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士昭的心里满满的全是感动,这就是自己的妻,这个满心替自己打算的妻。
一边的姬无缺抱着胳膊,不住地打量着这个轮椅,一边点头,一边冲着莘菲说道,“莘菲,你这个脑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东西还不错,可有图纸吗?”
莘菲一听这话来兴趣了,“怎么,你想干什么?莫不是……?”
“你猜对了,这东西应该挺实用的,像侯爷这样腿脚不方便的人应该有很多,不妨做上几把,拿出去试试看,看看有没有人买。”姬无缺商人的本性立刻显露出来。
一边的培茗插了一句,“小的送图纸去精作坊时,那坊主也问起这图纸是谁人所作呢,看那样子也想买了去做呢。依小的看,这生意做得!”
培茗的话引得众人都笑了,“你个猴精你,偏你就知道了?我看你赶紧跟了姬公子去,倒像个做生意的料子。”莘菲笑着说道。
莘菲便向培茗伸手要了图纸来,递给了姬无缺,“也不值个什么,说不定哪天我心血一来潮,还能再给你弄些个好玩意来。”
姬无缺看着这图纸,半晌才笑道,“莘菲,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不是这个世上的人!”
正同丫鬟们说笑的莘菲乍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惊得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正想着如何回答时,那姬无缺话锋一转,“就像是九天仙女一样,从天上飞下来的吧?”这句说笑一出,大家哄的都笑了,莘菲这才跟着笑了起来,“那可不吗,只是我这九天仙女有点跌份了。”
这个话题被这么一说笑就岔了过去,但谁也没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周士昭的眼神明亮而惊异。
众人又说笑了会,莘菲留姬无缺在这吃饭,姬无缺因为事物繁忙,到底还是告辞离去了。
晚间,当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只剩下莘菲和周士昭二人躺在床上时,莘菲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周士昭右腿上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纱布,伤口已经开始长肉了,然而也正是这个时候,人才会特别难受,长新肉的地方会痒得厉害的,莘菲正心疼不已时,周士昭握住了莘菲的手,“娘子,为夫没有你想的伤得这么重,别太担心了。”
莘菲还以为周士昭是在安慰自己呢,吸着鼻子说,“这么重还不重,怎么才叫重啊?筋脉都断了,太医说你以后都不能行走了。”
周士昭笑笑,乌黑的眸子在朦胧的灯光之中越发显得灼灼,“其实,筋脉确实是伤了的,只是……”周士昭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说下去。
这是什么话,只是什么,莘菲听了周士昭的话,细细思索着,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子,“难道,你……?这可是死罪!”
周士昭微笑着点点头,“你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见周士昭承认了,莘菲不由担忧地说道,“那可瞒得过?”
“你放心,太医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筋脉受伤,这的确是看得出来的,只不过让太医把伤势再扩大化了点罢了。其他的,只要我不说好,谁也不能说我的腿没事了。”周士昭说道。
莘菲点点头,“嗯,你这么做的确是对的,但真的也太冒险了!且不说太后是否会看得出来,只说你,难道以后就永远这么坐在轮椅上不成?”
周士昭伸出双臂,将莘菲搂在了怀里,“太后本已经对我有所防备,就算还了图纸、交了兵权,也不见得就能打消她心里的怀疑和防备,但是如果我就此残废了,太后也才能放心地放我们一马,我也才能真正地兑现自己的承诺。”
“什么承诺?”莘菲依偎在周士昭怀里,轻声问道。
“带你四处去游山玩水,享受生活!”周士昭将下巴放在莘菲头顶,轻轻说道。
“而且,我也要彻底地摆脱这个朝堂,好好地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周士昭仿佛是在对自己下决心般说道。
接下来的几日,莘菲天天推着周士昭在侯府四处转悠,就像新婚蜜月期般甜蜜。
这期间,妙姐儿和朗哥儿也天天过来给莘菲和周士昭请安,妙姐儿经历了这一次的事,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似的,特别的懂事,也安静了许多,让莘菲既感到欣慰,又感到了忧愁,愁的是小姑娘大了,开始有心事了,也开始知道悲苦了。很多时候,她来伴着莘菲,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莘菲,让莘菲特别的舒心。
朗哥儿的状态越来越好,精神也越来越好了,已经能自己走路了,口齿也较以往伶俐了很多,不仅能开口叫“爹”也能叫莘菲“娘”而不是“母亲”了,这声“娘”又让沉浸在丧子之痛的莘菲泪流满面了一次。
等莘菲身子再好了一点,便让周士昭陪着自己只带了古嬷嬷和紫篆二人偷偷回了趟韩张氏那里。
早在进宫之前,莘菲已经安排了紫篆一旦自己没有当天出宫,就立即将郡主府邸的下人遣散,带着韩张氏和梓哥儿搬到新买的宅子里,后来,紫篆当天没等到莘菲回来,便连夜遣散了下人,搬离了郡主府。
现在紫篆带着莘菲和周士昭坐的一辆普通的马车,来到的是城东的花枝胡同的一处三进的宅子,虽然小点,但好在什么都十分齐全,且院子里还种满了香樟树,后院还有个小花园,甚至还真有个后门。
门口也没有挂“韩府”的牌匾,只是挂了两只鱼形灯笼,留作记号。
见到韩张氏和梓哥儿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莘菲一时没忍住,抱住母亲和弟弟,三人抱头痛哭了起来。