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菲只得也上了罗汉床侧身坐在幽王对面,二人各选了一色棋子,开始玩了起来,张芳榆便坐在莘菲身后观战。
幽王也并没有向莘菲询问什么规则,大概是刚才站在三人身后时已经看明白了,执子就开始下了起来。
到底是享誉大昊王朝的异姓王,与赵宣琳和张芳榆不同,饶是莘菲这个下了几十年跳棋的人,也差点就输给了他。
二人一共下了五盘,莘菲侥幸三胜两败,赢幽王一局,幽王连连叹道,“夫人,好手段!本王佩服!”
莘菲也谦虚地道,“王爷过谦了,承让了!”
一时酒席摆了上来,莘菲便和赵宣琳、张芳榆一起陪着幽王坐了下来,因为有幽王在,赵宣琳和张芳榆二人都十分紧张、拘束,席间只有幽王不住地给莘菲布菜,和声细语地同莘菲说着不相关的话儿,弄得莘菲这饭吃得也是食不知味的。
酒席撤了下去,四人漱过了口,莘菲便想着要告辞离去,谁知道那幽王似乎看穿了莘菲的心思般,开口说道,“听说夫人已经将本王准备的粮草棉衣清点完毕,送去北方了,夫人动作真快!”
听到幽王说这事,莘菲便知道姬无缺已经将这事办妥了,便笑道,“王爷高风亮节,朝廷他日必有嘉奖下来,王爷当真是我朝文武的楷模!”
幽王摇摇头,“非也非也,本王这么做,可不是为了那什么无用的嘉奖,本王是看夫人你的面子。”
“王爷过奖了,莘菲一介妇道人家,哪里来的这么大面子,王爷一片赤诚之心,可昭日月!”莘菲也不肯接下这话头,只与他打着太极。
幽王又转了话题,“听说夫人在江州也有产业,可有用得着本王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本王自当效犬马之劳。”
莘菲推辞道,“王爷客气了,莘菲的所谓产业不过是点小生意,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多谢王爷记挂!”心里却哂道,要是被你给记挂上了,那就真是倒霉了,还是躲得远点吧。
二人正你来我往地打着机锋时,一个娇媚入骨的女子声音传了进来,“王爷,您怎么在这啊,叫奴家好找!”
却是那柳侧妃柔弱无骨地大喇喇带着丫鬟闯了进来,也不向赵宣琳行礼,直接就奔了幽王而去,附在幽王身上。
幽王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笑嘻嘻的,莘菲皱了眉头,鄙夷地看着这对男女,怎么这么没规矩,侧室进了正室的房里,连声招呼都不打的,简直是视赵宣琳不存在嘛。
转脸去看赵宣琳,却看见赵宣琳脸上虽有不快,却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想来这种事在幽王府里太多了吧。
莘菲却是忍不住,咳了咳,向着幽王说道,“久闻幽王德高望重,幽王府里治家甚严,家风严谨,今日看来……”说着用一种鄙夷轻视的目光看向黏在幽王身上的柳侧妃,“今日看来……幽王果真是怜香惜玉呢!”
听起来完全不相关的话语里,充满着浓浓的讽刺与不屑,幽王自然是听了出来的,幽王怀里的娇媚人儿柳侧妃自然也是听了出来的。
没等幽王开口呢,柳侧妃先斥道,“这是幽王府,你是个什么东西,这儿轮得着你说话吗?”
莘菲望着赵宣琳笑着说道,“柳侧妃这话说得倒是不错,这儿是幽王府,自然是王爷和王妃说了算的,我,的确说不上话,但是你……”莘菲又转过头,看着柳侧妃及她倚靠着的幽王,“你是个什么东西,这儿轮得着你说话吗?”莘菲将柳侧妃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你这个……”柳侧妃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幽王轻巧巧地推开了黏在身上的柳侧妃,紧跟着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周夫人说的对,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幽王看似轻巧的一巴掌,将柳侧妃姣好的右脸打出了血红的掌印,打得柳侧妃趔蹴着摔倒在地上。
柳侧妃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幽王,幽王却根本不看她,只望向赵宣琳,“王妃,这等没有规矩,冲撞了贵客的奴婢,交给你处置吧!”
见幽王都这么说了,赵宣琳也不再沉默,厉声喝道,“吉嬷嬷何在?”
随赵宣琳一起到江南的吉嬷嬷闻声立刻从门外进来,赵宣琳道,“柳侧妃以下犯上,不尊主母,冲撞贵客,现罚柳侧妃禁足一月,罚月钱三月。”
吉嬷嬷听令,立刻唤了两个婆子过来将柳侧妃带了出去。
莘菲望着赵宣琳笑道,“妹妹早该拿出如此主母的款来,否则何至于被妾室欺负成这般?”
赵宣琳苦笑,倒是幽王插嘴说道,“周夫人说的对,王妃,后院交给你,你可别让我的后院失火才是。”
赵宣琳应了,莘菲气急,这是个什么人哪,如果不是他三妻六妾地往家里娶,而且平日里也有宠妾灭妻的事情发生,赵宣琳一个王朝的公主何至于委屈成这样子?
忽地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妾身给王爷和王妃请安了!”
说着一个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锦缎披风的丽人走了进来,这丽人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若出水芙蓉,莘菲自然是不认识,幽王似笑非笑地说道,“卿卿,你来的倒快!”
莘菲身后的张芳榆小声向莘菲说道,“这是王爷的另一个侧妃,云卿,是江南首富云家的嫡女。”
赵宣琳淡淡地说道,“云侧妃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