声枪响震住了,都不自觉地站起身来,看向紫樱的手里那还在冒烟的物事。
“怎么样,各位,你们现在还认为你们的武治能比得上我身边的这个丫头吗?不妨再告诉各位,这丫头手里的就是火枪,而且这火枪大昊王朝的军队就有,那么,谁来告诉我,一旦你们江南十五州和朝廷开战,你们能确保胜利?”
莘菲的话毫不客气,因为她知道实力就是最好的说辞,眼见为实,让他们见识到火枪的威力,他们才不会这么傲慢。
莘菲走到那些武将的面前,“她只是我身边的一个丫头,现在你们认为还有必要与大人比试什么吗?”
那群武将一个个脸色苍白,又因为羞愧涨红了脸,又红又白的,煞是好看。莘菲正色道,“你们拘在这江南日子久了,难免有井底青蛙之眼光,但是请各位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永远不要盲目地自信!”
武将们哑口无言,均低了头,不敢与莘菲对视。
文士那边还有不死心的,“难道就这么让咱们向朝廷低头吗?”
周士昭霍地看向说话的这个瘦瘦的文士,“先生想怎么样?觉得不服气?先生一张嘴说起战事毫不费事,可是先生知道一旦战事发生,将有多少将士战死沙场,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又会有多少孤儿寡母……难道先生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吗?先生的心肠到底是与常人不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